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这群莫兹兰人难道都是老鼠吗？！一天到晚躲来躲去，根本没有任何的勇气！”
汗王愤怒地咆哮着，这些天来，他几乎一直被莫兹兰人戏耍着，莫兹兰人的军队完全隐藏在了树林与山丘里，难以抓到他们的大部队。偶尔能逮到莫兹兰的军队也都是侦查的小部队，贼溜的很，射两箭后就溜了。
不过最让他烦躁的是他现在骑虎难下，部族集中进攻的代价就是极其巨大的饭费，这还不仅是人，就连马匹，也快要把草场啃秃了。
“汗王，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的食物完全不够！”一位部落首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建议分兵作战，之前阿加什还说东边的那群霍伦米萨人也在进攻我们，我们不如过去杀个痛快！”
“阿加什，你那边有多少人？”汗王转过头，看向了胳膊缠上了绷带的阿加什。
“人不少，可能有十万以上，漫山遍野的。”阿加什沉声，在他的记忆中，霍伦米萨的兵穿着一身灰色大衣，漫山遍野的前进甚至有点像是灰色的天幕一般。与他们作战，就像是陷入了海洋中一般，总会被包围起来，失去方向……
“这倒是不错。”小汗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们去杀霍伦米萨人吧，这边的话……就派人去联系山中部落，虽然那些奇怪的家伙不会骑马，但好歹也是阿比尔人。”
“那就让我的部族承担这个任务吧，汗王。”一旁另一位首领出声说道，他的部族跟着汗王四处出击，却几乎要挨饿。
“就你吧，塔特。”汗王无心关注这种小事情，他现在知道的是部族渴望鲜血，而不是这些无意义的消耗。这几天来他的牙都快咬碎了，不停的咒骂着莫兹兰的皇帝究竟是何等卑劣的小人，从不敢堂堂正正的发动一场进攻，成天到晚都是阴谋诡计！
他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他曾经因诡计被兄弟暗算，刺伤胸口，血流不止，险些丧命。因此，他用魔法，将那个暗算自己的兄弟活活烧死。所以他是如此的憎恨诡计，就如同上一代的汗王一样，他将把“汗”一词刻入所有敌人的恐惧之中。
没人知道阿比尔人汗王的名字，或者说当一个人成为汗王后，就会主动放弃自己的名字，成为世人眼中恐怖的象征。因此世人如此传颂：阿比尔之汗王，永远不会死亡。
“可恶的莫兹兰皇帝，等抓到你后我要把你塞进地板里，活活踩死！”
他如此咒骂着。
……
……
这里已经没有其他活人了。
艾撒利缓缓地闭上眼睛，他依靠在高大的古树上，等待着凯西逐步恢复理智。多年的经验证明，凯西发狂的时候还是远离她比较安全。不过艾撒利却在想着是否能够让凯西克制住，至少获得一个相对清醒的状态，这样在短期虽然不能当指挥官，却能够当做一个极为强力的杀手锏。
“……呼……呼……”
凯西大口喘着气，双眼从血红色逐渐转换回宝石般的纯净蓝色，心情不禁低落了下来。她举起手，粘稠而令人作呕，这甜腻而反胃的流动让她心情愈发沉重。
“哗啦——”
“呀！！！！你干什么！”
突然间，一个巨大的水球从凯西的头顶砸了下来，一瞬间就给她浇成了一只小落汤鸡，也一瞬间给她浇懵了。
“脏死了。”艾撒利十分嫌弃，伸手按在凯西的头上，释放净化魔法，将她身上与衣服上的赤色洗的干干净净。“别在那自暴自弃，好歹把衣服洗干净了吧。”
“要你管……”凯西小声抱怨着，却没有推开艾撒利的手，而艾撒利接下来释放加热魔法，很快就把凯西蒸干了。
“你说说你，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什么？”凯西装傻。
“那么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干什么？难道说别人的看法就能够影响到你嘛？”艾撒利倒是不在意，放了把火后便带着凯西离开了刚刚的战场。
“怎么可能不在意，他们一个个都会拿着这点攻击艾瑞克哥哥……”凯西其实也很不爽，别人光是说她是怪物她也就忍了，但是世人总是会连带着攻击艾瑞克，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哼，一群废物的犬吠罢了。”艾撒利倒是满不在乎，“谁敢废话，你直接跟艾瑞克说，让艾瑞克以污名化帝国首相的名义弄死他就完事了。”
“那不更是欲盖弥彰，一点用都没有，他们才不想知道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哥哥又为了我付出了什么，他们就是想拿着这个理由攻击哥哥罢了。”凯西说到这里就十分泄气，心情不禁又郁闷了一些。
艾撒利耸了耸肩，“你真的是天真，你以为没有这个理由，他们就不会攻击艾瑞克了吗？身为帝国首相，直接掌握着我新建立的文官政府，旧势力不敢对我说三道四，也就反扑他了，不是吗？”
“可我不希望成为哥哥的弱点！我想成为艾瑞克哥哥的剑，而不是时刻都要他维护的懦弱妹妹……”凯西越说越小声，感觉十分委屈，好似快要哭出来了。
“呵，你懦弱？你懦弱的话，那么那群在后面嚼舌头的废物就是完完全全没长骨头了。”艾撒利毫不客气地夸奖着凯西，“你放心吧，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解决的。”
“你怎么解决？又要杀人，清洗一波贵族吗？”凯西对于艾撒利的处理方式完全不抱希望。
“不。”
艾撒利骑着自己的黑色骏马，带着凯西回到了在岛上的聚集地。遵循他的命令，军人们也将指挥部迁到了岛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在各司其职，干着自己的事情。
“我要做的，是把莫兹兰王国的一切抹去，完完全全成为我的莫兹兰帝国。因此，莫兹兰内一切旧势力，以及他们的存在方式都必须随之改变，否则就得死。”
“说到底你还是打算杀人。”凯西翻了个大白眼，她就知道艾撒利没什么好主意，一天到晚想的都是粗暴的方式。
“那你指望这些旧势力因为一句命令而改变吗？”艾撒利反问道。
“他们当然不会。”
“所以我要用纯粹的暴力让他们不敢反抗，这样我对于莫兹兰的改造才是深入的，彻底的，迅速的。”
“会有很多弊病的。”
“哈，你以为之前我对莫兹兰的教育体系以及大学动手是为了什么？”艾撒利戏谑地笑笑，“我的每一步都是环环相扣的，想要改变莫兹兰就必须从根本上改变，也就是人们的观念。而改变观念就必定触碰旧势力的底线，所以我要以各种暴力手段让他们不敢说话，再找机会让他们发泄，从而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然的话，他们会没完没了，总是在各种地方蹦出来捣乱。”艾撒利叹息道。
凯西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你要疯狂的对外发动战争，相当于引蛇出洞？”
“这是一方面，我不可能只为了这么点破事就出兵，不然我干脆找个地方度假，岂不是更方便？发动战争，还劳民伤财，是不是？”艾撒利胸有成竹，“战争只不过是我一贯使用的手段而已，我并不认为战争是高效的，只是战争是最快的罢了。”
“所以艾瑞克哥哥知道这些吗？”凯西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问道。
“我不曾与他提过这些，但是我想他应该早该有所察觉。这也是当初为何他认同的是我，而不是奥利弗的原因。”艾撒利坦言道，他确实未曾与艾瑞克商量过，但是他还记得年少的艾瑞克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我宁可放弃爵位，也不要生活在这个腐朽的莫兹兰王国里面。
——所以，我要彻底撕碎这个莫兹兰，而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新莫兹兰。
艾撒利不得不承认，艾瑞克年少时的雄心壮志的确对他的影响不小，这也让那个满心只有复仇与憎恨的他开始了自己的思考。
“好吧，既然哥哥会同意就算了。”但是凯西才不管那么多，她也许听懂了艾撒利的话语，又或许压根没仔细听，她只不过是做出了她想做的事情而已，又何须更多的理由呢？
“哼，小丫头。”
艾撒利无奈地笑笑，目光却突然转向一旁，而凯西也察觉到了什么，眼睛也向着东边看去。
遥远的地平线上，似乎冒出了层层叠叠的人影，沐浴在夕阳之下，就像是蔓延而来的黑夜一般，为天空蒙上灰色的幕布。
“霍伦米萨人，来了。”凯西淡淡地说道。
“嗯。阿尔伯特，浮桥准备好了吗？”
“一切无误，陛下！”副官阿尔伯特如同幽灵般出现在艾撒利身侧，向他报告着情况。“截至今日，我军在隐藏阶段的损伤不到百人，军队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很好。”艾撒利十分满意，“那么，为我们的霍伦米萨盟友准备好一场丰盛的晚餐吧——之前让你们猎杀的野牛，还有存货吗？”
“有，周遭部落为了免遭洗劫，也主动给我们送来了不少。”
“别继续省着了，全部拿出来演一场好戏吧。”艾撒利下令道，“我想霍伦米萨人很愿意用面包换点牛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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