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撒利这人，暴论极多。
不过这句倒不是错的，一切人的行动塑造了历史，而人们的不作为本身也是一种行动，也塑造了历史。倘若人们没有选择支持艾撒利所指出的未来，即便他没有直接支持旧秩序，也是对于新世界的否定，和旧秩序毫无区别。
莉迪亚叹了口气，对于这样的事情永远是说不清的，每个人永远都想支持自己的观点，也许这也正是艾撒利懒得跟人争论的理由之一吧——没有用，真正结果还得看手中佩剑。
“陛下，不要太过难为他们。”莉迪亚见众人都有些懵了，于是提醒道。
“我从未难为他们，他们有着优秀的能力，否则也很难从人群之中脱颖而出。”艾撒利淡淡地说道，“我未曾严格要求过他们什么，这只是正常人都能够理解的地步。帝国的代表们，必须拥有这样的思辨能力。”
莉迪亚并不反对这一点，于是她看向了其他人，看着他们眼中的沉思，看着他们心中的纠结。
“我们从来无法选择自己出生在怎样的时代，但是我们手中的剑，为我们开辟了我们想要的未来。”艾撒利把左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之上，“公民们，铭记，在这个世界上有且仅有一种生活是值得过的：光明正大的劳动与永不停止的斗争，直至我们赢得，并永远捍卫我们尊严的生活。”
“不要相信任何人许诺的尊严，因为我们的尊严仅仅来自于我们的双手，只有我们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赢得的尊严才是我们的，他人施舍的永远不会是我们的。”
艾撒利仿佛在和他们谈着话一般，将这残酷的道理讲述。而莉迪亚微微抬起眼，也将他的话语听了进去——
“施舍的尊严是虚假的……吗？”
艾撒利听到了莉迪亚的话，不过没有回答，他继续说着，“想要赢得莫兹兰的荣誉与和平，我们同样不能够依靠别国的施舍，唯有由我们的战斗才能赢得属于我们的一切尊严，市民们。”
“市民们，你们曾经生活在封建秩序之下，即便时不时有些国王大贵族对你们格外优待，可那无数地主却仍然在农民头顶掠夺榨取，又排挤着市民们的话语权。而当我们彻底消灭他们之后，他们的土地成为农民们手中的一切，而市民们也可以自由地表达之后，你们才真正可以以自己的意志表达自己的想法，以自己的意志决定自己的命运。”
“不要畏惧拿起武器，因为那是证明我们尊严最好的手段！”
……
……
散会之后，艾撒利揉了揉自己的头，和莉迪亚一起走在去她住所的路上。
“你并不擅长做这种演讲，不是吗？”
莉迪亚看得出来，这一次的演讲艾撒利做得非常的艰难，比他在军中和在北方的演讲比起来差了不少。尽管，还是有不少的年轻人——在艾撒利在议会里面演讲的同时也通过传音技术将他的演讲传给了许多不能参加到会议的市民与农民那里了——的反响还是非常不错的，毕竟他们是变革最直接的受益者，比起这些家里有些私产，有些权势的人他们更支持艾撒利。
“有产者则有恒心，但脱产者则为流氓恶棍，贪婪狡诈。”艾撒利这次演讲也做的他很烦，对于这种人他甚至有点想动杀心，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劳动与斗争，二者合而一体。有劳动无斗争则为奴隶，有斗争无劳动则为盗匪。”
“你不觉得你把你自己给骂进去了吗，陛下？”莉迪亚有些无奈，她觉得艾撒利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疯起来连自己都骂。
“脑力劳动不算劳动啊？说的跟战争不是一种生产一样。”艾撒利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战争能生产什么啊……”莉迪亚翻了个白眼，却被艾撒利敲了头。
“战争能生产的多了去了。不仅有灾荒与死亡，饥饿与流浪，战争更生产了战争本身。在政治上，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战争就是一种暴力的政治手段。但是在整个社会层面上来看，战争生产了无数充满斗争性的军人阶级，生产了改变一切的力量。”艾撒利具体解释道，他对于战争有自己的哲学性认知，“改变社会与历史的变革是在漫长的生产之中积蓄了力量，可只有战争才能将其转化为掀翻一切的风暴。从这个角度上讲，生产战争也是一种生产。”
（这章够烧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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