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手遇见了阻力。
虽然这在林熙羽的预料之中。
可当手腕被面前的男人用力地握紧。
少女的心头还是忍不住地一跳。
“……”
她握住了他的它。
而他握住了她的它。
林熙羽背对着灯光，于是瞥见那样一双被自己的身影所覆盖的眼睛。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林熙羽竟然觉得自己在他的身体里存在、在他的心中存在。
没来由的，少女忽地一笑。
顾尘看见少女的笑，本来在腹中打草稿、准备好的说辞刹那间便如覆水难收。
再去捞起只言片语，也凑不成完整的话句了。
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局面被林熙羽所掌握，被她略显轻讽地问出那句。
“这不是早就醒了吗？”
“不，我本来睡得很不错，直到被你给弄……嘶！”
少女的握力加重了一分。
顾尘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这样弄的吗？”
林熙羽明知故问。
顾尘微恼道。
“松开。”
“你自己就能做到啊。”
林熙羽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那里有顾尘的手将它握紧。
“我不想对女孩子粗暴。”
顾尘短暂移开了目光。
林熙羽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
“可如果我偏偏是那种喜欢被粗暴对待的女人呢？”
“那我建议你还是找个心理医生看一下，年轻人太过于追求刺激可不好……”
虽然顾尘十分清楚，有些人就是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癖好存在。
但这不代表顾尘就得接受并且尊重。
林熙羽的眉梢一挑，显然是对顾尘的话语有些不满。
“说我年轻，那你就是大人咯？”
“不过别说……确实挺大的。”
她的唇齿间流露出令人不齿的言语。
同时右手无意识地开始在……上面摩挲，感受着那股温热与……
林熙羽的脸颊变得微红，其实这是她第一次触碰男孩子的……
也是第一次离一个男生这么近。
只是她不想被顾尘知道这一点。
所以她装出一副老练和无所谓的模样。
因为她见过。
见过自己的母亲是怎么对待那些男人的。
或者说见过“那个女人”的媚态。
林熙羽一向称呼自己的母亲为“那个女人”，就像她称呼自己的父亲为“那个男人”一样。
那个女人将自己的“客人”就近带到家里，这样可以多赚一份房费。
她不顾尚还年幼的林熙羽卧室就在一边。
白天也好、晚上也罢，总是尽情地欢愉取乐。
甚至其中有些男人红着眼睛，想要打开林熙羽的房门。
那个女人也没有阻止，只是冷冷地看着。
年纪尚小的林熙羽除了将门反锁，无助的哭泣以外，便什么也做不到。
这些画面组成了她的噩梦、梦中的魇兽。
所幸，那些陌生的男人尝试过后，没有打开林熙羽的门，让她得以安全地度过那些悲惨的日子。
又或许，这是“那个女人”最后的一丝良知尚存。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林熙羽愈发出落得美丽。
有些男人玩腻了那个女人，开始一次次地提高价码。
说出令人动心的数字。
渐渐的，那个习惯了优渥生活的女人，迫于愈发窘迫的生计，堕落的心灵中最后的一丝良知也终于泯灭。
她给出了钥匙，林熙羽房门的钥匙。
男人喘着兴奋的粗气、粗暴地拧开房间的门。
看见的却是人去而空的卧室，和被打破的窗户。
林熙羽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为此她攒了很久很久的钱，藏起来不被任何人发现。
不然，这些钱一定会被父母给夺走。
除了钱以外，少女也准备好了一些在当时的她看来必要的东西，身份证等……
而后她从窗户上跳下。
少女的家在三楼，但她的体态轻盈，可以借着楼下家家户户在窗户前安置的雨棚，一点一点地往下跳去。
她没有实验过能否成功。
只是与其坐以待毙地接受那种让人作呕的结局。
她宁可自己摔下去成为折翼的天使。
纯洁的天使存在于童话的世界里。
可笑又可悲的是，这些故事还是那个女人曾经讲给自己听的。
幸运的是，林熙羽成功了。
她逃离了那个家庭，却对自己的未来不抱有一丝憧憬。
长期生活在压抑痛苦环境下的她，性格和情绪都变得易怒而暴躁，不愿相信他人。
或许该说是因祸得福，有着这样性格的少女犹如刺猬。
会将别人扎伤。
但偏偏能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林熙羽就这样努力在社会上混迹，生活到了如今。
直到被顾尘触动到那颗，刺猬的尖刺底下，柔软的心。
………………
顾尘捏住少女手腕的手掌终于用起了力气。
他的目光里不由地染上了一丝轻蔑与失望。
林熙羽知道他误会了自己。
可偏偏她不想做过多的解释。
因为她未必不会成为顾尘误会的“自己”。
不如说在顾尘对自己失望之前，林熙羽也早就对自己产生了莫大的失望甚至是绝望之情。
“我不想再听见那种话了。”
不自爱的女生，也很难得到他人的尊重与爱啊。
“那你想听什么话？”
林熙羽笑着说道，罕见地没有流露出一如既往的暴躁情绪。
反而变得柔和，变得纵容，另外的一只手搂上顾尘的脖颈。
她的眼睫一颤，因为从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握。
但她没有吃疼地喊出声来。
任凭顾尘将她的手无情地甩开。
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吃惊的同时，少女的心跳开始加速起来。
顾尘干脆将林熙羽抱了起来。
随后将她丢在了那张铺上了柔软被褥的大床上。
林熙羽无奈地爬起，口中嘀咕。
“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啊……”
“不先做些别的，就直接进入正戏？”
让林熙羽想想，那个女人在服侍男人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好像是先跪下来，用手和嘴巴。
胸部的话……以自己的规模，似乎也能用上。
但就在林熙羽胡思乱想的下一刻，房间里的灯光倏地熄灭。
紧接着传来的，是顾尘脱衣服的声音。
他拿走了一只枕头，来到床尾躺了进去。
身体刻意地与林熙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同时干脆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酒店里面盖小被，人问就说对对对。
林熙羽见状愣了一愣。
紧接着心中的怒火歘地燃起。
“你是不是有病！顾尘！”
“今天你还就别想睡了我和你说。”
“我叫你‘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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