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子，所以希望您能答应见她一面。”第二天来上班时，绫奈就履行了与花绮罗的约定。
说服佐野栀子，并不需要知道花绮罗的企划的具体内容，即使只与栀子相处了半个月，绫奈也明白了她是个多么随性的人，一个能跑到隅谷川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开咖啡厅的女人，和她谈商业收益是没有什么用的。
所以昨天绫奈会问花绮罗企划的内容只是出于她自己想要知道，不过还是被看穿了。
重点就在于如何能让栀子愿意与花绮罗交流，和栀子拐弯抹角是行不通的，索性还是直接全盘拖出。
包括被花绮罗威胁的事，绫奈都完完全全地说了出来，就差委屈巴巴的小声啜泣地说，“您要是不答应她，她就不会放过我。”
佐野栀子在听完之后，笑了差不多两分钟，为了防止她笑岔气了直接背过去，绫奈还很贴心地给她倒了杯水。
“你们两个，你两也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还不是你把我推给她的，你得负起责任来。”
“我说你，知道那个花绮罗是什么人么？”
“这样的大小姐我怎么可能知道，再说了她是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关于她的家庭和背景我也不知道，不过她的另一个名字我可还真是熟的很，就算不想看也会跳到你的面前的那种熟。”
“她是什么很有名的人么？”绫奈好奇地问，听栀子的说法，那个花绮罗好像明星一样有名。
“她是一个……很有名的网络小说作者，以luily这个id在网站平台活跃着。”
“哈？”绫奈记得这个“luily”，昨天花绮罗自信满满地对她自我介绍地就说了这个id。
“姑且我曾经也是个小说作者，所以就经常被拿来做比较，然后也有一些人经常会给我发关于她的消息，毕竟是“备受瞩目的新生后辈”呢。”栀子看起来并不像她之前表现的那样对花绮罗柳梨全无兴趣。
“比较作品的质量么？”
“不，是比较作品的销量。”
“有什么区别？”绫奈疑惑。
“当然有，来给你看一下她的作品。”栀子将平板递给她。
很有名的作者，又是那样性格强势的大小姐，会写出什么样的作品呢？接过平板时，绫奈呼吸都放慢了下来，准备好好拜读花绮罗大小姐的大作。
书名是……《蛋糕与猫小姐的女仆》，看起来是轻小说的类型，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绫奈并不挑食，只要故事剧情足够有趣。
但是……这是……仅仅看了开头的两段，绫奈就出现了迷惑的神情。这就是花绮罗的作品，怎么感觉很……一般呢，绫奈硬生生地没让自己脑海中出现“垃圾”这两个字，也许再看下去会感觉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带着对“有名的小说作者”的敬意，绫奈强忍着胃中的异样感继续读了下去。
努力地继续读了两页，绫奈终于忍不住了。她合上了平板，再多看几眼都要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这是什么东西啊！这种东西也能有销量么？！”
“当然有，卖的还很好呢，是今年网络订阅热销榜的第二名。”
“直到去年前第一名都是我。”栀子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
绫奈表情呆滞，栀子的话对她来说简直是科幻片，这就是现代人的审美？
花绮罗柳梨的小说，一眼就能看到底，亏她还认真地看了好几页。直白地说就是“厕纸”，通篇都在发眵卖萌，遣词造句简直发腻到令人恶心。至于剧情，哪有剧情这种东西啊，能够连成完整的话都已经非常不易，这种东西真的能够被称为小说么？还能被那么多人追捧。
“因为她的可爱啊，她是非常独特的“偶像作家”。栀子慢悠悠地说。
“偶像？“
“作家只是她的一种活动形式，她作品的销量从来都不是靠那堆文字垃圾，靠的是她作为偶像的个人魅力。“
“普通的偶像贩卖专辑，而她贩卖小说，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作为偶像她是无可挑剔的优秀，从脸蛋，身材，性格上来说，她也会不折手段地展现着她的魅力，已有粉丝们都会被她牢牢地牵住心，新的粉丝也会源源不断地被她吸引。”
“并且她也是个营销的天才，她知道怎么利用手中的资源，将自己宣传给更多更广的人群，和著名的艺人或者作者进行联动，吸引夺取对方的粉丝，参与各种各样的活动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和热度，很多人只要冲着花绮罗柳梨的名字就会疯狂地购入她发行的一切周边，而最有价值的周边当然就是她的小说，毕竟她这一切活动的最终目的也就是为了宣扬她是个“小说家”。“
“既然拥有这么高的知名度和这么多的狂热粉丝，为什么不直接出道当偶像呢？而是来做什么小说家。“绫奈不解。
“谁知道呢。“
“不过，比起作为偶像的她，我更认可作为作者的她。
“你说反了吧？”绫奈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或者栀子的脑子出了问题。
栀子笑着抿了口咖啡，没有回答。
“你刚才说到了抢占夺取其他人的粉丝，那是怎么回事？”
“据我所了解的话，大部分与花绮罗柳梨进行合作和联动的人，虽然看上去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但实际上，最终的收益者只有花绮罗一人。明面上是相互扩展粉丝面，但实际上完全无法从她身上获得任何的便宜，所有吸引来的关注度和流量最后都只会汇聚到她一人身上，就连自己原有的粉丝都会被她所吸引夺走。”
“但是，联动的对象有那么多，不同的人群受众也不一样吧？所有人都会喜欢她么？”
“这就是她，”栀子想了想合适的形容词，“很厉害的地方，明白应该如何展现不一样的自己，让任何人都喜欢上她。”
“明明就只会威胁恐吓人，像个黑道一样。“绫奈回想着昨晚花绮罗说过的话，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她确实是被吓到了。
“比起喜爱，恐惧是更简单的能够操纵人的情绪。“
“她的目的是像和你一起进行什么企划，也就是说……”
“是的，真是后生可畏呢，已经把目标放到我的身上了，想要将我吞掉，化为她的养分。“栀子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没有对花绮罗的不屑或者是畏惧，像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不过既然你输了。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见她一面了，去通知她吧，明天下午我会在这里等她。“
“喂喂，什么叫我输了啊。’
“你被她当成我身上的突破口，不仅没帮我拒绝她，还反过来帮她劝说我。“栀子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瞄准绫奈，一枪将她爆了头。
“哼。”绫奈郁闷地托腮，
虽然理智告诉自己栀子说的都是无稽之谈，自己根本就不想掺和进她们的破事当中，但隐隐约约地，还是感觉到了一些不爽的情绪，像一些小小的杂毛，弄的她心里痒痒的，有点不舒服。
输了，好像从来就没有被说过这样的字眼，也唯独不想承认这样的事。
“才没有输呢……”少女低着头，声音微不可闻。
“大点声啊，在跟谁撒娇呢？“
“我才没有输！下次我会赢的。”绫奈抬起头，认真地注视栀子。
黑色毛衣的女人满意地端起咖啡，终于把绫奈坑进她的贼船了。
——
“好的，我知道了，绫奈亲办事真是干脆利落呢，真的是帮大忙了。”花绮罗听着电话那头绫奈的汇报，佐野前辈愿意见她一面的消息让她很开心，虽然不知道佐野前辈对她到底抱有怎么样的态度，但只要有了交流的机会，她就有信心让栀子答应她。
“你的声音怎么有点奇怪，是对我还抱有怨念么？别这样，我真的很感谢绫奈亲，很想和绫奈亲做朋友呢。”
第二天就得到了如此顺利的消息，她本来以为绫奈会拖延个几天，或者栀子会对绫奈的请求无动于衷，没想到直接就能让佐野前辈对她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转变，看来她确实是佐野前辈在乎的人啊。
“我可没有成为您的粉丝的打算。”电话的另一端，绫奈冷冷地说到，然后直接挂掉了。
“这就是偶像的职业素养么？还真是可爱。“绫奈将壶中煮开的咖啡倒入中，搭配着客人要的甜点装盘，然后端了上去，她的动作越来越娴熟，看来完全已经习惯了这份工作。
这并非是嘲讽，而是绫奈真心实意的感受，刚才电话里的花绮罗确实很可爱，连声音都和昨天晚上不太相同，充满了少女的天真烂漫感，声线上都有了些许不同，这家伙难道还是个声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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