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元素都是这样的吗？”爱丽丝眼里冒出了小星星，这种奇特的现象令人神往——魔法，总是这样引得年轻人向往。
“四色元素皆是如此，其变体也是同样的逻辑。剩余两色，光元素与暗元素，我不曾接触，关于光元素你回头可以问问安卡娜去，哦，她管那个叫圣光。”艾撒利收回了魔力，这小小的冰块却留在了原地，艾撒利随手将其丢进杯子的热茶里。
“啊……是信仰的问题吗？”爱丽丝也听过这些，“我小的时候，被教育说要信仰神主，因神主从魔女手中夺回光的权柄，照亮世间万民。”
“神话什么的，我不太感兴趣，不过魔女教这边，说的是魔法女神之善恶两念化为其子与其女，盗取光与暗，叛逃至东方与北方。路上先后遇到一对兄妹，却将部分元素遗落。”艾撒利淡淡地复述着魔女教的神话故事，“其子掌握光辉，自称神主，其女堕入黑暗，远遁极北。一对兄妹，一体双身，互为其影，吞下元素，可将元素赋予体内，是为双神。”
“……神主教这边版本不一样。说的是魔女在神主休憩时抢走元素，遗失黑暗，却不用光辉点亮人间。因而神主借凡人女子诞下自己，于七天七夜夺回光辉权柄，点亮世界，而自身粉碎，回归天界。遗留肉体，被一对兄妹分食，于是二人化为一体，互为表里，是为双神。”爱丽丝非常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实际上也是一头雾水。“我不知道到底哪边是对的。”
“哪边正确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够用魔力做到什么。”艾撒利倒是不在意，他的确不在乎这些。重要的是，魔法是他的工具，而他可以用魔法改变很多事情。
“唔，就是讨论下嘛。”爱丽丝噘起嘴来，她还是对故事比较感兴趣的，所以当初读历史的时候也不觉得厌烦，只是有点累。
“我从来不纠结何为正确的，只在意什么是我需要的。”艾撒利的态度一如既往。
爱丽丝无奈地笑笑，她的主人真是从来都没有变过，没有什么东西比他的意志更重要，“那么，您觉得什么应该是正确的呢？如果抛开事实来谈。”
“应然？这种东西其实更没有讨论的价值，因为所有人都有一套自己的看法，而且根深蒂固，拿着自己或有理由，或没来由的想法和别人争论。”艾撒利更不喜欢讨论这个，他认为这毫无结果。
“我就是想听您说嘛。”爱丽丝百般引诱无果，干脆摊牌了，露出来心累的表情。
“过去没有什么应该。只有未来才会有应该。”艾撒利伸手揉了揉爱丽丝的脑袋，指尖拂过她柔顺的长发，最终叹了口气，异色的眼瞳里流转着黑色的情绪，深邃的看不见底，仿佛其中有什么，凝神去看，却发现其中什么也没有。
“……哦。”爱丽丝气馁地回答道，语气也没那么精神了，艾撒利显然拒绝和她谈那些他觉得对的东西，又一次失败。
“爱丽丝，差不多了，去吃饭了。”艾撒利看了看看了看外边的阳光，心想是不是该给这个房间装个钟表。
“嗯。”
爱丽丝轻声回应，她站起身来，稍微伸了个懒腰，随后见艾撒利也站了起来，便上前为他整理衣服，抚平一些褶皱。艾撒利俯视着贴心照顾他的爱丽丝，垂下眼眸，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走了。”
“是。”
……
……
“……”艾撒利沉默地看着饭菜，心中一阵烦躁。
“呃……”爱丽丝有些尴尬地看向了古斯特用眼神示意他出事了。
“……陛下，难道不吃这个吗？”古斯特也很尴尬呀，难得一个遇到识人的君主，不会这就给得罪了吧？
“是，陛下从来都不吃这个……”爱丽丝小声回答道，她也很头疼，她怎么就忘跟厨师了说这件事了呢？
“……爱丽丝。”艾撒利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声音冷淡。
“是。”爱丽丝连忙回答，生怕艾撒利当场发火。
“我没什么胃口，你吃吧。”艾撒利站起身，眉目间流淌着说不尽的烦躁。
“……呃……陛下，我请厨师再为您单独做一份吧。”古斯特见艾撒利如此，连忙站了起来，出声说道。“这是我的疏忽，没有告诉厨子您不吃科弗特食物。”
“不必，古斯特先生。”艾撒利语气仍然平淡，也没有多生气。“只不过是我自己的习惯罢了，祝你有个好胃口。爱丽丝，吃完后休息片刻，然后我们去下一个地点。”
“……是。”爱丽丝硬着头皮应答道。
艾撒利不再多说什么，向古斯特点头致意之后便离开了餐厅，留下了慌乱的爱丽丝与一头雾水的古斯特。
“真是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想到陛下对我们科弗特的食物反应那么大。”古斯特低下头，看着他盘中的肉酱面包，叹了口气。
“不，古斯特先生，这无关科弗特的风俗，这真的是陛下的一个习惯……”爱丽丝也很无奈，和古斯特解释道。“陛下，自从回到莫兹兰开始，就一直对于任何带有肉酱的食物非常抗拒。这是我的过错，忘记和您的厨师说了。”
“……陛下为什么会有这个习惯？”古斯特得知艾撒利并非因风俗而走，心中好受了一些，但却感觉这件事好像有多大了……
“……不知道，我只能跟您说，陛下的过去非常悲惨，兴许肉酱会刺激他一些不好的回忆吧。”爱丽丝也对此一无所知，她甚至有些想要找艾撒利问个清楚，却又有些不敢这样做。“不论如何，您尽管吃吧，我稍微吃点后去找陛下。”
“好吧。”古斯特无奈，只得就这样应下，“等到走之前我在找陛下道歉吧。”
爱丽丝点点头，与古斯特边吃边聊一些周边事情，她也很少听到乡下的故事，所以感觉还挺新奇。
“那么，就请女仆小姐您去照顾陛下一下了。”古斯特颇为无奈，却从一旁的盒子里面掏出几颗严严实实地包裹在布里面的甜点。“这个是我们古斯特的工艺，产自我们最温暖的峡盆地里的食物，还算顶饿，就请您转交陛下吧。”
“您，这个东西是有限的吧？”
“……是的，是我父亲当年带着我流亡时保存的，我们国家灭亡后，我们将原作物的种子都销毁了，因为那是种杂交植物，所以只要我们愿意也能重新培育，但绝不会落入敌人的手中的。”古斯特叹息着说道，看了看盒子里，“每当我感到难过的时候，我会吃上一课，那甜味总是能让人忘却不愉快的心情。我想，这正适合现在的陛下。”
“您已经不剩几颗了。”爱丽丝踮着脚看了两眼，发现盒子里也仅剩下了几颗。
“无妨，甜品这种东西，能够抚平人们烦躁或悲伤的心，它就达到了制作者的目的了，我想，父亲知道他的甜点也能让他人快乐的话，想必也会很开心的。”古斯特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将这几颗糖果交到了爱丽丝手中，“请转告我的歉意。”
“……好的，我会的。”爱丽丝终究拗不过古斯特，干脆接下了糖果，却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小声说道。“那个……能不能请您先品尝一颗……”
古斯特一愣，随后释然，让爱丽丝随便从其中挑了一颗吃下，微笑着夸奖爱丽丝说道：“您的忠诚真令人感动。”
“……冒犯您了，不好意思。”爱丽丝不好意思地回答道，顺手又随机挑了一颗放到自己嘴里。
“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毕竟是皇帝陛下嘛，小心点有好处。”古斯特很释然，他不甚在意，一路漂泊，他见过的不讲理的君主多的是，艾撒利已经算其中最好的了。
“那我就过去了。”爱丽丝微微提起裙子行礼，嘴里的糖果化开，甜甜的味道充盈着她的唇齿之间，“很不错的甜点。”
“喜欢就好。”古斯特微笑着说道。
……
……
爱丽丝来到了艾撒利面前，他正在窗前看着那些小鸟出神，“陛下……古斯特先生为您准备了一些科弗特糖果，我和古斯特先生都尝过了……”
艾撒利低下头，看着爱丽丝呈上的几颗糖果，动用魔力稍微感应后也便拿起一颗吃掉，那浓郁的香甜充盈着他的口腔，可他的心中却充盈着苦涩。
“……所以，您为什么对……那个，那么大的反应呢？”爱丽丝趁机提问，小心翼翼，生怕艾撒利生气。
“……”艾撒利沉默了一会，随后缓缓地开口了。“看见那些鸟了吗？”
“嗯。”
“我曾经，救助过一只，不小心折断了羽翼的小鸟，它曾是我童年中难得的朋友，陪伴着我度过了一年有余……直到有一天，其他王子将它抢走，活活切碎，在我面前将它做成了肉酱……所以，我不会吃的，任何形式的肉酱都会让我想起这件事。”
爱丽丝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一片冰冷，一种怒火无形升起，“太过分了！”
“所以，也许我能看在安卡娜的面子上放过其他公主，但他们必须死。”艾撒利淡淡地说道，目光里带着一种平静的愤怒，好似无声的烈焰。
“就是这样了。”
（我家破网差点断我全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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