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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兹涅尔·塔西萨恩再一次被装进透明的神器里面,菲利亚娜杜兰被迫从神降状态中返回本体。
回到自室中的本体后,她第一时间把期间见闻记忆整理成影像传送给杜尔卡拉丁:“实在非常抱歉,杜尔卡拉丁大人。”
“下令撤退的是我,而我也低估了可能性之种的愚昧程度……”
正在图书塔神殿中的杜尔卡拉丁闭起眼看了一阵记录影像,再仰望漂浮在图书塔上空的湛蓝结晶。
那是从库兹涅尔身上紧急回收的神力结晶。为了一丝不剩地全部回收,杜尔卡拉丁才让菲利亚娜杜兰去仔细观察库兹涅尔与棋子小丫头的互动场景,否则的话,他会集中精神分析棋子小丫头每一个反应,以判断库兹涅尔究竟有没有暴露。因为经过他人记录的影像记录或多或少参入了主观印象,很难称得上完美无缺。
“……单从影像表面看,棋子小丫头似乎不忍心动手清除对自己有好感的人……她有两段稍长的沉默,可能是在和比利特布雷夫讨论吧,从后面的行动看,应该是讨论库兹涅尔还能不能拯救。”
虽然从影像中推导出以上结论,杜尔卡拉丁心中依然存在着不确信。
私自走出结界,暴露在【龙神怒息】余波之中仍安然无恙,这毫无疑问给了比利特布雷夫阵营怀疑库兹涅尔是诸神棋子的依据。
将库兹涅尔转变为伪天使,杜尔卡拉丁原本只是放手一搏,一方面让库兹涅尔暴露在余波威力中安然无恙得到解释;另一方面,向比利特布雷夫阵营显示库兹涅尔对于诸神来说,不过是一次性道具。如果两方面没有解除比利特布雷夫阵营对库兹涅尔的怀疑,就直接操控库兹涅尔身体逃离。
“杜尔卡拉丁大人……”菲利亚娜杜兰欲言又止地说道,“我总担心可能性之种早已暴露,那不过是比利特布雷夫指示棋子小丫头表演给我们看的一场戏……”
菲利亚娜杜兰的话一下子揭开“不确信”的面纱,杜尔卡拉丁立即推翻“还不要紧”的判断,重头开始审视:“唔,你觉得可能性之种以前所做之事,很早便引起比利特布雷夫阵营警觉,然后这次成为实证。”
“可能性之种曾经向萨利拉王妃提议,让比利特布雷夫本体出席灾厄之船的显世典礼。我认为那里引起了他们相当高的警觉……”
“唔嗯。那之后,比利特布雷夫阵营对可能性之种并没有任何试探动作,确实有点不合常理呢。随后可能性之种被恶魔诅咒的事件,理应进一步加深了他们的怀疑。”
但棋子小丫头赶走了附在可能性之种身上的恶魔,生命女神艾修莉尔也出面解除诅咒。
杜尔卡拉丁再一次仔细观看库兹涅尔与棋子小丫头的互动场景,深入思索每一个可能性。
(从那时起,可能性之种就成为观测我们动向的旗标了吗……即便如此,也不可能识破邪神傀儡袭击营地的计划每一个细节。除非——)
比利特布雷夫从一开始便知道可能性之种将要扮演的角色!
证据链条突然间完全闭合,杜尔卡拉丁下意识捏紧双拳。
(无论如何,让可能性之种混入比利特布雷夫阵营内部的计划行不通了。在萨利拉王国建立的基础也要放弃,暴露之后,可能性之种处于萨利拉王国暗部监视下,一举一动都会给比利特布雷夫阵营传递信息。)
“杜尔卡拉丁大人,如果可能性之种迟早或已经暴露,那他被掌握在比利特布雷夫手里非常危险。”
菲利亚娜杜兰提出的意见令杜尔卡拉丁不觉点头:“你说得很对,要尽快处理。”
“那么救出可能性之种后该如何安排?”
“让他在克里斯塔王国里活动吧,交给罗维德斯公爵,全力打造成铲除伪神的英雄。脱离比利特布雷夫阵营的监控,更便于可能性之种行动。期间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将棋子小丫头与比利特布雷夫的视线钉在教国里面。”
杜尔卡拉丁有预感,围绕伪神霍金斯·克里斯塔的交锋将成为转折点。由于龙神们加入比利特布雷夫阵营,大羽帝国向诸国投射影响力,诸神对人类的影响力消退已经是定数。
一旦让比利特布雷夫确立蕾萨莉亚诸神信仰,诸神便随时有可能被他指认为邪恶神祗,从而发动“圣战”。
(必须尽快制造出新的偶像代言人,取代幻想将人类纳入自己统治的霍金斯·克里斯塔重振诸神威望。不然的话只能启动重置,指引生物前进方向的必须是诸神,只有我等诸神才有足够资格、经验去指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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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排山倒海而来的雪崩最终被结界一分为二,从安置营地两边涌过。圣都可维利亚由邪教徒袭击开始的一连串事件最终划上句号。
许多无法公开的真相一如既往被隐瞒下来,即使彻底消灭了旧时代神祗,其中某些真相也会永远隐瞒下去。卡塔莉亚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翻开历史中任何一页,被刻意隐瞒的真相比比皆是,光用漂亮手段无法铲除旧时代的毒瘤。
卡塔莉亚最后望一眼船舷外开始拆除的安置营地,走进新伊利斯安娜号舰桥,在丽萨尼娅陪同下,一路接受近卫们行礼,一路前往看管库兹涅尔·塔西萨恩的船舱房间。
即使库兹涅尔受“恶魔”控制,在教国境内未经允许擅自行动已成事实,执行遣返之前由近卫与教军共同看守。
“格兰德侯爵夫人!”
“辛苦了,把门打开。”
“遵命!”
门口站岗的近卫兵与教会十字军不敢怠慢,立即为卡塔莉亚开门。
舱室房间内的家具全部被移除,装着库兹涅尔的医疗神器就放在正中央,由三名近卫、三名教会十字军分列左右看守着。
卡塔莉亚向他们出示印有教皇印章、大圣女印章,以及萨利拉王国第一王子、近卫副团长印章的命令书:“即刻起,解除室内看守。”
命令书上印章齐全,士兵们自然遵命退室,房间中很快只剩下卡塔莉亚与丽萨尼娅两人。
“夫人,情尽快。”
“唔。”
卡塔莉亚在丽萨尼娅催促下取出魔导剑向生体调整舱挥下,魔力剑刃透过半透明外壳,看似没有对生体调整舱造成伤害,耐久确实在减少。
把耐久减少到“1/1000”卡塔莉亚才停下手:“因为我的判断失误,可惜了一件神器。”
“夫人……”
腹黑喵把库兹涅尔装入生体调整舱当晚,卡塔莉亚与娜塔莎连夜商讨“将计就计”可行性到底几何。但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库兹涅尔那愚蠢的行动,极有可能促使克拉丽苏诸神反思他是否在其他地方暴露。
几乎同一时间,腹黑喵与孩子们在聊天中也得出同样结论——
“做贼还会心虚,克拉丽苏诸神指示、小白做满前科,这回差点炸了,难道他们不会、反省一下有没有、其他地方露馅的?我们‘以德报怨’,可不止这一次。克拉丽苏诸神、可不⑨(笨蛋)。该死的小白、主角脑一发热,让两边计划全炸上天,真是可以。”
旧时代诸神似乎想把库兹涅尔变成“虚伪的大神祗”,以取回丢失的权能。如果现在完全根绝他们的希望,不知道旧时代神祗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幸亏塔西萨恩的去向可以推测出来,下次再见面的话——)
卡塔莉亚再看一眼躺在生体调整舱中那可憎的面目,压下怒意收起魔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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