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晗莘带着我去了学校。
她好像有个什么研讨会要开，参会的都是大佬，我混不进去，只能在别处等她。
想起她说的读书不止为了文凭，我于是在教学楼里乱逛，查看着排课表，打算重拾当年的兴趣，找两节和历史有关的课听听。
至于我本来该上的那些叼课，我选择完全放弃，连代课都不打算找了。因为我已经和李晗莘商量好了，今天就去找顾晓军办个休学，顺便为杨羽的事情向他赔礼道歉。
说起扬羽，我对这人完全没有印象。
因为她甚至都不是我们班的。
作为一个宿舍教学楼两点一线的废宅，我连自己班的人都认不全，更别说别个班的人了。
至于为什么顾晓军当时会把我认作杨羽，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让我很好奇，但是又完全没有头绪的问题。
难道我和她长得很像吗？
或许可以找机会问问军哥。
“同学，你是来代课的?”
我坐在教室等待上课，一个女生自然而然地坐到我身边，嘴里随口问着。
“你怎么知道？”
我不由感到奇怪，会在这种大教室讲的课，一般都是好几班甚至整个专业一起上的，除非有谁能把整个专业的人都认全，不然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别人是来代课的呢？
“哼哼，你相信引力吗？”她莫名得意地瞄了我一眼，说:“代课使者之间，总是相互吸引的。”
代课使者?
什么玩意儿？
我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
不过我倒是相信另外一种引力，不是地心引力，也不是万有引力，而是美少女之间也会相互吸引。
没错，坐在我身边的这家伙，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女。而且因为化了妆，她看起来比我还要鲜亮许多，唇红齿白，异常可爱。
“怎么?你不相信?”
她眨巴眨巴眼睛，扑闪的睫毛传递出俏皮的神彩。我有些不习惯她这种自来熟的说话态度，不免感到一丝心虚，于是本能地回避着她坦率的眼神。
“没有，只是……其实我不是来代课的。”
闻言一愣，女孩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不是?那你难道是本专业的?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摇摇头，解释道:
“因为我是来蹭课的。”
“蹭课?我没听错吧？居然还有人嫌课不够多，来蹭课?”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她瞪圆了眼睛，水润的眸子轻轻颤动，更显得黑白分明。
“也没这么奇怪啦，因为我对历史还挺感兴趣的，就想趁着大学期间多学一点。”
“哇，那你自己的专业肯定学的很好吧？”
她的这句话好像是一把尖刀，直插♀我的心田。
我能明白她是在想说:既然我有余力学习其他课程，那自己的专业应该也掌握的很好才对。但实际上，我大学成绩并不咋样，虽然课基本都听了，但因为学习动力不足，其实也就是维持着不挂科的水平而已。
因而，她这句普普通通的疑问句听到我耳中，就有了那么一丝嘲讽的味道。让我觉得自己有点不务正业，甚至还有点不自量力。
“呃，我学习其实很一般的，主要还是想学习点和历史有关的知识，就好像百家讲坛什么的，就很有意思。”
“嗯嗯，我懂，学霸一般都是这么谦虚的。”
“……”
看她一脸笃定地玩起了手机，我索性也收了声，懒得去纠正她的错误认知了。反正我们也不过是萍水相逢，我也不是什么贴贴狂魔，不至于每碰见一个美少女，就要和人家纠缠不清。
就让她把我当做学霸吧，自从初中毕业，我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被当作好学生的感觉了……偶尔重温一下，不也挺好的嘛～
我们闲聊的时候，学生们大多已经到齐了，随着铃声响起，讲课的老教授一边喝茶，一边启动了说书模式。
老教授的普通话不算很标准，但对听懂也形不成什么障碍，相反，他的口音还给课程增添了不少趣味。加之又是第一次在大学课堂上听历史课，新鲜感加持下，我听得津津有味。
“要书吗？”
身边的女孩突然推了一本书给我，看封面，正是这门课的教材。
我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她说她是代课的，那她怎么会有这门课的教材呢?而且她之前还说她从来没见过我，这种发言，也明显不符合一个代课使者的立场。
就着对教材来历的疑问，我提出了我的不解。
而她的回答则震惊了我——
“因为我已经代了整整一个学期了啊。反正不打算来上课，人家正主干脆把书都给我了，方便我装模作样。”
“代了一个学期?那她考试怎么办？”
“不知道，我只管收钱代课，可能人家自有办法吧。”
这都什么神仙，居然把整个学期的课都外包出去……给学校交了学费不说，还要花钱请别人替自己受教育，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买卖吗？
有的人，求学无门，有的人，却对受教育的权利这般轻视。
这一刻，我感觉到了世界的参差。
却也只能感叹一句:有钱，就是为所欲为啊。
课间休息，我忍不住好奇，问了问代课使者代请她一学期的课要花多少钱。
她给出的答案是一千块，分摊下来，相当于每次课三十多块钱，这不由让我越发感到好奇，因为我这几天才找过代课，而他们的价格，普遍也就是二十多块而已。
“为什么比别人贵?嘿嘿，当然是因为我可爱啊！”
“可爱?”
不得不说，在代课使者身上，我已经得到了太多的惊讶。
可爱能当饭吃？
她居然回答能!
“唉，不管怎么说，大家其实都喜欢和长的好看的人打交道。哪怕嘴上不承认，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虽然我的要价是比别人高一点，但还是有许多人愿意找我，因为她们在乎的不是钱，而是和美少女互动的体验……你这是什么眼神？觉得我很自恋吗？可事实就是如此嘛！世人就是如此庸俗，包括我也一样，不然我怎么会坐到你身边呢？”
这算是变相地夸我好看?
那我要不要承认呢？
她这么坦诚，我不承认，岂不是显得太虚伪了？
啧啧，可爱，也是一种负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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