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类丝毫没有提及关于难民的事,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催促着她学习飞行。
可是摔下山崖的记忆怎么都挥之不去,她抖动着翅膀,步步后退,不断摇头。
她还是在害怕,无论是从空中坠落的疼痛,还是被抛弃的感觉,她都不想再度经历。
那个人类没有继续强迫她学习飞行,而是在森林中找了许多夸张的大叶子绑在身上,苍白着脸笑着说:”我和你一起练习,不要害怕。”
明明那个人类的腿也在发抖。
“那你好好看我示范哦,你有翅膀,你一定能做到的。”
她安慰着她,鼓励着她,用简陋的飞行道具在她面前从树上一跃而下。
随后摔的浑身是泥。
那个人类知道自己的身体终究不如魔族强横,就选择了较为安全的地面,忍着痛爬起来后将她塞上了树。
“先从短距离开始吧,放心的张开翅膀吧,我会接住你的。”
那个人类在树下张开了手
,脸上充满期待与信任。
她瑟缩着身体小心翼翼的迈出第一步,预料之中的掉了下去。
“没关系,下次肯定能成功的,放轻松别怕。”接住了她的人类说。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她还是飞不起来。
但是那个人类每一次都说:“没关系,下次一定会成功的。”
她在她的眼中没有看过失望,而她也不想让她一直失望。
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之后,她奋力的张开翅膀,飞进了她的怀中。
“哇太棒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那个人类抱着她亲昵又开心的蹭来蹭去。
每次都被鼓励和夸奖,她的心中终于再度拥有了名为信心和勇气的东西,那时候她甚至在想,她想永远和这个人类在一起。
可是她却发现,在觉醒那种可怕的能力后,她越来越容易吸引到各种不怀好意的家伙,因为那些家伙的存在,他们不断的变换住所,不断的逃亡,甚至于那么年幼的那个人类会在睡梦中惊醒然后仓皇的抱着她逃跑。
大陆的所有生灵都憎恨着魔族,以前她对此并没有确切的认知,但随着敌人的增多,愈发恶劣的行为也**裸的展现在她们面前。
为了消灭她们,他们不惜污染水源,在植物当中投毒,让不相关的无辜者陪葬,而无辜者竟然心甘情愿的与她们同归于尽。
起初她觉得人类不可理喻都是疯子,直到她亲眼目睹魔族的暴行。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画面,只能说魔族的恶是超越了她认知的恶,明明有些和人类一样的外表,骨子里却充满对人类的蔑视,玩弄人类的生命,践踏人类的尊严,将人类当做宠物和玩具肆意伤害。
可最让她不能理解的,莫过于原本身为人类却变成魔族的那些家伙,他们竟然可以毫无芥蒂的做出和魔族一模一样的行为对自己曾经的同胞痛下杀手。
她不想变成这样的魔族,她不想被人害怕被人警惕,也不想因为具有力量就去肆意的伤害他人。
当然,也不想那个人类变成这样。
虽然总是以那个人类称呼对方,但她其实感受的到对方体内流动的魔族之血,不过尚未激活而已。
她不想她变成魔族,于是在某一天她袭击了她,吸食了她体内的魔族之血然后悄然离去。
这种行为让那个人类的力量大幅度下降,但相应的魔族气息也大幅度下降,在她的观察中,那个人类甚至都不会再触发针对魔族的警报。
她突然觉得害怕,害怕的目标是自己本身,因为她想要难民死,所以难民们自相残杀,因为她想要吸食魔族的血液,就真的只吸取了魔族的血而没有伤害到她。
那个人类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她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但是从以往的相处中,她看的出来那个人类还是想回到人类社会,所以她想成全她。
追杀与伤害,都冲着她来就好了,她这么危险的能力,还是不要存在的好。
她开始躲着那个人类。
但是那个人类一直都在找她,甚至不会向旁人避讳她找的是只魔兽。
因为察觉不到魔族的专属气息,那个人类所面临的审视与排挤瞬降大半,她甚至看到了许多温柔又善良的人类在帮助那个人类。
但是她是魔族,那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就是魔王,但是她知道出生就是兽形的话她的魔族血脉占比至少超过七成,就算想舍弃魔族血脉但一次释放这么多血她会死的。
虽然她觉得自己的力量不该存在,但是她也不想去死,至少在看到那个人类融入社会之前,她想活着。
她就这样一边躲避追杀一边远远的看着她,就这样过了半年,那个人类已经不再询问她的下落,她以为那个人类已经忘记了她,虽然有些落寞,但还是为那个人类高兴。
而就在她打算离开的那天,隔壁村里来了个厉害的法师发现了她,抓住了她,打算在村口烧死她。
那时候那个人类已经被一户善良的人家收养了,而看见她的时候那个人类并没有什么反应,所以她以为她真的忘记她了。
可是当天晚上,那个人类却突然出现想放走她,她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惊讶于她可以口吐人言,却还是诚恳的说:“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没办法看着你死。”
只这一句话就让那个人类也上了火刑架。
那个法师从未离开。
看吧,果然是因为她,那个人类才会受到伤害。
那个法师没有给他们辩解的机会,而她听到了那个人类的养母在人群中哭的撕心裂肺,看到了那个人的小伙伴徒劳的努力想要救出她,还有许多不明真相的人说着是她这个魔族蛊惑了她那个人类罪不至死。
她们被绑在一起,那个人类低着头一直在哭,不断的说着对不起,却没有向谁发出求救。
哪怕知道不该和魔族有所牵连,那个人类还是想要救她。
如果她们不是魔族就好了。
如果她没有被抓到的话就好了。
如果那个人类没有记得她就好了。
她没有让时间倒流的能力,但是她可以控制人心,这是她第一次使用这个力量,为此耗尽了体内的所有魔力,也成功让周围的人都精神受创昏迷了过去。
然后她一个个改写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都不再记得她的存在,那些无关紧要的角色还好,那个人类对她的记忆很多,对记忆所附着的情感成了阻碍她改写的障碍,花费了很长很长时间才勉强成功。
那个法师则是被恢复原形的她给杀了,因为她没办法改写他的记忆,为了那个人类的安全,她不能让他活下去。
那其实是她第一次主动杀戮,心中无悲无喜,杀完后她甚至对自己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说着不想成为魔族,却还是做了和魔族一样的事。
她毁掉了火刑架,毁掉了那个法师所带来的一切,找来有致幻效果的魔草洒了满地,挥动着翅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不知道后来那个人类会怎么样,但是血脉上的感应告诉她那个人类还活着,她很想再看她一眼,却每一次都会想起法师的事。
她不敢用她们的生命做赌注。
可是这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她为什么会忘记?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言月白努力的回想努力的回想,在离开村庄遇到父亲之间的发生的事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但是她却突然发现,在遇到父亲的时候,她已经不记得那个人类的事了。
难道说……是父亲让她忘记了那些事吗?
言月白不想去怀疑父亲,自欺欺人的不去深究,却又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有段时间父亲不知道忙什么很久都没有出现,她便因为无聊外出游玩,在那期间遇到了一个被欺负的红发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很熟悉,帮助她赶跑了其他小孩,甚至直接说了自己的魔族身份。
但是那个小孩却不怕她,而很感激她的帮助,完全没有任何隔阂的和她玩了起来,大概玩了一周后她收到了父亲的消息就离开了,不过临行前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名字。
那时候她还没有回到魔界,也就还没有得到贝利尔这个名字,所以告诉的是言月白这个名字。
不过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小女孩,而自父亲失踪后,也再也没有谁叫过她原来的名字。
当被忘记的记忆被唤醒,两个红发小女孩的脸逐渐重叠,直到刚刚,言月白才意识到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她就遇见过那个人,难怪第一次见面就心生好感。
可惜的是她一直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奇怪,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些事?
言月白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眨眨眼睛,她看到了自己遍布黑色鳞片的小爪子。
?
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言月白有些茫然,就在这时,她听到蛋壳外传来了问话的声音——
“你就是…小黑,以及……言月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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