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
男人站在一栋亮着些许微光的酒楼前,缓缓抬手,然后轻轻扣了扣门。
大门选用的木材不错,一声闷响立刻传向四面八方,不过闷响之后,却还是一片沉默,无人应答。
男人随即又敲了敲,这次加大了些力道,惊得旁边的一树乌鸦都嘶鸣着飞离。
这时,酒楼里才传出些许动静。
从楼里走出一个小二模样的人,他将门开了一条缝儿,赔笑道:“客官,我们这儿今天已经打烊了,请您改日再来吧。”
“打烊?”男人指了指二楼亮起的几盏微弱的灯火,“可我见你们这不还亮着灯么?怎么,这是看不起我?”
男人的语气有些针锋相对,话里话外透这股不善的味道。
面对男人的无理取闹,小二还在赔笑:“客官,那只是我们店里自己人点的灯,真不是看不起您,实在是打烊了,我们也没办法。”
“没办法?”男人挑了挑眉,“那我教你一个办法怎么样?”
“还请客官指教。”
“让我进去,反正你们这不过是酒楼,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男人振振有词,“这样一来,我心满意足的进去了,你呢,也不用继续和我费力扯皮,酒楼还赚了钱,一举三得,一箭三雕,这种好事,可不是随便都能碰到的。”
“这实在是不行,真的已经打烊了。”小二低着头,语气还是那般客气。
“嘿!”男人双手叉腰,指着小二便开始破口大骂,“你小子故意我茬是不是?我说要进,你就非不让我进。我给你陈明了利弊,结果你还是不让。你到底是想怎样?”
“客官,莫非,您是来挑事的?”
小二微微抬头,看向男人,脸上还是那般赔笑,可眼底却闪过了一丝阴狠。
随着这句话出口,气氛瞬间变的有些沉重,空气好似凝滞了一般,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男人和小二互相对视,男人眼神轻佻,小二一脸赔笑。可正是这样,却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决个你死我活的感觉。
就在这时,酒楼里又走出了个中年男人。
男人一身华服,明显是这家店的老板。
“你先退下。”中年人对小二吩咐了一句。
那店小二也听话的很,立刻退回酒楼。
随后中年人又看向男人,道:“这小二原先是个泼皮无赖,无甚教养,一时冲撞了阁下,还望阁下见谅。”
“没事没事,只要让我进去就好。”男人摆了摆手,好像刚刚的争吵完全没发生似的。
“这是当然,请。”中年人打开了门,邀男人入内。
男人自然也没拒绝,随即找了处位置,坐了下来,双脚跷在桌上。
“还没问阁下贵姓呢。”中年人端来一壶酒,放在了男人的面前。
“贵姓谈不上,叫我李长乐便好。”男人没有丝毫提防,倒上一杯酒便喝了起来。
“原来是李公子。”中年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鸷起来。
与此同时,那小二也带着十几个人,从阴影中缓缓浮现。
“不知李公子可知我们这儿是个什么地?”中年人彻底卸下了伪装,神情阴狠且得意。
“什么地?黑店?”李长乐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眼看对面几人听这回答,又嘲笑了几声,他这才收起了表演,笑道:“我逗你们的,不就是宝木山的分舵嘛,如果我不知道,又怎么会来深夜拜访呢?”
此话一出,对面几人立刻戒备起来。
为首的中年人道:“阁下既然知道我们这是宝木山的分舵,如此深夜挑衅,莫不是欺我宝木山无人不成?”
“不对,不对,这可不对。”李长乐说的郑重其事。
连续三个不对,让中年人原本已经酝酿好的情绪被彻底打乱了。脸上的怒火,都变成了诧异。
心中只道,这人怕不是有病吧。
要不是还不清楚这家伙是个什么来头,中年人现在就想一刀砍了他。
“那阁下倒是说说,是哪里不对?”
“首先,我这可不是挑衅。我是敲过门的,虽然时间晚了点,但没办法,白天我没空。其次,我面前这不就有十几个人么,怎么能说欺你们没人呢,难道说,你们几个不是人?”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中年人已经忍无可忍,怒道。
“我就是恰好路过,顺便来向你们打听个事,那个,你们知道渝州城姜家的事情么?”
“什么渝州姜家?”中年人眉头微微一皱。
略做思考,确定自己不知道后,心中认定这家伙绝对就是来找茬的。
“看样子你们也不知道啊,”李长乐自然能从他的表情中读出来,失望之余,站起身来,道,“那对不起了,深夜打扰你们休息。既然你们不知道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我宝木山,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中年人本就一肚子火,听这家伙的意思还想走,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允许,“你喝的酒里已经被我下了毒,不仅如此,这桌椅板凳上都有毒。现在,你应该已经感觉浑身无力,气息不畅了吧。哈哈哈哈,无论你有多强,也别想在我等手里,活着离开这里!”
随着中年人的一声令下,小二带着十几个人便将李长乐给团团包围。
“唉”看着眼前的情形,李长乐叹了口气,“又是这样,我真的只想打听些消息,可你们却偏偏要找死,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宝木山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眼前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随着烛火跳动,再见之时,男人已经推开了门。
而他们刚想上前阻拦,身子动了,头颅却停在原地,无声地从项上滑落下来。
“这已经是第三处了,看样子这里宝木山分舵的人,确实不知道姜家灭门的事。”李长乐呢喃一句,随后消失在黑夜之中。
······
烈日黄土,
宽阔的驿道上只有两匹枣红色的马儿在飞驰,马背上,则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女子的模样很是俊俏。
看年纪也不过十六七,一身翠绿色的长裙,腰间挂了把三尺长剑,千万青丝扎成了高高的马尾,只留下额头的齐眉长髦与那清淡飞扬的过耳双鬓。
脸上带着些许婴儿肥,明眸善睐,皓齿红唇,娇俏可爱。
颇有些稚气未脱的感觉。
叱马飞奔,丝毫不惧这阳光炎热。
而那男子就不行了,整个人都耷拉在了马背上,一晃一晃的,好像随时都会摔下来似的。
无精打采,完全就是个被晒蔫了的茄子。
“我说,还有多远才能到,我快不行了。”
李长乐朝前伸出一只手,好似濒死之人想要握住前方的希望一般。
只是他即便如此状态,可**的马却还骑的稳稳当当。
姜月歌自然也发现了这点,所以毫不担心,还出言讥讽道:“谁让你这几天晚上天天跑出去,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活该今天没精神。”
只是姜月歌说的很轻松,心里却有些复杂。
李长乐背着自己出去就算了,出去做什么了也说的遮遮掩掩。
她以前听师父说过,男人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十有八九是在外面有了情人。
虽然她和李长乐没有确定什么关系,可一想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卿卿我我,姜月歌心里就有些酸涩。
“······”李长乐汗颜。
“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他越是不解释,姜月歌就越气愤,“虽然你现在是在帮我,但如果你要和其他女人花前月下的话我也管不着,虽然你现在是在帮我。”
李长乐又不傻,姜月歌强调了好几遍‘帮我’,意味在明显不过。
难怪师父总说,女人是最麻烦的存在。
可是他确实不能说。
倒不是他真和什么人花前月下去了,而是他在调查宝木山的事。
从渝州离开后,他们已经走了有七天,可奇怪的是,却连一个宝木山的人都没碰见。
所以他晚上找到几家宝木山的分舵,礼貌性的上门打听了一下,可惜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本来这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可偏偏那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刚巧姜月歌不知道为什么到自己屋里来了,然后就被抓了个正着。
不过宝木山的事情,还没有确定,现在不好告诉她,如果让她知道,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按照师父教的,现在还是赶紧转移话题的好。
“对了,你确定你父亲的朋友一定是在宛城?”
见这男人顾左右而言他,姜月歌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不满地撇过头。
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不能和自己说?
但过了片刻,还是心软了。
接过话道:“那玉佩用的是南阳玉,而那南阳玉只有在这宛城才找得到。我父亲当时说,这玉是他拜访朋友时,对方在山上找来亲手雕刻的。只要这人没离开,就必然是在宛城。”
“厉害厉害,”李长乐在一旁喝彩,尽量想让姜月歌忘了昨晚的事,“没想到你对玉如此熟悉,等日后可要教教我。”
“我师父喜欢。”听到日后二字,姜月歌脸上顿时便蒙上了淡淡的粉色,他这是什么意思?随即又道:“赶紧走吧,前面有个客栈,我们先在那里歇歇脚。”
语气突然柔缓了起来。
女人果然莫名其妙。听着前后的差距,李长乐不禁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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