杜音然在他大哥成亲的前一天晚上回到了秦府。
都城里,每家每户都张灯结彩。其繁华热闹的气氛完全不亚于节日的氛围。这都是因为明日一早,便是夕颜公主大婚的日子。
说起夕颜公主,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据说夕颜公主是先皇最小的女儿,也是当今皇上最小的妹妹。
据说夕颜公主貌美如花,诗词歌赋无一不通。身为皇室贵胄,却一向低调。
为何会是据说,那是因为夕颜公主深居皇宫,从未有人见过她。
直到夕颜公主及笄之年,有关夕颜公主的传言才在市井传播开来。有不少邻国的皇室贵胄听闻夕颜公主的传闻,都来景国向其提亲,不过最后都被夕颜公主拒绝了。
夕颜公主如今双十年华,早已过了适嫁年龄,终于要嫁给当今的新科状元,这件事,自然轰动了全国上下。
而这新科状元,比夕颜公主还要小上一岁,自然也引起了更多人的好奇。
这神秘的夕颜公主,到底是否如传闻的一样?这自然是不得而知的。
第二天的都城,可谓是举国轰动。从皇宫通往杜府的这条路一早便由禁军把守着,大街小巷里,围堵着一层又一层的百姓。他们一早便站在那边等着。
迎亲队伍是在午时到达皇宫宫门,夕颜公主是由八抬大轿抬出宫门,然后由杜萧迎娶进门的。
红色的薄纱围帐在风中飘扬起,红色的轿子里,夕颜公主一身华丽的红色凤冠霞帔,端坐在轿子中间。透过眼前的红色薄纱盖头,夕颜公主第一次看到了皇宫以外的世界。人声吵杂推推搡搡,让一向喜爱安静的夕颜公主不自觉地拧了拧眉头。
透过薄纱盖头,夕颜的视线落在前方骑马的那道身影上。一身红色锦袍新衣修饰着他挺拔的身躯,黑发用一根红色的发带束在头顶上。
握紧手里的苹果,夕颜薄纱下的脸上,看不清她的表情是喜是忧。
轿子在张灯结彩的杜府停下的时候,杜萧按照媒婆的指示踢了一下轿子,然后向端坐在红色轿子里的新娘伸出他的手。
夕颜盯着眼前这只宽厚的手掌,他手心的纹络清晰,修长的手指静静地摊在她的眼下。
夕颜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入他的手心里,他的手心很温暖,将她冰凉的小手紧紧地包在手心里,不一会儿便暖了她的手。
她的脚刚要迈起,她便被杜萧一把抱起,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怀里。他抱着她,跨过门前的火盆,一路来到正厅。那里,已经聚满了客人。
“站好了。”杜萧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夕颜眨了眨眼透过红色薄纱看了他一眼,然后松开抱着他脖子的手,她的脚终于回到了地面上。
夕颜公主环顾四周,周围的议论声很大,她不费力气便能将周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大抵是在猜测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的讨论声,她却是站在长身玉立的杜萧身旁,一动不动。
杜音然站在秦安信身边。看着正堂上,看上去很是般配的两人,杜音然欣慰地笑了。
扯了扯秦安信的衣袖,杜音然轻声问道,“你见过夕颜公主吗?”记得小时候,秦将军常会带秦安信进皇宫去玩的。
“没见过。”秦安信微微地弯着身子,对着杜音然摇摇头。
“好想见见我嫂嫂的样子。”据说夕颜公主貌美如花,她还真的很好奇她的样子呢。
秦安信笑而不语。
直到他们拜完天地,新娘送入洞房以后。这府上又开始另一番闹腾。杜音然原本想要去见见夕颜公主的,却被她母亲拦住了,让她不要打扰新人的洞房花烛夜。
一个人漫步在她院子里的前庭里,杜音然想起了不久前她的新婚夜。似乎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值得她回味的,她和秦安信连一杯合卺酒都没有喝,洞房花烛夜,他对她的那些警告还历历在目。
原本以为他会恨她一辈子,可是突然的转变,让他们的关系不至于那么冰冷。却总是让她不安。
他去追孟月的那个焦急背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不知道何时,他会找到孟月。起码在那之前,她想要好好守住他,不让他觉得受伤,不让他受到任何打击。
所以,在他没有完全放下孟月之前,她都不会告诉他所有事情。
“小姐,姑爷找你呢。”白芷站在门廊处,焦急地边跑边说道。
“他喝醉了?”杜音然轻轻地拧了拧眉头,看白芷的表情,便知道秦安信现在的状况似乎并不好。
“嗯,喝多了,一进房就倒在床上了。还一直喊你的名字。”白芷故意冲着杜音然眨了眨眼。
杜音然摁了摁白芷的脑门,然后旋身向房间走去。便吩咐白芷去倒些热水来。
杜音然刚推开房门,就落入一个满是酒气的怀抱了。他把身上所有的重量都放在了她身上,呼吸喷洒在杜音然纤细的脖子上,引起杜音然一阵轻颤。
“去哪了?”秦安信全身都放松了,靠在杜音然的肩膀上,声音有些沙哑地轻问道。
“在前庭走了一会儿。”杜音然一手穿过他的腰身,一手握住他挂在她肩膀上的手,然后转了一下身子,让他依靠着她。
扶着他坐在了床上,将他的鞋子脱去。白芷端着水盆来到床边,和杜音然合力将秦安信抬到了床上。
“白芷,你先下去休息吧,今日也忙坏了。”杜音然一边拧着布巾,一边对白芷说道。
“是,小姐。”白芷退出房门,然后从外面将门关上了。
杜音然先用布巾擦了擦他的脸,然后帮他把身上的外衣都褪去,小心仔细地帮他擦拭了一下手臂和脖子。
他的身上,带着一阵酒香。
将他处理妥当以后,杜音然才褪下外衣,爬到床榻里面,钻进被窝里,面对着秦安信躺着。谁知秦安信也翻了一个身,面对着她,吓得她屏住了呼吸。
见他并没有反应,杜音然才小声地呼吸着。
借着桌上的烛光,杜音然将他的眉他的脸,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刻画着。
二十岁的秦安信和十岁的秦安信,眉眼一致。只是原本稚嫩的脸颊变得成熟了很多,脸上的稚气全数褪去以后,留在脸上的沉稳是岁月洗礼的痕迹,也是分割他们关系的证据。
纤细修长的手指落在秦安信的脸庞上,轻抚他的眉角,动作那般轻柔,脸上满是她不能说出口的甜蜜爱恋。
秦安信睁开眼,一只手抓住那只在他脸上动来动去的手,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她。四目相对间,那流窜在心底的一阵酥麻,让杜音然仓皇地想要躲开。
“你又喝醉了。”杜音然语带责备,想要以此缓和这般尴尬的情形。面对面地躺着,还靠得那么近,近的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这氛围太奇怪了。
“我没醉。”秦安信的语气坚定,眼神还是一瞬不瞬地落在杜音然的脸上。
就是这样看着杜音然,秦安信的内心升腾起一抹很奇怪的情绪。明明他以前也是这样看着她的,却从未有这样的感觉,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滋长。
“无论醉没醉,下次都不准喝酒了,每次喝醉了都要我来服侍你。”杜音然抽回她的目光,轻轻地吞了吞口水,柔声警告着。“酒有那么好喝吗?”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吗?”秦安信微笑着盯着杜音然的樱唇,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邪魅。
“唔……”杜音然才刚想说什么,秦安信已经一手压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抚上她的脸颊,吻上了她的樱唇。
轻柔地吻着她柔软的唇瓣,秦安信的眼角上扬,勾勒出一个满足的弧度。
一阵酒气袭来,杜音然的思绪却回到了在烟柳楼的那晚,心一阵慌乱,伸手一把推开了秦安信。
秦安信毫无防备,一下子从床榻上滚落下了床。
“杜音然,你要谋杀亲夫啊。”从地上爬坐起来,秦安信揉了揉磕到的手肘,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杜音然。
“你喝醉了。”杜音然低头小声说道,不让他看到她眼底的慌乱。那一次,于她而言,是又痛又不愉快的回忆。她再也不要被喝醉的他当做另一个人了,她再也不要被当成孟月替身了。那种痛,一次就够了。
杜音然翻身背对着秦安信,努力地压制内心不断溢出来的苦涩。
秦安信看着杜音然背对着他的疏离的背影,浓眉一紧,然后又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张张嘴想要说着什么,最终却还是说不出只言片语。脸上带着自责的表情,然后躺在她身边,安静地望着床顶。
想着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吻了她,一定把她吓坏了。他只能把自己的冲动推给酒。
可是一想到方才他吻她时,她眼底闪过的害怕,心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沉甸甸又毫无理由。
想到杜音然居然怕他,秦安信顿时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可是,杜音然为什么要怕他?
秦安信凝视了一眼她的背影,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只是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都选择了沉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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