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是过了多久，再次在门口出现的，没有人去在心里一秒一秒滴滴答答地数，也许其实并不是太久，但是感觉很漫长。
“真让人意外呢，没想到你们来势汹汹，我也应该叫些人，过来给我撑场子。”
说话的人，并不是胡言，而是他旁边一起出来的女生。她的名字是廖晴雨。
“我们也很意外，没想到这次竟然顺利了一回。”
“正好我没有什么事情，差不多也到了换班的时间。”
所以在廖晴雨的身上，并没有看见那件红色的制服。
“我们有很充裕的时间。”
“但是下班时间，是要比上班时间更珍贵的。你们应该明白吧？”
“所以这一次，我们又要做些什么了吗？”桃符垂下眼睑。
“那我们要不，还是上班时间来吧？”
廖晴雨乐呵呵地笑了。
“你们要是上班的时候来，那我就不得不知无不言了。我可不想挨批。投诉对于我们这些‘底层人员’来说，是最有效的武器。”
“直接把弱点告诉我们，没关系么？”
“因为看起来，你们应该也不会想要鱼死网破。”
玩笑开起来，停不下来了。
“我们要说的事情，还不至于这么夸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事情，我们也很乐意效劳。互惠互利，才是人与人之间理想的关系吧？”
“你们都这样说了，那我岂不是没有事情，也要想出来点什么了。”
“可以慢慢思考。”
“感觉好像什么都可以的语气，你们比我更像是学服的人。真的什么都可以么？”
“我可不敢作这样虚无的保证。能不能做，全看我们这边两位的心情。”
胡言指的，也只能是桃符和叶织锦了。
“但是想不出来。最近一切太平。”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有事儿，也都是应该自己去做的，都是自己就能做到的。没关系吧，这次就当作是我对你们的义务劳动。”
“在学服里面一直为别人服务，自己却没有需要别人服务的事情吗？”
“这是已经开始了吗？还是，先要套套近乎？”
“只是因为我很好奇而已。”
“也许那就是我的性格。好像是劳苦的命。但是在学服里面，其实也并不辛苦，就只是动动嘴，动动手指。”
“你是因为喜欢，才来这里的吗？”
“那是一回事儿，但是没有工资也是不行的。”
“那还挺好的，站着把钱挣了。”
“也碰不上无理取闹的人。”
胡言扭过头望着前面，表情却没有变化，话锋一转：“你知道陈霜河的事情吗？”
“好熟悉的名字，是我的熟人吗？”
“诶？”
“是你的高中同学。”
“哦，对对，是的。那么‘知道’，具体是指哪方面呢？”
“刚才是故意逗我们的么？”
“他现在在哪里？其实他欠了我们不少钱。”
“这种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桃符今天是要作为吐槽角色。
“他去了哪里么？好像是，很久没见过了，但是到底是多久，都已经不知道了。”
“反正是不在学校了。”
“要我问问看吗？”
“如果可以的话。”
廖晴雨只是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而已，然后很快就又把手机放回口袋。
“看起来，应该是不会有回信的吧？”
“才发了没一分钟……”
“要是有的话，那么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
“我会记下来的，不回我消息的这份仇。”
“陈同学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得罪人了呢。”
“不关我们什么事情，不关我们的事。”
“你们的联系方式也给我留一个吧，如果忽然某一天回了的话。”
胡言让桃符留下了微信。
“那么就还是聊聊以前的事情吧。可以说说么？”
“你们这是来听故事了，但是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天赋。陈霜河啊，他和很多人关系好像都还不错，特别是隔壁班的，大概比和我这个同班的都要熟络上不少。”
“他和隔壁班的人做什么呢？”
“他喜欢足球，和其他人踢球是一件事。还有另外一件事，他喜欢和与自己没有什么交集的人说话，具体的，就是他会在走廊上找一些契机，参与到不认识的人之间的谈话中去。”
“他原来是喜欢足球的吗？”
“更在意的反而是这件事儿吗？”
“我们只会凭借自己的兴趣提问。”
“高中里面踢球的人很少，他是其中一个，不知道到什么程度，但是，是还会和别的学校比赛的水平。”
“那看来应该不差。”
“好像说从初中就开始踢了呢。”
“还是要回到刚才的话，所谓的‘契机’，是什么？”
“这个啊，就是不把自己当作外人吧，明明不认识，但是一开始就好像是朋友一样去搭话。”
“感觉只会很尴尬。”
“我们当时隔壁，刚好是文科的班，所以大概互相之间还是有挺多能说的，大家互相之间不知道，而又好奇的事情。”
“你怎么觉得的呢，对他这样的行为？”
“我？与我没有什么关系啊。”
“会不会有些崇洋媚外的感觉？”
“呵，你的比喻挺好的，但是我并没有这样想过。”
“你们之间会说话吗？”
“很少很少。”
“那还是有的吧，和你说话的时候，他也是那样子的么？”
“大概不是。和我说话的时候，他更像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只是随意地说些什么。”
“你对他的印象就是这样？”
“高中的时候，是这样。到了大学，好像又不一样了。”
“不一样？”
“大学一年我们之间说的话，已经比高中三年的要多了。”
“说的都是什么？”
“是不是对于他来说，我也变成了没有什么交集的人呢？呵，这样说，你应该能大致知道答案吧？”
“看来其中应该也是没有什么特别的，遗憾。”
“要问的就这些了么？”
“已经有了不少的收获。谢谢。”
廖晴雨的眼睛转了一圈。
“师姐要不要一起去吃下午茶？聊表谢意。”桃符忽然想到。
廖晴雨的眼睛又转了两圈。
“这就是所谓‘契机’吗？”
“这样会感觉奇怪吗？”
“好像，也还好。不过，还是不行。请容我拒绝。”
“你和陈同学大概正好是相反的？”
廖晴雨只是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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