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常，现在才凌晨呀。”白毛萝莉不以为然。
四五点钟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在休息吧？以前不也是这样的吗……一个人呆在手机屏幕里，觉得孤单寂寞冷就去床上睡大觉嘛。
“也是喔……”啾啾情绪还是有些低落，“啾啾，应该叫你什么呢？”
“叫我许……叫我沫沫吧。”
“谢谢你，沫沫。”
“嗯？”
白毛萝莉猝不及防，“为什么这么说？”
被之前一直不怎么喜欢的人道谢，不知怎的，她心里有点内疚。
像是只有自己在生闷气一样。
难道她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你是啾啾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第二个人，愿意陪啾啾聊天。”啾啾低着头，“即使是主人，在投影的时候，啾啾也摸不到她的手，她离啾啾很近，但啾啾知道，那个距离其实很远很远。”
“唔……”白毛萝莉深有同感。
身为桌面姬，在桌面上的时候，其实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可之前游戏里，你没有摸到你主人的手吗？”
“主人她……”啾啾突然涨红了脸，“把啾啾装到了一个铁罐头里！”
“……啥？”
“那么大的铁罐头！”啾啾用手横向比划了一下，“这么宽！”两只小手朝两侧展开，又纵向比划了一下，“这么高！”她跳起来摸高，“密不透风的，只有眼睛的地方开了个小口子，很重很重的！都是主人在拖着啾啾走……”
白毛萝莉好一会才理解啾啾的意思。
铁罐头……是盔甲么。
也就是说，啾啾在游戏里被沙利叶套上了一件铁盔甲？
商城里的装备是为玩家准备的，尺寸也自然是玩家的尺寸，像之前那件裘衣，套到桌面姬身上当然偏大。
可以想象啾啾被装在里面，前胸后背都贴不到盔甲的边，脚尖也踩不到盔甲的鞋底，就像是被装在空空的铁罐头里一样。
但她想不明白，那个叫沙利叶的，干嘛要给啾啾套一层盔甲呢。又不方便，又不保暖。
“其实主人也是为了啾啾好，没有那个铁罐头，啾啾就要被虫子咬死了……”啾啾小声说，“那里有很多很高很高的树，树上面全都是虫子，天上还一直在下雨，啾啾根本听不到主人说话，只能听到雨水和虫子一起敲打在铁罐头上……像是待在一座大钟里一样，嗡嗡作响，听得啾啾的脑袋晕乎乎的。”
“你们进入游戏的地方是雨林？”白毛萝莉惊讶地问。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出生在雪原里啊。她想，有雨林有雪原，说不定还有沙漠、高山什么的。
说不定，玩家的出生地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样看来，自己和妹妹还不算太倒霉。
雪原虽然冷，起码看起来比较干净，即使被冻死也有种纯洁凄美的意境在那里，空旷而高远。要是到雨林里的话……身上爬满虫子，恶，还不如死了算了。
白毛萝莉最害怕虫子了，尤其是蜘蛛飞蛾这种五颜六色又毛茸茸的，动不动就会扑脸……踩得话还会爆浆，完全是无敌状态嘛。
“雨林？那是什么？”啾啾听不明白。
“就是经常下雨的森林啦。”
“啾啾，讨厌雨林！”啾啾愤愤道。
白毛萝莉望着眼前的啾啾，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啾啾是桌面姬呀！！
虽然她自己也是桌面姬，但她可是从人类变成的，为什么……总感觉眼前的啾啾和自己这个人类根本没什么区别？
有感情，有性格，会哭也会笑，还有点小孩子脾气。
只是程序的话，怎么可能真实到这种地步。
难道啾啾……
“话说回来，啾啾，你有没有什么……”她斟酌了一下措辞，“以前的记忆？”
“以前的记忆？是指……”啾啾困惑地歪着头，“和主人第一次见面的记忆吗？”
“不是，是以前的……呃，就是之前，在手机桌面上之前……”白毛萝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她总不能说，“咱以前是个人类只是被吊扇砸死了变成了桌面姬”吧？
“之前？啾啾从醒来的时候，就在桌面上啦。”啾啾摇摇头。
她的语气完全不像撒谎。
“那醒来之前呢？”白毛萝莉仍不死心。
“醒来……之前？”啾啾很奇怪，“当然什么都没有啊。”
“…………”
白毛萝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突然泄气地摆摆手，“算啦算啦。”
她两手撑在床边沿，够不着地面的小腿一晃一晃，好几次欲言又止，垂着眼帘实在不知道该聊些什么话题。而啾啾看着空空的汤碗发呆，也没有说话，一时间有些冷场。
其实桌面姬的卧室是可以呼出虚拟显示屏的，屏幕会以全息投影的方式悬浮在半空中，可以在上面安装mg科技指定的软件，聊天看视频都不在话下。
只是没办法打游戏。
但有其他人在这里，白毛萝莉也不免有些拘谨，毕竟啾啾没有想看视频之类的意思，她总不能自己一个人爽吧。
有种同学到家里玩的感觉了。
不过话说回来，以前还从来没有邀请同学到家里玩过呢……因为妹妹在的缘故，邀请男同学她自己会不舒服，邀请女同学……妹妹绝对会不开心。
“很饿吗？”她突然问。
“唔？”
“想吃东西的话，可以上去做喔……哈呜啊～”白毛萝莉伸了个懒腰，擦了擦眼泪水，“我家厨房还蛮大的。”
“厨房？”
啾啾一下子回过神来，“真的嘛！”
“真的哦。”
“太好啦！”
啾啾知道厨房是什么东西，那是人类制作食物的地方，有厨房的话想吃东西都可以自己烧吧？简直是太幸福了。
她超想有一间自己的厨房。
但桌面上怎么会有厨房呢，只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那就上来吧。”白毛萝莉伸出手，把啾啾拉到了床上。
用脑袋顶开盖子，爬上去以后，她趴在盖子边缘，手伸向盖子下的房间，把啾啾也拉了上来。
“哇！好大！”啾啾刚从桌面底部露出一个小脑袋，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羡到了，大眼睛里满是星星，“真的是厨房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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