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场,自然是建在山上的。
现在虽然才十一月份,尚未到下雪的季节,但在造雪机的努力下,北山林场已经银装素裹。
坐着缆车上山,可以一边晒着秋冬交际的暖阳,一边把清冷的雪景收归眼底。
“好漂亮。”
和我肩膀挨在一起的,这回是赤月小姑娘。
缆车的吊舱不同于摩天轮,不仅只能做两个人,而且还是半露天的。当山风来袭的时候,没有任何遮挡,我只能靠从滑雪场临时租来的羽绒服勉强保暖。
“你冷吗?”
赤月没有看那被我称赞的风景,而是侧脸看着我。打一开始,她似乎就对我莫名的感兴趣,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当然,比起受宠,受惊的比例可能要更大一些。
“还好吧,风大的时候会有点难受,你呢?”
“我不冷。”
她说着,忽然摘下手套,突兀地伸出小手,捏住了我的耳朵。
没有特别的温暖,她的手似乎也和我的耳朵一样冰冷。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种被冻到麻木的感觉,正在从我的耳朵上飞速消失。
难道是因为冻僵以后对温度已经不敏感了吗?
所以才没有感觉到她的手的温度?
“靠过来,另一只。”
赤月自然而然地指挥着我,她的声音仿佛带有一种魔力,让我不由自主地向她贴近。随后,我的另一只耳朵,也因为她的抚摸,得以从僵寒中解脱。
“谢谢……”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我有些脸红心跳。
尤其是她凑过来摸我另一只耳朵的时候。
我都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清甜的味道。
再仔细看看她吧。
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多像在雪地里放了一片黑胶唱片。
瞳孔的每一次细微的震颤,都会倾泻出优雅的古典乐。
还有她的头发和肌肤,也是纯黑与纯白的强烈对比。
真是越看,越惊心动魄。
“你偷看我做什么?”
“我……”
“要看就正大光明地看,又不是不给你看。”
赤月似乎真的一点也不怕冷,她就那样安稳地坐着,颀长的脖颈暴露在风中。
阳光落在雪上,又漫反射,将赤月的脸照亮。我好像看到一尊从古典时代就流传至今的大理石雕塑,正安卧在我眼前,任由我去鉴赏。
为什么我先前会忽视她?
会觉得她默默无闻?
她明明这么耀眼。
好怪哦……
不行,再看一眼。
嗡嗡——
手机忽然震动,把我从沉溺中拉起。
是王耀武,他居然让我抓紧时间摆个POSE,说是前面有固定的摄像头,可以帮缆车上的游客拍照。
可我除了剪刀手,啥也不会摆啊。
于是只好把难题转交给赤月。
赤月却说这有什么难的。
然后她搂住我的脑袋,按着我的头——枕在她胸前,微微俯首。
“等等等等,这是什么POSE?”
“比你的剪刀手好,不就行了。”
这还不算完,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撩起头发,鼻尖与我皮肤相贴。温润的鼻息,更是像春天的风一样,在我耳畔轻轻吹拂。就在我感觉呼吸跟不上心跳,以至于血氧不平衡头晕目眩的时候,只听她用沙沙的声音说道:“现在还冷吗?还是说,有点太热了呢?”
……
我走下缆车的脚步是十分虚浮的。
我很确信自己一直都很清醒,但我确实想不起来拍完照以后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了。
天空、云彩、树梢、雪巅,破碎的景象交织成赤月无可挑剔的面孔,取代了我脑海中关于缆车后半程的回忆。
只是不知怎的,我总是会在恍惚中,瞥见一轮鲜红的血月,高挂在记忆的裂痕里。
赤月,真是个神奇的女孩。
“补充点水分。”
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递到我面前,拿杯子的人正是赤月。或许是错觉吧,我总感觉她比之前更精神,更漂亮,更加光彩照人了。
“你不喝吗?”
“喝过了。”
一口烫嗓子的咖啡下肚,热流瞬间涌向四肢百骸,世界上最廉价的幸福莫过于此。
暖了暖身子,我终于有精神观察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栋现代化建筑物的楼顶,而在这栋楼的四周,则散乱分布着各式各样的小民房。
这里以前显然只是一座大山深处的小村庄,被旅游开发以后,就成了受滑雪客欢迎的民宿区。
遥望天空,太阳已经西沉,金辉洒落,把雪地映照得美轮美奂。特别是那些小别墅,屋顶上盖着的厚厚的雪毯,被夕阳烤成了金黄的蛋糕,此时是那么的可爱,散发出着浓浓的童话的气息。
我呼出一口白气,看着它飘散在空气里,成为这美好氛围的一部分。
一直紧绷的心弦,不由放松了许多。
“走吧,弟妹。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先去住处。”
“等等,不是说有照相吗?照片呢?”
“你们的照片赤月已经取过了啊,她没和你说吗?”
“哦,这样啊……”
整个村子的民宿都是统一管理的。
在服务大厅,王耀武拿到了属于我们的钥匙。
顺便还打听了一下最重要的干饭问题,在得知有二十四小时外卖以后,我们这才放心地去住宿了。
山上交通不便,虽然有游览车,但是数量很少,等不及的我们是走去民宿的。
一路上不时遇到穿着红红绿绿羽绒服的路人,他们看向王耀武的目光都充满了惊异和羡慕。换做是我,看到一个帅哥带着三个妹子滑雪,估计也是同样的表情。
中途甚至还碰到了一个老外,非要和王耀武合影,我是听不懂他的鸟语,所以也不知道他怎么会产生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大概八点钟不到,我们找到了自己的小别墅。
它有两层高,但二层只有一个阁楼,看起来还是后来才加盖的。房子乍一看像是木头做的,但其实只有外面铺了一层杉木板,里面还是砖瓦水泥,也只有这样才能满足保暖的需要。
房子里有水有电有暖气,就是味道不太好,我们通了很久的风,才把上一波租客留下的麻辣烫的气味疏散干净。
关上大门,终于不用再被冷嗖嗖的风侵扰,我半躺在沙发上,有些累了。
昨晚就没怎么睡,早上起来又是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奔波,去坐摩天轮又要排队,爬雪山虽然坐着缆车,但却被赤月搞得莫名疲惫——我都想不出我有什么理由不感到劳累。
导游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现充也是一样。
思来想去,还是宅男当的舒心。
当然,以后宅男是没得当了,只能当个宅女了。
不过宅女也没什么不好,就比如现在,我娇小柔软的身体可以整个缩进宽松的羽绒服里,温暖的像是回到了娘胎里。
嘭嘭嘭——突然有人拍了拍“娘胎”,宝宝我不得不把头钻了出来,然后便看到赤月正坐在沙发扶手上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去床上睡。”
“我没睡。”
“反正迟早要睡,不如提前搬到床上去,你就不怕感冒吗?嗯?”
明明是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比我小得多,但却想个老妈妈一样,啰里啰嗦。也不知道现在的高中生都在学些什么,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有个性。但是不得不说,我喜欢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
“那我去了,吃饭记得喊我。”
笑了笑,赤月没有应答。
和王耀武一样,她也是个很难琢磨的家伙。
看样子,我得上个闹钟,像干饭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得自己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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