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
正是立春时节。
江南自是渐渐地化了冻，迎接春的到来。
虽然仍旧寒意趋人，到底是能在白天感受到温暖了。
不过他们在北方来着，北方的雪还不曾化去。
少女起得很早，洗漱，烧水，做饭。
为自己做了一份香喷喷的粥。
为师傅下了碗面。
重油重辣重口味。
加份肉末。
窝个鸡蛋。
便是相当豪华精美的一顿早饭。
少女瞧着自己亲手做出来的这碗面，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想了想，又干脆利落地从她密藏的小罐子里取了好大一把的香菜，洒在面上了。
对味！
真香！
少女志得意满地插了会儿腰。
俏颜上浮现出颇为自豪的神色。
不过······
这是早饭？
脑海中忽地记起师傅昨晚特意交代给自己的话，结果就做出了这么一碗来，令得少女不禁怀疑起师傅是否吃得完了。
而且这也太辣了。
仅仅是闻着就觉得呛鼻子。
少女不习惯吃辣呀。
所以她喝粥。
配一叠腐乳。
再蒸一个干炖蛋，来上一小碟萝卜干。
无论是少女还是她的师傅，都尤其在意早饭对人的作用。
总而言之，这顿早饭的量大得稍稍有些过分。
毕竟她学的是医术嘛，最懂这些。
洗洗手。
擦擦干。
少女该去喊师傅起来喽。
师傅年纪已经大啦，最近愈发嗜睡得紧。
只不过如此明媚的清晨，若是就这么睡过去了不免有些可惜。
推开厨房的门，登时被尤其灿烂的阳光恍惚的漆黑的眸，微微抬起袖手遮挡了下。
明明入厨房那会儿还是一片漆黑······天命来得倒是极快。
赞叹几声后，少女小小地打了个呵欠。
眼角泛出些许晶莹。
困了。
累了。
但少女也没勇气去尝一尝那碗魔鬼般的面条，闻了闻玫瑰香的腐乳，顿时让脑袋清醒了不少。
听鸟儿浅唱。
望鱼儿轻游。
恍惚间，北方似乎也迎来自己的春了。
指尖俏然抚上了门扉，正想轻声叩响，门忽地被吱呀一声打开。
少女微愣，与老人慈祥和蔼的眼眸对上了视线。
便是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弟子礼。
“师傅，早安。
早饭已备好了。”
老人笑了笑，无奈地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也不用这么早啊······当徒弟又不是当侍从，如今看去倒是他待她不好。
但想来这妮子也不会听他的说教，毕竟说了不止一次了。
若是有用，她也不会起的如此之早啦。
“曦云，别累着自己。
今日事多。
先去出诊。
再来学药。
你这丫头起得那么早。
不小心把自己累着，师傅会心疼的。”
老人还是没忍住，责怪了少女几句。
可在瞧见少女吐舌之后，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了事。
罢了。
一看就没听进去。
权当作耳旁风喽。
老人确确实实拿自己的宝贝徒儿买了办法，却怎得也掩不住老父亲那般的目光，看得少女好一阵不自在。
她总觉得师傅还拿她当孩子。
分明自己也十八了，能独当一面了呀。
“先吃饭先吃饭，早上要吃好。”
老人拉着少女坐了下来。
她面色不好看嘛。
许是猜到他在腹诽她喽。
她的直觉一如既往地准。
老人乐呵呵地笑着，和煦的目光顿时停留在铺满香菜的面上。
一时间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在看向少年的时候，却见她得胜般的笑容。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这般赌气的孩子气，哪有半分大人的样子。
老人不是厌恶香菜······只是这妮子加的忒多了点。
拌了拌面，好不容易才从底部捞出了肉。
至少有肉。
没忘个蛋。
少女偷偷瞥了眼师傅，察觉到他没怪自己呢。
就候着师傅动了筷，自己才暗道一声开动，吸溜吸溜地喝起粥来。
温热的米粥下了肚，少女登时露出颇为幸福的表情。
她是江南胃，最吃得惯的还是白粥。
而且她的厨艺长进了。
“好吃。”
您瞧瞧呀。
师傅都在称赞自己啦。
老人将一大筷面条嗦入口中。
辛香随着汤汁直入喉头。
极辣。
极鲜。
而少女加入的一大坨香菜非但没破坏这一晚红汤面的味道，却是令其增色不少，平添了几许浓烈而不突兀的香味。
辅以少女细心炒制的浇头。
以及特意煮出来的溏心蛋。
老人大概是记不清上一回吃到这么好吃的面是什么时候。
但若要他在漫长的记忆里挑出个排行来，少女的这碗面定然能够榜上有名。
其实在刚收她为徒时，这丫头可做不出如此美味的料理来。
他说她。
她就学。
少女是好学的人。
她认真学会了做饭与烧菜。
让老人试出了她的性格。
温柔。
恬静。
勤奋好学。
愿意吃苦。
便果断地让她当了自己的关门弟子。
老人的门下唯有她一人，从前往后都没有第二位徒弟了。
他活了那么久，能找到一位传人属实为此生之幸。
吃罢相当辣的红糖面后，老人长舒了一口气。
“吃饱后歇一会儿，我们出诊去。
今日算是你的考核。”
少女一愣。
“考核？”
叼着一小块萝卜干，少女的言语有些不清不楚的，只是眼底的一抹疑惑被老人清晰地捕捉到了。
虽然老人也觉得有些早了······但这丫头的确是天赋异禀的。
除却从自己这儿学了满腹经论与医术，偏偏修练内力的天资亦是一等一的好。
若不是江湖上有三位妖孽般的天才外，曦云便是天下第一位二十岁内的尊境。
只是可惜喽，东生西灭，南刀北剑的后人各自占了一个席位罢。
以南宫姓氏那丫头为首。
江湖终将是她们的天下。
老人不免大笑了数声，没能注意到来自徒儿的幽怨目光。
直至少女轻咳几下，老人豁然反应过来，不见丝毫窘迫之意，只是笑道：
“曦云，你已经把老头子所有的学识都吸纳喽，往后江湖便自己去闯吧。”
少女一时反应不过来，良久之后才恍然惊觉。
老人的意思······
“师傅，我出师了吗？”
“等这一次之后。
你去为他人把脉。
我呢，就在一旁指点你，便是最后第二项要求了。”
少女不免心神稍颤，伴随早春而来的好心情登时荡然无存了。
瞧见徒儿泫然欲泣的模样，老人自是有些不舍的。
不过江湖太大。
她需要自己走。
老人只是一位年事已高的过客。
而且，他姑且算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师傅，您要去哪？”
少女问道。
依旧微笑。
老人怔了怔，无奈地捏了捏少女的面颊，开始觉得······小徒儿的心思总是这么玲珑也不好。
“找人。”
“然后呢？”
老人不答。
只是沉默。
这妮子释然得也快。
却是不知她是否在故作坚强。
“莫要忒难过啦，又不是见不到面了。
老头子虽然清贫，但还是送徒儿一件临别礼。”
老人笑了笑。
指了指里屋。
屋门敞开，辉耀撒入。
淡雅宁静，古色古香。
顺着老人的指尖，少女瞧见师傅口中的礼物。
一把古琴。
少女是学习音功的。
也曾听过老人抚琴。
余音绕梁。
三日不绝。
你真以为我这剑仙不染红尘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仙子们魔堕后抓住我狠狠报恩》、《炮灰却把路人师妹养成凤傲天》、《为什么她们总想让我孝心变质》、《剑仙大师兄今天就要摆个痛快》、《被仙子们疯狂压榨的我只想逃离》、《身为皇子的我替公主出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