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
我伸出一只手,像个要钱的催债人。
“什么拿来?”
赤月眼神怪异,不解地拍了下我的巴掌。
还挺疼!
“你不是说会报答我吗?我现在就要!”
又一次撑开被拍红的巴掌,我咄咄逼人地说到。
对于赤月给我设下圈套,我心里是相当不爽的。
中了圈套要付出代价都是其次的,重要的是我可是真地把她当做好朋友的,而她居然趁火打劫,实在是太屑了。
在哭着求她咬我之前,我只想看看,她要怎么报答我的滴血之恩。
“哦,你说那个啊。”她顿了顿,“本来想以后再给你的,既然你现在就要……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
为什么?
“赤月,这里可是公共场合,你想干什么?”
“想什么呢,不闭就不闭吧。”
她突然把手伸向她的衣领。
我顿时急了,上去就就抱住了她。
“你干嘛要脱衣服啊?变态!”
“谁脱衣服了,思想怎么能这么龌龊,到底谁是变态啊?”
她白了我一眼,从衣领里掏出一枚挂坠。
挂坠是银白色的,而且还是十字架的造型。
“十字架,银的,你还说你不是吸血鬼!?”
赤月叹了口气,言语中充满了无奈:“所以我才不想现在给你……吸血鬼吸血鬼,一天就知道吸血鬼,除了吸血鬼,你脑子里到底还有什么?”
但你明明就是吸血鬼嘛!
我不服气地想着,只是不说。
因为一说又该被打了。
“这就是你说的报答?一个十字架项链?”
我把十字架捧在手中,借着路灯仔细观察。
十字架不大不小,长宽和鸡蛋近似,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应该是实心的纯银制品。在十字架的中心,两根长条交接处,还镶嵌着一颗红宝石,宝石的颜色非常接近于赤月吸完血后所展现出的瞳色。
如果说值钱,这东西大概还挺值钱的。
价格应该远比我那几百毫升血要高。
可我拿着它,却总觉得不那么划算。
因为我又不急需用钱,要这玩意儿有个卵用。
“你不喜欢?”
说不喜欢未免有点不礼貌,而且这东西也还挺好看的,只是不太能让我产生感觉,不太符合“吸血鬼美少女的报恩”,这个充满想象力的主题。
我闷闷地摇头,说道:“喜欢啊,怎么不喜欢,挺漂亮的。”
“可我怎么感觉你不喜欢呢?都没有戴上试试的意思”
说罢,赤月忽然欺身上前,把我逼得贴在了路灯上。
“等,等等……”
这也算是壁咚吧?
刺激是刺激,但这场合也太怪了吧。
不说找个没人的地方,至少别在路灯低下这么干啊……
幸好这条路上没什么路人,仅有的路人也被奶茶店的活动吸引了,我的窘迫才不至于被人看到。
“帮你戴个项链而已,至于脖子都红了吗?”
调笑了一下,赤月便放过了我。
低下头,看着锁骨间银光熠熠的十字,我突然就理解了女孩子为什么会喜欢首饰——那或光亮,或精美的小物件,确实会把肌肤衬托得更加有光泽,更加亮眼。
“好看吗?”我期期艾艾地问赤月。
“不好看我送你干嘛?”她说着皱了下眉,“就是你这身衣服不太行,衬托不出银器的典雅。”
原来是我配不上它吗?
淦哦。
“而且。”她急促地贴近我的耳畔,悄悄地说:“这可不是普通的项链。”
“普通?”
“嗯,它还有一个神奇的功能……”
下一秒,赤月的右手用力按在了我的胸口,十字架被她压得几乎陷入我的皮肉,在微微的痛楚中,我感受到了她所谓的神奇功能。
噗通,噗通,噗通——
如果有谁曾经试过,在剧烈运动过后用耳塞把耳朵堵住,那他就会通过骨传导,听到无比清晰的心跳声。我此时所听到的,就是这样一种鼓动,并且,鼓声中还夹杂着血液被泵到四肢百骸的底噪——嗡嗡嗡的,此起彼伏,永不停歇。
而在这曲由血液所演奏的乐章中,心脏无疑就是指挥家,可是,我却能感受到有两个指挥家在同时工作。其中的一个,自然是我的心脏,而另一个,则来自于胸口的十字架。
“感受到我了吗?”
“那是你的心跳?”
“嗯,我们的心律正在融为一体。”
正如赤月所说,我和她之间,原本此起彼伏的心跳,竟然在逐渐统一。不是她缓慢的心跳同化了我,也不是我的急促同化了她,而是互相接近,双向奔赴,最终实现了共振。
这种奇妙的感觉……
“就好像合体了一样。”
我不由地喃喃自语。
“合体?”赤月轻笑,“这是血脉交融的感觉,可以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聆听心声。用你喜欢的科学话语来讲,被十字架连通以后,我们的血液将互通有无,激素分泌也会相互影响,而人的大脑活动和激素水平紧密联系,所以无论悲伤还是快乐,担忧还是焦虑,我们现在都能相互感知得到。”
“糖尿病也能?”
“会不会看氛围啊?你个呆子。”
赤月皱起了眉头,而随着她的叱责,我隐隐也感受到了一种不满的情绪,在心中弥漫开来……这玩意儿确实神奇。
“那然后呢?”
“什么然后?”
“感受到了我的心情以后,又会怎么样?”
“这还不够吗?你还想怎么样?”
“我以为至少可以读取思想啊,心灵控制啊,或者吸取对方的精华什么的……”
“你以为这是游戏装备吗?真是够了,你再这样我不送你了。”
赤月说着就松开了手,十字架脱落以后,我忽然就感觉头脑一片清明,仿佛习惯了工地噪音的人,瞬间来到了深山古刹一般。
“好吧,是我想多了,你别生气。”
自从得到了神奇的诺基亚,又从赤月口中知道了还存在着鲜为人知的神秘世界,我一有闲心,就会产生些拯救世界或者白日飞升的奇怪想法。
以至于说话都不怎么着调,把赤月姐姐惹生气了。
“我没生气,只是希望你能保管好这东西。”
“这个东西,很重要吗?”
我忽然有些不确定要不要收下了。
“当然很重要,你把它带着,我就可以随时找到你了。”
淦,原来是个GPS啊!
还是给猎物带的那种。
我不由感到有些气馁。
但毕竟是赤月送我的第一件礼物,姑且还是好好收着吧。
另一边,王耀武也终于从人挤人的奶茶店里,排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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