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南城外。
月华初上。
树荫携着灰衣,将少女尽数包裹雨夜色之中。
灰裙随晚风飘舞,不时带动腰间的玉佩与葫芦,叮咚作响。
今晚的葫芦里没有醇厚香浓的酒水,只有一汪清泉。
少女路过清泉随手灌入其中的。
路程不算短。
权当解渴用。
少女微微颔首,透过枝丫瞧了一眼满天星辰。
微不足道的月光与星光令得怀中的长剑熠熠生辉,锋芒毕露了。
“还是挡一挡你的锋锐更好,你像朵玫瑰。”
她的身前立着另一位少女。
看着她。
轻轻道。
“你没资格说我呀,离竹。”
是了抱着逍遥的少女正是南宫衣雪,在她的身前,北冥离竹不知何时已然擎起了苗刀,眉眼低垂,看不清其喜悲。
南宫衣雪轻笑。
斗笠稍稍抬起。
露出一抹颇为潇洒不羁的笑。
方才北冥离竹说她像玫瑰,算是夸奖吧?
即便带着尖刺,那也是漂亮的。
北冥离竹说自己漂亮。
她心里有我。
“啧······”
受不住南宫衣雪的调笑了。
北冥离竹不轻不重地哼了声,不再理她。
握刀的力道却是重了不少。
“在担心吗?”
“不······”
“对我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呢?咱俩到底是好友嘛,你的烦恼我也可以听一听的呀。”
南宫衣雪收敛了笑意,忽地从背后抱紧了柳眉紧皱的北冥离竹。
引得北冥离竹踉跄一阵后,颇为无奈地叹了。
这是她的处世之道呵。
无拘无束。
潇洒自然。
海阔凭鱼跃。
天高任鸟飞。
这天下,大概是无人管得住她。
不像自己,这无缘无故的烦恼之心从何而来?
双眸渐渐失了神,北冥离竹轻道:
“和你说说也无妨,只是······总觉得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小弟,无论是离家前或是离家后,他们的事我都不曾关心过。
如今姐姐秘密才知。
小弟又被邪教捉走。
我······
大抵是悔了。”
悔没能照顾好亲人,悔自己太过于懈怠。
自己这闻名万里的声誉,倏地如一座大山压在柔弱的肩上了。
并非北冥离竹自夸呀,她真的很有名很有名。
至于做事都有一杆秤。
她要做得好。
也必须做得好。
“累啦?”
南宫衣雪能从北冥离竹的眸中读出一抹疲惫。
虽然这姑娘自己都不曾觉察,小姑娘也只是踮起脚,揉了揉至交好友的脑袋。
“打起精神,至少在面对北冥拾夕时,你要做出一副姐姐的样子。”
安慰的言语不多,却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
南宫衣雪的声音很清丽。
如夏。
胜阳。
“真不像你的名字······”
南宫衣雪应是覆着大雪,冰冰冷冷的小姑娘才对。
北冥离竹喃喃声极小,南宫衣雪一时听不清楚,眉眼间流露出丝丝的疑惑来。
本想问问她说了什么,终究只是相当潇洒地放弃了。
她不想她听到,所以说得轻。
再问是自讨没趣。
但有必要报复她。
南宫衣雪偷偷地摸到了北冥离竹腰间的软肉,恶狠狠地一拧巴,力道控制得微妙,引得北冥离竹呼痛至于不会留下丝毫痕迹。
“你!”
支支吾吾。
怔怔然然。
“痛······”
说不出的千万言。
北冥离竹只好幽怨地剐了南宫衣雪一眼,勉强平复下有些悸动的内心。
恢复霜雪似的冰冷的神色,北冥离竹长长舒了口气。
南宫衣雪亦是收敛了玩闹的心思。
逍遥不出鞘。
冷月似寒芒。
微微抬起手,似是邀住了弯刀般的月。
刀剑不分家的呀,南宫衣雪用得了剑,自然会一点点刀法。
肯定比不过北冥离竹······但若是欺负欺负一般人,小姑娘的刀法绝对够用。
嘴角挑起一抹弧度。
顺手折下一片黄叶。
指尖如剑,黄叶于刹那间离了少女的手。
不偏不倚地扎向一株参天伟树,生生穿透了粗厚的树干。
却是传出一声金铁相交声后,随即便是冷笑。
“你却是机敏。”
树干后走出一人。
长鞭入手,身姿如蛇,邪魅的眸注释着少女二人,不禁愣了愣。
那位单手擎着一柄庞然苗刀的少女是北冥离竹,听得那位大人的说法,这姑娘冷得不近人情,是为长生教的一大敌人。
至于另一位。
神秘得紧呐。
难免心中扬起了一抹警惕。
她看不透抱着长剑的少女。
痴痴一笑,女子扬了扬手中的长鞭,激起满地烟尘。
侵略如火的目光再次扫过南宫衣雪雨北冥离竹,刺耳的声音豁然响起。
“大人说得不错,你俩的确是敢面对我长生教的人。”
南宫衣雪稍稍退后一步,眉头微皱。
那位大人······
许是看到的青年。
一如她所料呀。
青年的身份即便放在整个长生教都是极高。
北冥离竹不察南宫衣雪的心思,便当作是将主导自然而然交给了自己,欣然接收下了。
看着女子颇为暴露的着装与浓妆艳抹的打扮,升起一股嫌恶之感。
纤细的臂膀中蕴含无边的巨力,苗刀直指女子。
“小弟在哪,不说我斩了你。”
女子扬眉。
咯咯耻笑。
笑得花枝乱颤,却令北冥离竹有些恶心。
眼前的女子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少女不曾出刀已是最大的忍耐。
若非北冥拾夕还在他们手中······以及南宫衣雪在背后使坏。
“你干嘛?”
“拦你啊。
就差一点点你就要冲上去劈她了哦。”
南宫衣雪向前踏了一步,将北冥离竹拦在了身后,玉指轻点斗笠,将少女无暇的容貌如昙花一现般显现在女子的眼前了。
“她冲动。
我来说明。
北冥拾夕在哪,还有两人在哪?
阿姨你不介意的话,我也能把他们揪出来呀。”
南宫衣雪坏坏笑着的嘴角映入女子眼帘。
宛如针扎,刺痛了女子的心。
“死丫头。
你很想死?”
“你都喊我死丫头了,不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或是阿姨您年纪大,连自己先前说的只言片语都无法记住了吗?
离竹你瞧你瞧,咱们以后可不能像阿姨一样呀。”
南宫衣雪笑道。
眼底狡黠隐现。
这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北冥离竹终是再一次见到了,竟是微微笑出了声。
“是了,不能像阿姨一样的,往后定不可卑微如阿姨。
还要用浓妆遮掩面上瑕疵。”
一唱一和。
一言一语。
少女的欢笑声似是一根根尖刺。
女子率先高高昂起了长鞭,便要朝着南宫衣雪打去。
耳畔忽地响起一道随和却漠然的声音,女子浑身一颤,竟是没能将长鞭打出,慌忙卑躬屈膝,面向声音来处,显得分外恭敬的模样。
“恭迎来使。”
“你差点误了大事。”
南宫衣雪收起了即将出鞘的剑。
与北冥离竹对视一眼,默不作声。
这声音南宫衣雪熟悉的呀。
不正是偷偷瞧见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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