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偻着身躯,肺部的病变区域发出一阵阵绞痛。
他用尽全力呼吸着,黑夜中冰冷的空气渗入肺泡带来一阵清凉,微微缓解了痛感。
他快死了,死在源石病下。当他闭上眼睛不再睁开的时候,他将化为烟雾,回归这片大地。这对他悲惨的生活来说应该算是解脱,他想死在荒野中,死在天空之下,死在草地上,或者冰雪中。因为那城市中满含恶意,只有荒野毫无保留的接纳着所有人。
但就算是这样一个卑微的愿望也无法实现。这个国家对于感染者的恶意早已满溢而出。
他的死将会是卑劣政客利用的工具,掀起仇恨的工具。
他想过自杀,但不断徘徊在他周围的士兵和手脚上的镣铐断绝了他的念想。
抬起头,高大的漂亮的房屋展现在眼前,这是普克斯老爷的房子。他记得那个开精炼源石锭工厂的老爷,他的源石病就是在那里患上的。
“好了,到地方了,你该死了。”压送他的士兵给予了他冷漠的一瞥。
士兵拿出钥匙打开了镣铐,“去吧,复仇去,我们给你这个机会。”
他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气管里一样。
“迫不及待了?”士兵冷笑一声,“不过要先等一下。”
他从身上取出一支金色的针剂,魅力绚烂的金色在黑夜中闪闪发光。他知道那种颜色,他曾在工厂中无数次凝视那绚烂的颜色。
源石溶液……
士兵粗鲁的将针剂扎进他的胳膊上,然后液体注入他的身体。
“去吧。”士兵推了一把。
他大张开嘴巴,发出完全无声的呜咽,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体内的变化,源石在疯生长,血肉在萎缩。病变部位迅速延伸至喉部,源石结晶刺破皮肤,鲜血淋漓。
借着士兵横推的力道,他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去最后扑倒在门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是谁?”一道女声响起,随后是接近的脚步声。
他想发声,但严重的病变并不允许他这样做。于是在寂静的夜里,明亮的粉尘在风中飘散。
这并不是唯一,数十名感染者在这一夜中失去生命,他们有的病变并不严重,也有的病入膏肓,还有的尚且青涩。
没人会在意他们为什么会死在城中,死在各个贵族老爷们的家门口。人们只会在意,感染者有组织有预谋的进行了自杀式袭击,纵使这次袭击疑点重重……
平静的夜晚,起风了,预示着暴雨的云层淹没了月亮。
……
次日,满城风雨。
报纸几乎是瞬间告罄,警局封闭了任何人不得入内,昨晚参加宴会的人此刻齐聚一堂。
阿尔诺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人群,他坐在自己的的办公桌后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斗。
在他面前坐着一排身份显赫的客人,他们有的面色阴沉,有的紧握手铳,只需一眼便知道来者不善。
“阿尔诺!你需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中年贵族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妻子和孩子在昨天晚上受到袭击,妻子当场毙命,孩子则接触了源石粉尘,成为了一名感染者。
“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阿尔诺说。
“所以你想让我们保持冷静吗?不可能!这里的所有人都受到了袭击,我们的妻子孩子和事业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你现在应该立刻,马上去将那群感染者贱民杀光!”
“那也包括你那成为了感染者的儿子?”阿尔诺反唇相讥。
中年贵族几乎失去了理智,他发出一声怪叫拔出了手铳,但寒光一闪而过,阿尔诺已经站起身,一把修长的弯刀握在他的手中,而中年贵族的手铳已经被削断了一节。
“我能理解你们的感受,我在战争中失去了很多情同手足的兄弟,他们在我眼前死去,慢慢流干净了最后一滴血,而我什么都做不到。”
不知道是迫于阿尔诺的威势还是他手中的弯刀,一众贵族明显压抑起了自己的怒火。
“这件事我会彻查的。乌瑟尔使节那边我会去沟通。诸位请回吧。”阿尔诺下达了逐客令。
贵族们铁青着脸色慢慢离开了,当最后一个贵族离开后,阿尔诺轻轻呼出一口气,收刀入鞘。
还没等阿尔诺坐下,一个不速之客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阿尔诺看了一眼来客,轻笑一声说,“好久不见了,赫拉格。”
“是啊,自从第十次乌卡战争之后我们就没见过了。”赫拉格说着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昨天你说过你知道乌瑟尔的所有目的。”
“没错,但你现在应该跟乌瑟尔使节一起着手准备感染者的清洗问题,而不是来拜访我这个老头子。刚刚那群家伙没胆量去找乌瑟尔到是来找我来了,抱歉我这里没有茶叶。”阿尔诺也坐了下来。
“我把兵权暂时交给乌瑟尔了。”赫拉格简短的说。
阿尔诺丝毫没有意外的表情,“让我猜猜,他想让你入伙,但是你拒绝了?”
“没错,他是一个老练的政客,也是一个阴险的野心家。”赫拉格交叉双手放在大腿上,“不得不说,他将我逼的无路可走。”
“听起来这次任务并不是你主动愿意来的?”
“是乌瑟尔点名要求我,万尼亚大公才派我来的。”
“……好吧,不聊这些了,你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阿尔诺问道。
“你有阻止乌瑟尔的打算吗?”赫拉格的问题简单而直接,就像一把尖刀直插心脏。
阿尔诺明显愣了一下,“这次我是真没想到。”
沉默了一会儿,阿尔诺说,“你变了赫拉格。”
“不,我没有。”赫拉格摇摇头,“我只是不想再无动于衷了,我的朋友,我经历过战争,失去过很多宝贵的东西,有些甚至是我亲手舍弃的。”
“所以我现在开始思考很多东西,比如我应该做什么,再比如这样做真的对吗?”赫拉格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迷茫,这个中年男人不再锋芒外露,他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露出了真心。
“所以你在质疑乌萨斯吗?”阿尔诺问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赫拉格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或许,你可以跟我说说乌瑟尔正在做什么。”阿尔诺悠悠的吐出一个烟圈。“毕竟,那些感染者的袭击可是有意而为。”
赫拉格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他看着眼前的阿尔诺,只是觉得他来这里里似乎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乌瑟尔下一步就要命令军队封城,对外的名义上说是为了防止发动了袭击的感染者逃离坦丁堡。”赫拉格说,“在之后他肯定会对部分贵族动手,现在他已经在寻找贵族们圈养私兵的位置了。”
“他这是准备引动贵族和感染者动手?”
“在我看来应该是这样,现在已经满城风雨,就算是普通市民都希望警局和贵族们做出一定动作。如果乌瑟尔再扇风点火,一场屠杀不可避免。”赫拉格说道,“而一些用心险恶的人,很可能借此机会消灭一些证据。”
“和我想的差不多。”阿尔诺沉吟了一下,“看来我必须拜访一下乌瑟尔使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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