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三个条件，换我的自由。”
“嗯。”
“我都答应。”
没什么好不答应的，尤其是当艾撒利承认了伊丽莎白的理想之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不能靠谈话解决的问题。
“好女孩。”艾撒利轻轻地蹭了蹭伊丽莎白的额头，浅笑着说道，不过被伊丽莎白一脸嫌弃地推开。
“现在我要找你算账了，你这家伙，竟然对我开战，杀害我的士兵！”
艾撒利撇开脸，“莉莉丝打的应该跟演习差不多吧，要是这都能死了人，我只能说你们霍伦米萨军队的实力是真的弱。”
“还不是你教的！”
“他们说到底，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否则至少会拼到白刃战，而不是被铳枪火力压制后就溃散。”艾撒利无奈地耸了耸肩，相比于传统的弓弩，铳枪列装给莫兹兰军队带来的效果其实不是杀敌量提升，而是士气打击能力更高了。士兵们用的，装弹版铳枪潜力可观，但是受制于弹药本身，很难称作杀伤性武器。步兵们想要杀人，到头来还是得主要靠着刺刀。
所以这种情况下，一只有意志的部队是决然不会被枪声吓到的，他们会继续作战，直至死亡降临，或者胜利到来。
“士气不足？”
“你看跟谁比。”
“……所以，解决方案？”
“你又不是军人，你就不要追求得到我这样的支持了。”艾撒利轻轻地揉了揉伊丽莎白的脑袋，“你不了解他们，自然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战斗。”
“……”伊丽莎白沉默片刻，“给我讲讲战场上的事情吧。”
伊丽莎白想知道，她想要知道这些她不曾关注的事情，她不愿意做一个平庸而普通的君王，她想要做当之无愧的女王。
艾撒利没有拒绝，“想听什么？”
“士兵们，是如何看待战场的呢？”伊丽莎白轻声询问道，“他们眼中的世界，与我们眼中的世界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这个问题之前，我的爱人，你亲手杀过人吗？不是下令处决，也不是率领他们上战场，而是亲手掐断别人的咽喉，撕开他们的血肉，让生命活生生地在自己的手上流逝而去？”
“……杀过。”
“是什么感觉？”
“杀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但是杀完了之后，就会感觉……好脏。”
“你倒是和普通人不一样。”艾撒利懒懒地笑着，“对于一个长期懦弱地生活的普通人来说，杀人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他们会反胃，会受到折磨，会梦到那尸体的扭曲与腐烂，第一次杀人后他们必然痛苦很久很久。”
“……你呢？”
“我第一次亲手杀人是为了救你。”
“……”伊丽莎白知道，是那次姐姐出去办事，而自己遭到伏击，是艾撒利拼了命才救下自己。“在你离开我之后呢？”
“之后的嘛，我驾着我的战马，把一个人撞到在地，再用战马的蹄子践踏在他的脑袋上。一瞬间之内，那人就像是炸开的鲜花一样，洒落满地。”艾撒利淡淡地说道，左手揽着伊丽莎白的腰肢，右手有意无意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没有好恶，只觉得稍微有一点解压吧，纯粹的破坏欲罢了。”
“但人们都有自己的家人。”
“嗯。”
“你……杀他们的时候，毫不在乎？”
“嗯。”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艾撒利回答着，“谁拦着我的道路，我就把谁碾平。他既然选择站在这里，就自然是做好与我为敌的准备。那么，死了活该，谁叫他们要阻挡我。”
“一个很经典的问题。”伊丽莎白眨了眨眼，叹了口气，“如果那个要被杀的人是你呢？”
“这有什么区别吗？”艾撒利挑了挑眉说道，“还是一个人要阻挡我，我的做法依然不变。”
“如果你会失败呢？”
“莉兹，你说，一个人对抗一个世界，胜算几何？”艾撒利轻轻弹了下伊丽莎白的额头，轻声问道。
“……没有。”
“是啊，但是我会退缩吗？只要我在不断向前，总会有人跟在我的身后的。”
“……好吧，我懂了。”伊丽莎白轻轻地撞了下艾撒利，“你这家伙，太容易就这么把自己送掉了，我得盯着你才行。”
“我很高兴。”艾撒利解开伊丽莎白的项圈，随后他吻了下伊丽莎白的脖颈，“那么，时间也差不多了，莉兹，接下来的时间里，让我们统一步伐，一起处理霍伦米萨的事务吧。”
“嗯，为了我们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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