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年轻的女教师站在讲台上问道。
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在奇怪地看着老师,不仅仅是这位女教师年轻,漂亮,端庄,有气质,能勾起青春期男生的情感悸动,能改变青春期少女的穿衣打扮风格。更让人在意的是这个权限为班主任的老师竟然跳过了“传统意义开学第一课”,没有追逐高远的人生计划,没有建设班级的未来构想,没有探索学科的深度剖析,甚至连最基本的自我介绍,都直接被无视了呢。
来自几乎所有同学的眼神攻击似乎让班主任老师非常紧张,似乎老师也是第一次以教师的身份给学生上课吧,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会做出一些缓解紧张的无意义举动吧,比方说轻理云鬓,啊,通俗点的说法就是撩头发;时不时的整理着装,或者说仅仅只是捏着衣角;明明不累却走来走去之类的。在短暂的尴尬和无意义的小动作之后,年轻的教师可能因为窘迫,说出了那句上过学的人都会觉得很熟悉,出自一代又一代的教师之口,肯定会入选经典教师语录的那句话:
“不要盯着我看呢啊,我的脸上又没有答案的,再说也没有标准的答案的,快点给我认认真真的思考问题啊!真是的!”
这就是语言的力量吗?同样的话语,不同的人以不同的语调说出来就是不同的效果呢。比如老师的这句愤怒中带着警告的话语似乎起到了反效果,让大家更加肆无忌惮地盯着老师看了呢,老师的脸啊,脸以下的部位什么的。
“一位名人说过哦,‘要想成功就要在众人都不敢想的时候迎难而上’。”
......
“一位名人说过哦,‘敢于分享自己的意见就能收获自信心’。”
......
终于,在一番激励(诱惑)学生回答问题无果后,年轻的教师使用了上过学的人都会觉得很熟悉,出自一代又一代的教师之手,肯定会入选经典教师动作的那个手势,配上她的话是:
“那个,戴篮框眼镜的男生,一,二,三,四,恩第四个男生,就从你们这一列开始,顺着下去一个一个说,分享一下你们思考的结果吧,不能一样哦”说完还报以一个幸灾乐祸的甜甜的微笑。
这种方式实际上是把后面的同学给坑惨了,因为他们不仅要准备自己的答案,还要确保自己的答案不能和别人重复,所以这个时候他们往往是最认真的学员,有时候发现自己的话被别人抢了还会发出“可恶竟然说我的”这种话语。也就是说为了能完美的回答老师的问题,通常要准备3-4个答案。所幸,我坐在第四个,这种既能从前者的回答中吸收经验,又能使答案的重复几率降到最低的完美位置,对于我来说真是太好了。顺带一提,一个有可能会被鄙视的事实,我坐在第五列,坐在第四列的是我初中时代的挚友,也就是说,我完全不用思考这种神奇的问题,只要期待并欣赏他的精彩表现即可。
“喂!皓,快点帮我想一个啊!”挚友发出了求助的呼唤。
“随便说一个就好了。”我用了标准的“应用程序无响应”来回答他,附加幸灾乐祸的不甜的微笑。
......
“人类会使用工具的吧,初中时老师说的。”第一个戴篮框眼睛的男生说。
“人类比较聪明的吧,动物有时笨笨的。”第二个长得笨笨的男生说。
“人类,那个,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动物,可能,会不由自主的——恋爱。”喔!第三个女生仿佛陷入恋爱的娇羞少女的大胆发言让班里炸开锅了呢。
终于到我的挚友了,上!干!只见他一副很紧张的样子,缓缓开口说:
“前面的女生把我想说的抢了”这就是他回应我期待的方式吗。
“我本来想说人可以结婚,离婚,情感专一,花心之类的,而动物只要一起生 养之后就会在一起了呢,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
挚友的发言让班上的同学从刚才的起哄变成了平静,似乎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无法说出这种引人思考的话语。
“嘛,还真是成熟的发言呢,算你过了。”班主任这样点评道。
在我的脑袋还没处理完这庞大的信息量时,不幸的消息传来。
“总是一列的同学没有意思呢,转个弯吧,第五列的男生,please”
“Please your sister's mother bee(请你的妹妹的妈妈的蜜蜂)”再看到挚友那同情的目光后我本来想脱口而出这一句经典名言的。
但是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喉咙很干燥,很想喝水,不,或许更想喝一些饮料之类的更好喝的东西,但我似乎急切地想说出一个答案,甚至匆忙的站起来差点导致失去平衡又坐回位置上,身体包括嘴巴好像都不属于我自己,或许这时我的感觉才是真实的,于是我嚅动了两片唇瓣,振动声带发出声音,用一种坚信着的语调做出我的回答:
“不!我认为是一样的!”
...... ......
就这样,高中第一天的学习生活就这样结束了,除了第一节无厘头的年轻的女班主任的处子课之外,满满的一天都是非常“传统意义的第一节课”哦,其实吧,老师也只是想让大家对课程产生兴趣而已,要好好理解老师的良苦用心啊。挚友为了赢取女孩子的好感而参加男子篮球校队了,所以今天我难得的自己回家。
并不热的冬天真是美好啊,可以不用把全身都裹在厚厚的衣服里,还可以欣赏炫丽的----闪电,闪电,嗯?!闪电!为什么平白无故的闪电!
对!我想我没有看错,贴着地的闪电,足足有3米高,就出现在公园的一角,并不是用电焊某种东西而飞溅出来的火花,确确实实的闪电无疑!
或许是好奇心使然,或许是被某种力量所吸引(这不是同一个意思吗),我做出了一个现在看来有时候赞成有时候又后悔的决定,我爬上了公园的榕树,虽然爬树的时候弄出了很大的声音,但我在树上的时候是静静地,悄悄地,然后,我看到了让我惊奇的一幕——
一个女孩子,不,准确的说是一个非常漂亮的背影,她有着非常美丽的长发,她有着----不!差点被她迷惑了。她旁边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八个人,还有横七竖八的铁棍。她用一只脚踩在看上去唯一还清醒的男子的脖子上,另一只支撑平衡的脚的位置非常微妙,可以说是前进一步就能命中雄性动物的要害,造成效果非常显著的位置。
地上的男子每次动一下嘴唇,女孩子就用铁棍攻击头部或者口腔,我所被吸引的闪电就是来自那个高科技的放电铁棍吧。
我在这样的场景中被恐惧和惊吓所包围,恐惧于少女的强横,惊吓于遍地的狼藉。究竟是众人追杀少女而被打败,还是少女一路狂砍众人?不管是哪种结果,这名少女都是受人敬畏的,是我难以解决的存在。于是,我采用了一种通常情况下都会采取的方法,从小就被灌输的解决事件的方法——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的我,拨打了那个一直听说很神奇却从未拨打过,甚至有的人一生都没有拨打过的电话号码——110。只有嘟嘟声在回应我的不安和焦躁,我多想它打通,就算堵上一天的饭钱,就算堵上一周的“超神”(游戏用语),就算堵上一个月的考试成绩,求求你快点吧!
一个明显的拿起电话的声音让我立即回到现实,也不等电话接通,我就对着电话说:“我是风铃四中高一(13)班的学生,我叫陈砮皓,今年16岁,学号是17,现在在中央沙田公园,发生斗殴事件!”应对突发事件经验的欠缺,导致我在宝贵时间说了一些无用的废话,紧接着——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件,或许是因为惶恐和不安终于得到宣泄,亦或许是因为对面的无声让我的声音增大了好几倍,我双手死死得握紧手机大声说道:“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把七八个壮汉都推倒了,最后还站在唯一的一个坚挺的男人身上用他的棒子弄他!”我貌似说了很多不得了的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呢,最主要的是,我的声音貌似吸引了少女的注意力呢,怎么办?警察叔叔快来救我啊!
正当我准备边逃跑,边解释我那一串让人误会的话语,只听见手机产生了一个奇妙的电流声以后,爆炸了,对!毫无征兆的爆炸了!爆炸的声响震动了耳膜,爆炸的碎片扎破了双手,剧烈的痛觉感应让我剧烈的跌下了榕树。
我紧握着双手在地上剧烈地颤抖,因吃痛而仅眯着的双眼看到女孩似乎放弃了自己的“猎物”,提着铁棍朝我走了过来,她的脚步很慢很轻,但每靠近我一步我就觉得我离地狱更近了一点。
“虽然觉得你可能不是坏人,虽然能原谅你把我也看成坏人啊,但是,但是,被你用那么变态的说法形容,绝对不能原谅!”
终于稍微看清楚她的脸呢,挺可爱的,但是似乎染上了娇羞和愤怒,搞什么吗?原来她知道我在那里啊,原来她不是坏人啊,原来这件事情是可以好好解决的。但是,似乎因为我的错误发言竖起了死亡旗帜呢,Bad End呢。
她以刚才对付那个男子的同样方法,脚踩在我的脖子上,她的身上有种神奇的力量,导致我的身体感觉很僵硬,全身都动不了呢,我就这样忍受着各种疼痛仰视着她。
“承受天罚吧!”少女高举着铁棍,让闪电出现在周围以及铁棍上,作势就要一举而下。
一瞬间,恐怖的回忆充斥着我的大脑:叔父的酒瓶,不良少年的双节棍,老师的戒尺,清洁工的拖把,理发师的剪刀,同学的水瓶......那是我丑陋的黑历史,那是我不可告人的秘密。
麻痹的感觉消失了,身体的主动权又重新掌握了,我本能般的用双腿像剪刀一样夹住她的支撑腿,当然不可能剪断如此可爱的一条腿,只是让它稍微动一下而已,结果,铁棒掉落了,闪电一样的东西在我们周围炫丽的闪烁着,我们只是这样抱在一起,以一种女上男下的姿势,以一种我的腿夹着她的腿的暖昧姿势,好舒服的感觉啊!
由于这是一个小小的斜坡,所以,当铁棍朝我滚来的时候,恐怖的回忆再次袭来,我急忙一把推开压在我身上的少女,真是讽刺啊,第一次有陌生少女投怀送抱我竟然如此决然地拒绝,我还真是君子哎。
“不好意思!”说完之后我快速的逃跑,生怕身后的少女又一次恼羞成怒。
但是,事情又再一次的出乎了我的意料,向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不知道是少女短暂地停顿了片刻还是因为我的耳朵受伤导致延迟了,只听见少女在背后奋力的呼喊着:“喂!你!难道没有感觉吗!”
我拼命地跑,拼命地想,你难道没有感觉吗?什么意思?难道抱了以后就会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或者说这个女孩有什么要跟抱在一起的人结婚的奇怪设定?我这样逃跑就会错过这个女孩,从此毁了终身幸福什么的?
我跑着跑着,终于跑到了一个警察局,这个我今天梦寐以求的地方,看着那一辆辆酷炫又拉风的警车,看着那一个个帅气又慈祥的警察叔叔,就感觉到仿佛圣光笼罩着大地,治愈着人心。
“我说你啊,好好听人家说话好吗。”这是与这场景极其不和谐的声音。
我连思考的时间都停止了,用尽我最后的能量,就要向前冲。但是一只手却按住了我的肩膀,感到巨大的电流麻痹了我的身体。
“非要用这种方式才能听人家说话吗。”少女显得很委屈。
这是我在失去知觉之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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