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鸡兔放于同一牢笼中。
共有头二十一,共有足五十六。
笼中鸡几何,笼中兔几何。
很经典的问题。
刻在木板之上。
那是陈衣雪在离开前用剑刻下的东西。
被寒露捧着,一对本应是炯炯有神的虎目泛着无神而无奈的光。
“等我回来,若是觉得无聊了,便学学上面的东西。”
随后扬长而去了。
但小姑娘忘记了。
寒露只是通人性而已,至于看得懂她的字,甚至于解开题目,可能过上个几百年它都做不到。
它什么都做不到。
连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
恍恍惚惚间,她又浮现在脑海。
以前它受伤,也是她治的。
一边治一边骂。
骂它太不小心。
它听不懂,只能歪歪大脑袋。
至少还能感受到她言语中的火气与愤懑。
那会儿它还不是森林的霸主嘞,霸主是一头巨大的熊。
一山不容二虎。
也容不下两个霸主。
它们总是打来打去。
它输得多。
满身是伤。
每次打完,它都小心翼翼地躲到深山老林里,不让她看到自己鲜血满身。
却总是能被她揪着耳朵从哪一处阴沟沟里钻出来,被她一顿训斥后,心疼地为它抹上膏药。
她种了很多花。
是给它治疗用的。
她自己也爱花。
很爱。
最爱的是桂花,且一定是银桂。
那一年秋天,它找到了一株盛放的银桂,费了好半天才折下一枝,在她与它见面一年整的时候送给了她。
她很感性。
哭得稀里哗啦。
提着剑出了门,不知做什么去了。
回来时,灰色的华美衣裙沾染了丝丝赤红。
她的手中提着巨熊的头颅与爪子。
“替你报仇啦。
虽然是想让你再强大一点,然后自己亲手把这家伙干掉的。
正好,今晚的晚饭还没决定,那家伙太重啦,我搬不回来,只好把爪子割下当晚饭。”
算是回礼。
她没说出口。
再往后,很多事情就不值得一提了。
她有爱人,这里只是她疗伤的场所而已。
等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离开了。
离开时斩出了一剑。
将此处封印。
唯她找得到。
若是旁人靠近,便会被她那经久浩瀚的剑意给逼退。
其实还是再见过一面的,之后她与他便音讯全无,也许是去了它永远去不了的地方。
生活总要过下去,对白虎二言也是如此,它找到了另一半,生了白露。
但它的另一半短命,中了毒,死得很早。
它自己带白露。
其实也挺好的。
老虎的日子能有什么精彩的。
这里猎物很多,且一个盆地,猎物能跑到哪里去,于是偶尔出去打猎,满足它与白露空空的肚皮。
等小家伙长大。
它就能教捕猎的技巧了。
可还没等到白露长大呢。
变故就降临了。
少女满面憔悴。
被那条忽然崛起的大蛇追得晕头转向。
眼看着便要命丧大蛇之口,白露舔了舔它的背,它鬼使神差地救了她。
才没两天,它与她便熟络得仿佛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她的性格比她要冷静沉稳一点。
但也是个感性的家伙。
对了,她在哪呢······
恍然惊觉,寒露抬起头。
白露依旧痛苦地闭着眼。
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小家伙的爪子肿得更厉害了。
若是她再不回来,寒露可就要叼着小家伙去找她了,以免她又遇到了难以匹敌的家伙。
她的运气挺差的。
老倒霉蛋了。
忽地传来一股血腥味道。
寒露警惕地瞪大了双眼。
不是好兆头。
弓起身子,喉咙发出威胁的低吼,顺带用尾巴卷住小家伙,将它埋到自己背上的长毛中去,遮得严严实实的。
“喊啥呢,我回来了。”
入眼,却是少女如夏日耀阳般灿烂的笑意。
可她的所作所为却令得寒露不禁眯起了眼,胡须微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姑娘一手一半的野猪,向着山洞提了过去,血迹在后头划出两道长长的直线。
看着害挺骇人。
“今晚晚饭。”
四个字,决定了野猪的命运。
陈衣雪左顾右盼,却不见白露。
“白露呢?我采到药了。”
掏出木盒。
涅槃躺在盒中。
散发着浓郁的芳香。
连带着陈衣雪的心情都变好了。
寒露没回应,只是盯着那只被斩为两半的野猪。
有股淡淡的剑势弥漫在切面, 过会就会自动消散,化作天边一阵风。
这野猪忒眼熟。
自己是不是抓了它的娃?
“野猪有什么稀奇的吗?
不是昨日还是前日,你才抓回来过两只小的。
对了,涅槃花被这家伙看得可死了,不知什么缘故,它又暴躁无比,若不是我学了两招剑招,此次还采不到这朵花了······”
陈衣雪顿住了。
走入山洞的脚步一顿。
她本想去采药的。
倏地想到了什么。
少女幽幽地看向了寒露。
“不要告诉我,你抓的是它的崽。”
寒露舔了舔嘴唇,可能是会想起野猪崽的肉干的味道。
看来是了。
叹了口气。
陈衣雪笑了笑,进了山洞。
无伤大雅嘛,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在满园清香之中蹲下。
青草二两。
雪花五两。
虽是没个严格称量的工具,陈衣雪颠了颠,觉得差不多重。
医书的批注都写了,前辈研究出的药方不用太严格遵守剂量,只要用得对就成。
剂量只会影响此药方的效果罢了,反正都能治疗外伤,也不会有副作用。
小姑娘这就放心了。
不会当庸医了。
还有零零散散几味药材,陈衣雪花了点功夫,把药材配齐,继续照着医书配置药膏,却不免苦了脸。
所有的药都要嚼烂了再磨到一起去,效果才最好。
是药三分苦,她可不相信青草或是雪花吃起来是甜的,定是苦得吓人。
小小地抱怨了下,小姑娘捧着一大把药草,出了山洞,在清泉边将药草洗得干干净净的。
她可是要嚼的,当然要洗得干净些,她可不想咬一嘴泥土。
寒露凑了过来,将大脑袋搭在她的肩上。
大脑袋重重的,毛绒绒的。
“你啊,这次要谢谢我啦。”
微不可察地声音。
寒露自是听不清。
只看见少女的嘴动了动。
在白虎惊讶的目光中,少女绷着脸,将洗净的药草塞入口中。
用力嚼了数下,又将被嚼烂的药草吐入碗中。
碗是她在山洞里找到的。
山洞里真的什么都有呢。
如此重复数次,碗中铺了满满的草药。
陈衣雪的面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好苦哦······
舌头都失去知觉了。
但也只剩涅槃。
这可是她唯一一朵涅槃花,若是这药不灵光,方圆百里可再也没有第二多涅槃了,要找还得去更远的地方。
将花儿放入口中。
陈衣雪眨了眨眼。
甜的······
居然真的有甜的草药吗?
她的味觉被草药的苦味破坏得差不多了。
居然还能尝出这朵花的味道······
果真神奇。
为了防止自己咽下去。
小姑娘很快吐出来了。
看着面前一碗稀烂,陈衣雪嘴角抽了抽。
没办法啦······难看是难看了点,好用就行。
所以。
白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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