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天气反常得紧。
北方的夏从未如此炎热过。
益阳已经很靠北边了。
再往北,便是连绵的雪原,以及尽头的连绵雪山。
那里不是能住人的地方,便是生灵的气息也很难在雪原瞧见。
据说山外是海,终年有冰山漂浮其上。
不知其真假。
当听个乐呵。
再说回益阳今年的夏天罢。
前一阵子下了大雨,数日不绝,险些淹了城。
至于百姓尽可能地蜗居在家中了,便是必须要外出,也是行色匆匆的模样,生怕大雨卷走了自己。
安全第一嘛。
城外农田更是遭殃啊。
庄稼果蔬死了好大一片。
算是场令人头大的天灾。
但有一行业兴起了。
造船的行当近日来赚得盆满钵满。
那行当掌柜也是个精明人,见此大雨,立刻下了命令。
即日起全线停工,加急生产家用小舟。
倒被他赌对了。
人人都要买船。
以至于他的货供不应求。
价格自然而然水涨船高。
赵光义一直挺佩服这帮有脑子的生意人。
商人们追逐利益,除却专业的间谍刺客,属他们掌握情报最多。
商战之中,情报为先,若是比别人率先掌握了第一手情报,便可算是确立主动了。
“所以呢?”
赵光义轻叹。
放下了文书。
揉了揉美心酸胀,看向高公公。
“据商人们所说,昨日震动是有珍宝出世。”
高公公低头答道,嘴角微扬。
他却是明白人。
这情报信不得。
至于将此时告诉赵光义的原因,是由于震动最为厉害的那个地方尤其特别,不论是对于他而言,或是对于镇国公而言。
昨夜星疏。
坠崖之地。
华光大作。
随后大地震颤哀鸣,远在益阳的二人也隐隐感受到了。
如此剧烈的轰鸣之声登时引起四方百姓的慌乱,文书如雪片般飞向宫廷之中。
赵光义方才看的,正是淮苏城城主送来的,经过仔细打磨的文书。
“安然无恙······一切都好······”
他喃喃道。
冷笑一声。
淮苏啊淮苏,真是个好地方。
高公公直面着帝王之威,不作言语。
赵光义不敢轻举妄动啊。
敌人在暗处。
易打草惊蛇。
“罢了罢了,先处理地震一事。”
烦躁地将文书丢在地上,赵光义皱紧眉头,仔细思索着。
高公公捡起文书,揣在兜里,再看着满桌子未曾读过的,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这些要遭殃啊。
都是千篇一律的东西。
读完就会被全丢掉了。
处理方法也简单,派个人带着一大堆抚恤物资去各个郡城乡里,尽可能补偿百姓在地震中的损失,除此之外也没别的法子了。
干脆让地方上想去。
那帮城主县令大事不做一个。
歪脑筋动得比谁都来得灵活。
只要不祸害百姓。
就睁一眼闭一眼。
过去吧。
人家好歹尽心尽力地打理了偌大一片地域。
赵光义手头可是有着资料的呐,哪个家伙收了好处,批给谁一间好点的店面。
或是恳求那个官位比较大的人,将自家孩子送到一处有名学堂读书。
他都知道。
但他不管。
比起那些罪大恶极之徒。
这些倒真的算是小事情。
况且开个好店,还能把那里的商运给拉起来嘞。
若是那个读书的孩子学有所成,最终还不是到朝廷的名下效力吗?
他们或许赚了。
但他永远不亏。
这是做皇帝的学问。
很残酷,却也真实。
思绪纷纷扰扰,赵光义摇了摇头。
大致在心里拟定了方案,接下去便是让高公公告知文臣们,更为具体以及他疏漏的细节,还有待他们去补充。
他得忧心地震。
“高爱卿······”
“陛下唤奴何事?”
高公公附身一礼,言语间尽显谦恭。
赵光义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撑着脑袋,笑道:
“有意思吗?与飞绝相同,你我相识多年,私下相处时,也无需在意凡礼。”
“但旁人不知,故奴与陛下的距离还是稍稍远些的好。”
高公公亦是轻笑,却没改过称呼。
少了几分谦恭。
多了几丝随意。
总归还是认同赵光义的话的。
他们都是同一批人。
“飞绝近况不好,陛下有考虑过派人去看看吗?”
高公公似是不经意间问道,打量着这位帝王的神色,却不见一丝一毫的变化。
赵光义微微颔首。
“是该派一个。”
想了想,一拍手心。
“那丫头在吗?”
高公公愣了愣,嘴角抽了抽。
“在六扇门,莫非陛下想让她去?”
赵光义见高公公一脸难办,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看她不过十八的年纪,单纯凭能力而论,便是六扇门的老人也不一定比得上她,派她去,我反而放心。”
“奴非此意······”
高公公颇有些头大。
这丫头是厉害。
但,不会做人。
人情事故一窍不通,能动手绝不动口。
也不知是跟谁学到的性子,以至于成天孤零零一个人发呆。
对了,今晨好像还瞧见她在屋顶上发呆来着。
抱着一把长刀,穿着银白长裙。
什么也不做。
只是在发呆。
或许数了数飞过的鸟儿?
再或许,她点清了地上的水洼有多少个。
“不止如此,丫头沿路经过地震之源,顺便让她去看看吧,把值得记录的消息带回来。”
赵光义再度从文书堆中挑起一份,只是看了一眼,又是丢掉了。
但凡这货肯自己写,他也不会这么气。
笔迹和上一份一样。
再看看送来的地方。
果然是好邻居。
“对了,高爱卿,再问你一回,司天监那个八方地动的的确确没有反馈,那一处却的的确确地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是,索性无人受伤。”
说来也是奇哉,山河倒转之下,百姓毫发无伤。
至多是居所倒塌,工具收藏毁灭殆尽,姓名都是保下来了。
生命总归是比一切来得重要,没了命,什么都不是了。
高公公想想觉得奇怪,忽地反应了过来。
“莫不是衣雪丫头在那?”
赵光义摇了摇头。
眼底露出了些许纠结。
“我不知。”
顿了顿,补充道:
“你可知,尘世间有所记录的道境之人其实共有两位?
一位唤作天衣剑仙,一位唤作红尘剑仙,而衣雪坠崖之处便是天衣斩出,红尘疗伤之所。”
换言之,那是一处奇地。
发生些什么都不算奇怪。
“陛下都认得?”
“红尘你也认得。”
高公公微愣。
思绪却被赵光义打断了。
“想那么多作甚,随我去看看那几个小混蛋,自从他们的好姐姐不见了,连我这老父亲都不待见了。”
见他语气轻快。
高公公心有所感,也是轻笑。
也罢,陛下所念,他毋须猜测。
他只需当好左膀右臂。
“公主殿下在演武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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