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上空,万家灯火临尽处,高处不胜寒的凄凉感,于此长空孤寂处,竟格外的明显。
吕丹青足踏虚空,脸上尽是那轻松蔑然之神色。
而在那副写意表情背后,隐藏着的却是无穷的杀机。
望着气势还在节节攀升,但气息却已然现出颓状的温灵素,吕丹青绛唇微动淡然的说道。
“放下武器投降吧,自本宫抵达战场的那一刻开始,你和你的手下,就已经没有胜算了~”
“胜算什么的!可不是你说的算的!”
温灵素怒斥一声,当即一拍剑匣调出匣中黑剑。
黑剑出鞘无声,如露似电,如梦幻泡影划破夜空。
“我这一剑!乃是二十年的功夫!试问武圣阁下……”
“您接的下吗?”
凡天下剑术,或凌厉刚猛,无坚不摧以利取胜。
或灵巧多变,迅捷繁复,以柔克刚。
或大巧无工,力破万法,以力取胜。
或快似光电,求须臾方寸之速,以速度取胜。
………
世间剑招之多,花样之繁,犹如天穹星汉繁多之无穷尽数,亦如渭水之泥沙变数无穷。
可无论是各门各派,用以看门立派的那些精妙剑法。
还是山野村夫,强身健体,徒有其表的粗浅剑技。
究其根本,偏离不开一个“刺”字,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再精妙的剑法也要出剑直刺。
刺。是最基础的剑术动作,同时也是最能考验剑士的剑术水平,及剑术基本功的动作。
而温灵素这一刺,虽平平无奇,但却足以让寻常剑道高手,武林剑道大宗师悚然动容。
那黑剑宛若刺破时间,几乎在出鞘瞬间杀至吕丹青近前,剑身不颤不动,若贯日之长虹。
而最关键的一点是,她这平平无奇的简短直刺。
竟没发出半点响动,毫无预兆的临至吕丹青近前。
而这恰恰说明,温灵素对剑技的控制跟理解程度。
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寻常武者能够理解的范畴。
因为……这毫无声息的一剑……
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那就是刚刚那一剑,剖开了周围的时空连续性。
已然快到声音和空气,都无法察觉捕捉的程度。
刚刚这一剑,足以让温灵素,在角川商社的天元榜上留下姓名,跻身当世一流剑道高手。
但温灵素的这一剑,对身为武圣的吕丹青来说。
显然还不够快,甚至慢似蜗行,恍然同似龟速。
正如温灵素,此前对海大福所说。
宗师同大宗师间的差距,如若不可逾越之天堑。
而大宗师和半圣间的差距,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望着迎面刺来的那一剑,吕丹青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声太息里,虽有几分强者难寻敌手的孤独感,但更多的却是,她对眼前敌手的惋惜。
“唉……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吕丹青似是惜才一般的哀婉一声,随即伸出素手盈盈一指。温灵素手中黑剑顿时发出了凌厉爆响,如同破片手雷一般砰然炸开。
饶是温灵素发现的及时,迅速舍弃掉那柄爆开的黑剑,但仍不禁气血翻涌,被刚刚攻势的余威震伤,嘴角不由溢出一抹血丝来。
望着一旁擦拭嘴角鲜血,满脸怨毒像的温灵素。
吕丹青摇了摇头,轻声评价道。
“剑术不错,可惜太慢……若有时间还是再练练吧~”
旋即她俯瞰下方,同样在海大福和不良卫面前。
显现出颓势的两大魔教法王,以及众魔教杂兵信徒。
藐然笑曰:“放弃吧~你的计划现在显然已经失败了!你那些手下!看样子也都撑不住了~”
“你们若继续负隅顽抗下去,等待你们的只有死路一条,倒不如放下武器尽早投降的好~”
“嘁……”
温灵素撇撇嘴,感知了一下城内其他几位法王的动向,转而再拍剑匣,唤出阴阳双剑。
而后气势再度攀升,引得下方地面震颤不断。
皇后抬眼观瞧温灵素,神情毫无波动的问道。
“还不死心吗?”
“呵呵……”温灵素惨笑一声,“好戏才刚刚开始……”
“是吗?”
吕丹青轻蔑一笑,随即那两道神魔般的光影便冲撞在了一起。顿时令望楼下方的战场开始摇晃,让下方的武者无不感到胆战心寒。
滔天战意,怒然升起。
霜雪般的剑芒,自夜空连连浮现。
旋即无数光影刺破长空,将夜空映照的宛若白日。
层叠的高能元素波动,惊起犹如海啸般的元素漩涡,不断拍打冲刷着,望楼旁的一切。
望楼战场上的众人,此刻直感自己如同雨夜里的一叶,行驶在暴风与怒海之间的孤舟。
此刻如同蝼蚁一般的他们,周身五感回馈过来的。
只有名为恐惧,跟绝望的情感。
察觉到战场下方,已然摇摇欲坠的房屋和望楼。
以及下方被战斗余威,波及到的众多魔教帮众。
魔教教主归剑入匣,敛气凝神后对吕丹青提议道。
“看来此地,不宜我等战斗。若阁下不愿京城百姓流离失所,就请随我移步出城再战吧。”
吕丹青闻言,看了看周围,被战斗余威损毁的建筑,皱了皱眉道:“这里确实不适合战斗,但既然你执意要战,那本宫奉陪就是。”
“呵……怕你不成……”
语毕,温灵素便运转轻功,化作流光遁走出城。
吕丹青见状微微驻足,粗略确认皇宫那边暂无异样后,传音示意海大福,尽快解决望楼这边的魔教分子,回防皇宫照看楚东流。
简单将一切,安排妥当过后,吕丹青便同样调转轻功身化流光,向温灵素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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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京郊,诏狱天牢。
同刑部大牢不同,京郊的天牢是专门用来关押。
反对朝廷的武林高手,以及黑榜逃犯的地方。
诏狱天牢内藏机关,所用的砖石全都是天元榜高手。
几百年来不断用真气,温养祭炼加固后的极品。
内藏的机关,更是蜀中唐家堡、南阳武侯氏、鲁地缺一门、云梦公输氏,上述四家大周机关名门,合力监修,共同修建的结果。
除此之外天牢内,还有道门和阴阳家的风水高人,以各自堪舆术法,布下的奇门阵法。
以及穿越者结合物理知识,布置的各类通过电磁感应,驱动的各种机关锁跟物理机关。
同时关押在这里的犯人,那都是要被铁链穿琵琶骨,封锁气海丹田,堵塞周天脉络的。
因而这大周天牢,简直堪称是,大周国境内。
戒备最森严,最不可能,被犯人越狱的监牢了。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自诏狱天牢建立的那天起。
就从来没有一位犯人,能够从天牢逃离出去。
即便这里面关押的,大多都是宗师大宗师这类。
穷凶极恶,堪比人形战略导弹的,危险分子。
京郊天牢外,呼啸的狂风,卷着漫天的沙尘黄土,以压城盖顶之势,向天牢内席卷而来。
混乱的高速气流,好似蜂群一般,无序掠过远处的森林,发出如同野兽般的阵阵低吼。
自从大周在穿越者影响下,迈进工业时代之后,眼下这样的环境,就已然愈发常见了。
夜空的乌云,颜色愈发的晦暗。
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降临在这座监牢内。
尽管,此时已然临近子夜,天牢附近同样也没有什么居民,亦或商会,居住或是驻扎。
但在这末日一般的,寂静夜色下,仍然有一支黑色的车队,仿若一条蜿蜒起伏的黑蛇,在这片偌大的风沙中,不断的向前蠕动前行。
高亢的轰鸣,自车队头车的引擎,向四周扩散。
但那钢铁怪兽的怒吼,很快便被狂风的啸声淹没填平。
望着这支来路不明的车队,原本正欲昏睡的天牢守卫,此刻纷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而那沉寂的天牢,如今也俨然化作自酣睡中惊醒的恶兽,天牢围墙上那此言的探照灯光。
犹若怪物睁开的双眸,迅速从那深邃幽暗,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的,铁色云层间掠过。
随后快速的锁定在了,那支满载风尘的车队前。
而后伴随着几声,燃油怪物那极为低沉鸣啸。
那支黑色车队,刚好呼啸着停在天牢的关隘前。
就仿佛那支车队的领队,提前算好了距离一般。
随即一支由一位武道宗师和十几位武师组成的巡逻队伍走上前来,对前方车队厉声呵问道。
“止步!何人?”
镇守在天牢门口的其余士卒,闻听那宗师士官的喝问,顿时绷紧神经,做好开战准备。
以防眼前这支车队,突然暴起对天牢图谋不轨。
几分钟前,京城刚刚发来电报,说有魔教乱党祸乱京城,让这边加强防卫以免魔教劫狱。
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刑部大狱那边更是已经被劫了,眼下百凤军正在那边,同乱党作战。
因而这诏狱天牢,如今也同样得严加防备啊。
毕竟,跟刑部大牢相比,诏狱天牢关押的危险分子,那可是危险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啊。
若是让这帮魔星跑出去,大周武林怕是要变天了。
“放肆!瞎了你的狗眼!看见我家郡王殿下驾到,还不赶紧行礼!”开车的小厮怒然呵斥道。
“郡王?!”
闻言,巡逻的将官纷纷面面相觑,同时暗自疑惑。
眼下这更深夜半的,这位郡王殿下驾临天牢作甚。
就在众天牢将官,暗暗疑惑之际。
那不知名的郡王,忽遣一位头戴鬼面的红衣剑侍。
带着一块令牌和一封圣旨,递到那位宗师将官眼前。
“繁琐的礼节就不必了,这是令牌还有皇上的手谕密旨,还请将军过目,现在我家郡王急着寻人问话,还望将军尽快您放我等通行。”
“不然若是耽误了圣上的大事,列位可担待不起~”
尽管圣旨和令牌,就在眼前,可刚刚京城那边才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任何人踏足天牢。
因而众士卒见到眼下这般情形,不禁面面相觑尴尬至极。
“抱歉……此事在下……做不了主……还望郡王稍等片刻,待下官遣人通知典狱长再做定夺……”
“哼!通知典狱长?若是等到!你们那典狱长来了!皇上交代孤的大事,都被你们耽误了!”
那端坐在车驾上的“郡王殿下”,不怒自威的冷声呵斥道。
“孤这次进去!就是奉陛下之命!去同那马老怪!讨问一些问题!也不做什么别的事情!”
“你这将官莫要不识好歹!尽快给我等放行就是!”
那宗师将官闻听此言,倒也不好再开口说些什么。
只得简单筛查了一番证件,而后粗略的验明了正身之后,便将这支诡异的车队放进天牢。
随着那将官拿起无线电,通知天牢内部的战友开门。
那万吨钢铁铸就的巨型闸门,便被在齿轮机械的带动下,伴随一声声巨响被缓缓抬起。
铁闸开启后的瞬间,天牢内刺骨森寒的冷空气。
仿佛重获自由,摆脱缰绳的战马一般向外奔袭。
伴随着一道尖锐呼啸,卷起阵阵冷冽的阴风。
望着那黑洞洞的天牢大门,感受迎面拂过的阵阵阴风,车上那位“郡王殿下”不禁感慨道。
“真是……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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