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花了很长的时间确定。
今天，确实没有下雨，也没有打雷……
对吧？
倒不如说夜晚的环境格外幽静。
让人几乎能够听见拉上窗帘透过淡淡月光的窗外，传来的窸窣虫鸣。
都已经秋天了，这些虫子为了求偶，仍在坚强地活着。
与其相比，刻意地避开“繁衍”本能所催生出的“恋爱”本能的顾尘。
反而像是个连虫子都不如的异类。
虫子会知道自己交配完以后会死吗？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可顾尘却知道，自己要是重蹈覆辙……大概率会噶！
而他之所以会去注意虫鸣。
也是为了逃避眼前那原本更该被注意到的一切。
少女柔软的小屁股坐在自己的腹部上，以及她那逐渐急促的呼吸……
整个家里，除了妹妹顾青柠以外，再找不出第二名少女！
不是她还能有谁！
“……”
顾尘别的不会，装死算是精通。
以致于顾青柠都分辨不出他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
明明……都做到这种程度，还没醒来，怎么想都太奇怪了一些。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最近减肥的原因，变轻了许多？
还是老哥去军训，身体强壮了许多啊……
顾青柠的眼眸深邃，银灰色的长发垂落到让她爱.欲交织的面前老哥的身上。
同时纤细的双手从顾尘隐约浮突出坚韧腹肌的小腹处缓缓上移。
一直到他的胸口，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方才停下。
扑通、扑通、扑通……
连心跳都没有加速，还是维持在原来的频率上。
“哥你是天蓬转世吗……睡得这么死。”
连少女都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吐槽了起来。
顾尘的嘴角很想一抽，但还是强行忍住了这样的下意识动作。
冷静，只要继续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话。
等顾青柠自己也冷静下来的话。
今后也可以继续维持正常兄妹的关系吧？
顾尘是这样想着的。
但是——为什么顾青柠你突然脱起我衣服来了啊！
少女的纤纤玉手开始在顾尘上衣的扣子处做着自己的努力。
顾尘穿着的衣服是那种有扣子的秋季轻薄款睡衣。
其实过去的他更喜欢果睡，指上半身。
因为这样身体可以完美包裹进柔软的被窝里，总之很舒服就是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早上起不来床，经常要被妹妹闯进来掀开被子。
所以，你们现在明白为什么顾尘会开始穿上睡衣了吧！
但是以前早上来喊起床也就算了。
为什么现在连睡觉的时候都跑过来突然袭击啊！
那不就是……“夜袭”？
顾尘默默地咽下一口口水，幸好顾清柠完全专注在解开老哥的扣子上，因此没有注意。
话说回来，哥哥的腹肌摸起来真让人欲罢不能啊。
硬硬的，和自己身上软乎乎的肉肉不一样。
被这种身材的哥哥压在床上的话，无论怎么想……也无力反抗的吧？
顾青柠的脸颊忽地红了起来，眼神有些难言的憧憬。
尽管那憧憬又很快可惜得黯淡下去。
谁让哥哥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又或者，是顾青柠自己的错。
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但这个性子就是改不了，又有什么办法。
都说质量越大，惯性才越大。
可顾青柠却觉得，时间越长，惯性才越大呢。
越来越熟悉了那样一个角色，总是挑着哥哥的毛病，想让他多关注关注自己。
可等他朝着自己靠近而来，自己却又害羞得逃开躲避。
久而久之，连如果和哥哥正常相处都快不知道了。
如果有机会后悔。
顾青柠真希望能够回到过去那个、和哥哥亲密无间的童年时光啊。
那时的自己还没和哥哥分床睡。
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哥哥的胳膊才睡得香甜。
即便哥哥为此吐槽过自己好多次、热啊热的。
顾青柠那时想的倒也简单。
既然热的话，那自己干脆脱掉裙子好了。
然后等她真这么做了。
月光下，哥哥肉眼可见的面红耳赤起来，再不敢看向自己一眼。
后来顾青柠懂得了男女有别，却再也见不到哥哥为自己脸红的模样了。
第一颗、第二颗……
少女起初十分的紧张，第一颗扣子解了半天。
可后来大概是想开了，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说什么也不能再退缩。
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过去顾青柠并不理解。
偏偏在哥哥离开家里去学校住宿的这段时间里，忽然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那些都是顾青柠所不愿再经历的事情。
她打定了主意，无论之后会得到怎样的结果也好。
一直以来的心情得不到抒发的话，只会愈发的扭曲。
就像今天那样，顾青柠十分清楚，自己距离伤害池绾离，只差一步之遥。
可是以后呢，当哥哥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当哥哥在学校里和其她的女生入对成双。
那时的自己回忆起今天，会后悔今天的退缩和放弃吗？
那不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吗！
当然会后悔啊！
她宁愿犯错，也不愿什么都不做。
双手一直解到贴近顾尘领口处的扣子为止。
顾青柠才忽然停了下来。
从一旁的视角望去，反而像是少女攥住了少年的领口。
同时大口地呼吸，像是有什么急切的心情在压迫着她。
逼她不得不一吐为快。
“哥哥……其实，你醒着的吧？”
“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
“还是说……即便我做到这个程度，也无所谓。”
“只要闭着眼睛，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可以当我的感情不存在，我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吗？”
顾青柠吸了吸鼻子，手上的力气一松，肩膀颤抖着伏下身来。
白净的额头也抵在了顾尘的胸口。
好烫，可……这不是跳得很快吗？
“这样的哥哥……好狡猾啊。”
“过去那个目光里只有自己的哥哥，现在连看我都不敢了吗……”
少女的言语中已经染上了哭腔。
夜被月色笼上一层浅浅的银纱，银纱下，少年睁开的眸子几乎融入阴影之中。
谁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顾青柠理解不了。
就连他自己，也开始逐渐得剪不断、理不清。
啜泣过一阵，顾青柠的小手握得很紧很紧，但却在空气中愈发冰凉。
连同她的语气一起。
“无论哥哥是梦是醒，还是打算继续装睡。”
“我会做下去的。”
——“做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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