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撒利只喝了一口，现在还在是战争期间，他并不希望这种时候麻痹自己的神经。喝了没多久之后弗兰特也过来了，而且他带来了一桶霍伦米萨烈酒，除了未成年的凯西被艾撒利强制退场了之外，基本上所有人都喝了——当然，不包括艾撒利。
那是自然的，伊丽莎白对于酒精还是很敏感的，她对莫兹兰这种军用酒没兴趣是一码事，但是要是让她知道艾撒利喝酒不带她的话，多少是会揍艾撒利一拳的。
结果一桶烈酒下去，除了阿尔伯特是真不能喝半杯就走了之外，也就莉莉丝一个人还算清醒了。
“陛下。”
艾撒利一直觉得，莉莉丝的酒量其实很好，她一直在装……
“嗯。”
“好像喝的有点多，这附近有能够吹风的地方吗？”莉莉丝摇了摇头，她睁开一双蓝色的眼眸，似乎眼中带着些许的困惑。
艾撒利不说什么，默默地打开门，而莉莉丝也缓缓地跟着他，离开了这酒气熏天的场所，走在阳台之上。在不远处的广场上，士兵们也在各自庆祝着，他们不分民族地互相喝着酒，吃着烧烤，也学上几句莫兹兰语和霍伦米萨语的脏话，彼此哈哈大笑着。
“真好啊。”
莉莉丝喃喃自语着，她望着这一片热闹的场景，不知为什么发出了感叹。
“什么好？”
“喝醉酒后，身边还有人同样清醒。”
莉莉丝轻轻闭上了眼睛，晚风吹拂着她乌黑的发丝，她将这长发轻轻散开，自然地飘在她的身后。
“在喝酒之后，我仿佛可以忘却曾经的一切悲伤，也不必为了那一口气而死死咬牙坚持着……但正是因为喝醉了酒，恍惚之间我才发现，原来我到头来只是孤身一人，从来没有人能够真正陪着我。”
莉莉丝的身形微微摇晃着，一阵清风袭来，她落在了艾撒利的肩头，险些要摔倒，而艾撒利伸出手，扶住了莉莉丝的肩膀。
“谢谢您，陛下。”
“需要我扶着吗？”
“不必，陛下。”
莉莉丝轻轻摇了摇头，她的嘴角仍然在笑着，“您知道，我特别有幸能够遇见您，当然……这也是不幸。”
艾撒利并不回答，他轻轻地将莉莉丝扶稳，却不再多说什么，如她所愿，放开了自己的手，而莉莉丝，也是毫不犹豫地扶住了栏杆，似乎真的清醒了很多。
“月色很美，陛下。”
“嗯。”
“可惜，我们都不会在这里驻足。”莉莉丝长叹一声，她抬起眼望向那缺了一半的月亮，“有时候也会做这样的梦，有个人，始终站在我的背后……我先是恐惧，后是悲伤。我恐惧的是我竟然将背后交给了一个不记得的人，而悲伤……我悲伤的是，我竟然真的如此希望能够有一个人陪伴……”
艾撒利没有回答，也许沉默本身就是回答。
“陛下。”
“我在。”
“遇到您，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只有您第一次给予了我平等的目光，将我当做一个士兵，一个军人，而不是某个家族的附庸，或者一个普通的女人。”莉莉丝看向艾撒利的眼眸，她认真地说道，眼眸之中多少情绪涌动，却最终不过一道月光倒影。
“……我只是做我会做的事情。”
“所以只有您才配得上我的效忠。”莉莉丝轻笑，她轻轻地屈膝，拉起艾撒利的左手并在他的手背上轻轻一吻，“陛下，愿胜利与您同在。”
风轻轻地吹过，莉莉丝重新站起身，她那精致的面容被那月光照亮，没有一丝一毫的阴影与瑕疵，她换上的那黑色的长裙，也随着春风轻轻摇着。
“莉莉丝。”
“嗯。”莉莉丝的声音近乎梦呓，轻如鸿毛，飘落雪地，寂静无声。
“……很多时候，人并不总是能够让其他人满意的。”
“那是因为寄托了太多的幻想给他人，陛下。”莉莉丝轻声答到，“因为自己渴望什么，就希望别人赐予什么，这本身就是懦弱与愚蠢罢了。”
“……”
“没有必要的，陛下。”
是啊，没有必要的。
没有什么必要说出口，他知，她亦知。
莉莉丝依靠着栏杆，她的双手撑住了自己的曼妙身躯，无需依靠任何人。望着艾撒利的眼眸，她似乎在望着无穷的星宇一般，久久不说话，半晌之后，她似叹气，又似玩笑般地再次开口。
“月色真美，陛下。”
“……嗯，很美。”
艾撒利垂下眼眸，凝望着那月色如海。
（今天发晚了……不过还是越来越喜欢莉莉丝了，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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