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衣雪躺倒了。
瞪着大大的眼。
无聊地开始数起山洞顶的剑痕。
这些剑痕不是她留下的,是洛衣前辈斩的。
信上言道,她心情不好时就斩一剑。
剑痕不算很多,数起来很快。
一共一百二十三。
排列得整整齐齐。
洛衣的心情凹糟了一百二十三回。
心性倒像个小女孩儿,不爽了,总是要寻个由头发泄。
剑痕数完了,陈衣雪又没有事情做,也不想睡觉,不会真有人能够一整天地睡过去吧,即便她现在生病了。
除非通宵。
这是例外。
例外的事不必提。
她都睡好久好久了。
实在是睡不着啦。
但生病就要静养,这一点她晓得的。
额头滚烫,可能打个蛋上去,过会儿就熟透了。
浑身都在发冷,于是把被子裹得更紧一些。
已经被裹成粽子惹······
不着调地想着。
陈衣雪偏过头。
洛衣前辈的剑痕数完了,该数她自己的剑痕。
脑袋被烧得晕晕乎乎的,的确想不起来今日是第几日,只好从头开始数起。
不能按她斩的规律来,要一根一根点清楚了,为了不让自己太过无聊,小姑娘拼得很呢。
对了······
她今日没斩。
果然是烧糊涂了。
伸出手,向外探。
分外艰难地握住了逍遥剑。
她没事把剑放那么远干嘛?
在心里埋怨自己一通,陈衣雪坐起了身,颤颤巍巍离开温温热热的石床,瞄准山崖,轻柔地挥出了一剑。
剑痕颇浅。
隐约能见。
小姑娘笑了笑。
果然,手还是忒软。
剑意都是软绵绵的。
她这会儿是柔弱的小女生啦。
将逍遥剑放回去,来到一盅砂锅前头。
还真被白露找到四片叶子的风车草了。
白露无比小心地咬断风车草的根,是想向陈衣雪邀功的。
忽地想起小姑娘已经不省人事了,也就作罢。
她被寒露给扛回来了。
白露拖不动她嘛。
过去了两三时辰。
她一睁眼,便是一对目光略显复杂的虎目在盯着她。
寒露将她捡回来,一路走一路想,这丫头生了病还不消停,拎着把剑到处乱跑。
又不是真的天下无敌了,连它都打不过,谈劳什子的天下无敌?
至于复杂的原因······她把白露给救了。
这就很难办。
瞎跑的理由有了。
还反驳不得。
毕竟若是陈衣雪不及时赶到,白露的爪子又要肿了。
届时一个大病号加一个小病号,寒露大概会头疼死。
被陈衣雪一剑斩得的豪猪安安稳稳地躺在山东外头的空地上,寒露不会搞,将其带到下游一遍又一遍地过水,勉强将血腥味洗干净了。
又能吃许久。
可惜没面粉。
不然倒是能试试做一道小酥肉。
想着,小姑娘眯起了眼,肚子咕咕叫唤。
砂锅里熬的粥,放了四叶风车草。
熬出了满满一锅清香。
米很难找啊。
一共才半缸。
大概在一个月前吧,陈衣雪外出时发现了一片稻田。
一时间目瞪口呆良久,果断地拔剑,将稻子收割了。
她头一回晓得在野外居然能有稻田,而非人工种植的稻子。
花了大精力打稻谷,陈衣雪终于能吃上一口热气腾腾的米饭了,记得她还哭了出来。
小半年啊。
整整小半年啊。
全在吃番薯和玉米。
快忘记饭的味道了。
白米饭不在的第一天。
想它。
肚子还在抗议,陈衣雪盛了一碗粥。
生病了就要多喝热水是很有道理的,其实也不一定是热水,姜汤与暖粥的效果相差无几,只要喝下能把体内的寒气逼出来就好。
出了汗病好得快。
老古人的智慧了。
可惜没有皮蛋······
皮蛋瘦肉粥多好吃啊。
陈衣雪坐在石桌旁,小口小口喝着粥。
她在里头清理了一片空地出来,移进了一点篝火。
也不怕烟雾弥漫,会有机关将烟雾排出。
据说是南方的唐家人设计出的。
唐家人很会捣鼓这种机关,她的唐姨还给她做了不少的小物件。
只是那些小物件多多少少有些杀伤力,被爹晓得后就被没收了,还去找赵叔叔理论。
那些是暗器。
唐家的暗器。
出手于无形之间。
杀人于分寸之中。
大炎的一位将军就是唐家人。
是唐姨的弟弟,专门搞情报与暗杀。
所以大炎官员都挺好的。
不敢不好啊。
也许贪了几千两的银子,自己哪天人头落地都不知道。
就是这么厉害的唐家暗器,居然被唐姨当作玩具送给了年幼无知的陈衣雪,想想就觉得有些无厘头了。
粥喝下。
面微红。
陈衣雪用力吸了吸鼻子。
咳嗽两声,裹紧了身上的衣衫。
她出汗了,衣服内衬湿哒哒的。
不好就这么躺回去了······
还是得去洗一洗。
叹了口气。
小姑娘搓了搓通红的小鼻子,打开了通向温泉的密道。
朦胧的水汽再一次呼啦了她一脸,引得她翻了个白眼,嘴角微抽。
拿起一点三叶风车草,陈衣雪缓缓走入。
她本来就没有穿鞋子。
草地很软,也不扎脚。
比起山洞外的秋风萧瑟,反倒是山洞内的气候四季如春。
起初她还不晓得原因嘞,十几日前她的内力有所精进,才发觉山洞中阻拦寒露的分界线。
这是一道剑意。
很离谱的剑意。
将内外的空间完全阻断了。
陈衣雪自认还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倒不如说,这种手段已经堪比仙人了吧。
但剑意不会阻拦她。
又是一桩怪事。
摇了摇头,陈衣雪将胡思乱想从脑袋中赶到九霄云外去,褪下衣裳,将三叶风车草撒在温泉上,小小的一只便钻入温热的泉水中去了。
舒服嗷······
想要呼呼两声,觉得害羞,又闭上了嘴。
转念一想,此处只有自己,连寒露与白露都进不来,还担心个什么劲。
念及此,少女便将自己尽数融化在泉水中了。
真的好舒服嗷······
······
寒露在山洞外理了好久好久的思绪。
将陈衣雪生病的前后经过串联起来,大概是明白她得病的原因了。
那日打猎,小姑娘不是有了阴影嘛,晚上做了个噩梦,然后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秋风吹在她的身上,似是利刃割了骨,剐了肉,冷得能刺痛一个人。
若白露没猜错的话,陈衣雪应是在那会儿着凉的。
也太弱了吧,丫头。
被风一吹就生病啦。
说好的习武之人身体会好的呢?
但······她似乎也总是生病来着。
比陈衣雪还要能逞强嘞。
都要昏过去了。
还拄着剑站着。
口中念念有词,什么“本姑娘绝不会败在病魔之下。”之类的话,从她口中不断吐出,终究还是会倒下的。
倒在它的身上。
或者他的怀里。
寒露不止一次怀疑过。
您是存心想让他照顾自己吧?
反正她总是生病是真的。
一年四次。
老规律了。
每次到了换季的时候,她一身内力就仿佛凭空消失了。
咳嗽咳个没完,喷嚏打个没完,晃晃悠悠地,又被送到床上去了。
算是她这一门举世无双的武功唯一的缺点吧。
修炼出来的内力包罗万象。
容量浩渺无垠。
其余一无是处。
说起来挺没用的,就是内力的量特别特别大。
还有一点。
同境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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