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楚夜凉打坐醒来，精神饱满。
他在屏风外守着，师尊睡在里面床上。
苏盈袖还没起床，先前在密林中赶路那些天，一直没好好休息。
她就在床上多懒一会儿。
失去法力后，真是有太多的不适应。化凡化凡，是真的需要在凡尘走一遭，体味凡人的生活。
约摸半个时辰后。
苏盈袖起床梳洗打扮完，和徒弟坐一块儿聊天。
白素尘早上又变回了人形，一个人站在窗户边看天。
不久，敲门声响起来。
几个宫女抬来一箱银子，
还送来早饭，三碗瘦肉粥，几碟青菜，一盘卤鸡。
苏盈袖饥肠辘辘，但没着急吃，而是拿着一根针刺来刺去。这针专门试毒，有毒就会变成烧红铁的颜色。
粥和青菜都没问题。
鸡居然有问题……
“还真有人下毒……”楚夜凉有些无语。
苏盈袖用抹布擦了擦针尖，道：“恐怕还是和那个先皇之令有关……公主是没理由下毒的。”
楚夜凉道：“难道是那个柳公公怀恨在心？但我觉得他应该不敢，昨天估计都吓破胆了。”
苏盈袖微微点头，道：“嗯，如果真的和先皇之令有关，除了柳公公，先皇还有其他衷心的老人，也不为怪。”
楚夜凉道：“我们进宫估计已经传遍了，那这样有可能下手的人就多了。等会见了公主，让她查一查。”
苏盈袖很扫兴，不想吃饭了。
“不过就算告诉公主，她估计也查不出来，查出来也不见得告诉我们谁干的。”楚夜凉觉得这公主脑子并不是很好使。
倒不是侮辱她，是她被小鬼乱心，已经有些迷糊了。
“罢了。我们还是自己加倍小心才行。”苏盈袖捋着一缕秀发，“今天先出宫打探打探，昨天在街上，感觉百姓们看公主的眼神不太对劲。”
楚夜凉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仔细想来，确实是这样，百姓们的眼神中有惧意也正常，不对劲的是这种惧意似乎有别的意味，不仅仅是害怕得罪皇室。
窗户前的白素尘回头瞥了眼苏盈袖，忽地想起青元道君那句话“你比袖袖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了”。
她虽是不服，但也对苏盈袖那缜密过头的性格有几分欣赏。
可这有什么用呢？
还不是被厄运缠身搞得焦头烂额……
她撇撇嘴，颇为不屑。
楚夜凉看着白话，道：“白话，快变成玉佩，我们这就出宫。”
白素尘冷哼，不想变，只是沉默。
“那你要是惹事，别怪我念咒。”楚夜凉道。
白素尘依旧不变。
楚夜凉不和她纠结，去箱子里拿了些银子。苏盈袖抱上小霉。
白素尘随后默默跟上。
三人一喵出宫。
路上，他们碰到公主，楚夜凉道：“公主殿下，不知道御膳房你查得怎么样了，早上给我们送来的饭里，可是有毒。”
武安公主脸色立刻变得铁青，瞪着周围的丫鬟。
丫鬟不敢吱声，要不是她们下的毒。
“道长放心，本宫一定严查，给几位一个满意的交代。”武安公主保证道。
“但愿如此。”楚夜凉对武安公主没有信心。
“几位道长是要出宫？”武安公主又问。
“出去找点东西，方便几天后抓鬼。”苏盈袖借口道。
武安公主眼神飘忽不定，思索着事情，又抬手吩咐道：“来人，给几位道长牵过马来。”
苏盈袖道：“不必了，走着也行。我怕马缰绳上也有毒。”
武安公主脸色十分难看尴尬，不知说什么好。
随后，楚夜凉一行人辞别公主。
走在宫里，其他人见了楚夜凉几人都是面露微弱的恐惧。
看样子昨天柳公公的事确实传遍了。
出宫后，楚夜凉喘了口气，总觉得宫里的空气太污浊，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
来到繁华的街市。
几人走到一个包子铺，楚夜凉给师尊买了一笼小笼包，点了碗粥。
三人坐在小摊的桌上，苏盈袖本来就饿，便直接开吃，小霉也咬着一个包子啃了起来。
楚夜凉见师尊脸颊鼓得像小松鼠，又点了一笼，怕不够吃。
周围还有其他食客，好奇地打量着楚夜凉几人。
他们穿着道袍，在人群中确实打眼。
“道长，你们会捉妖吗？”一个留胡子的中年人忽然凑过来问道。
“能抓，不过要看妖怪道行深浅。”楚夜凉一边回答，一边看他面相。其印堂无恙，面色红润，不像是有麻烦。
那中年人捋了捋胡子，指了指南面，道：“此去二十里，大黑山的老虎精，能不能抓？”
苏盈袖喝了口粥，撇了这中年人一眼，道：“祸从口出，本来你面相安康，如今已染上灾相，回去闭门不出，三日可保平安。”
“嘶——”这中年人吓了一跳，立马灰溜溜地跑了。
周围人面面相觑。
“师尊，他是不是糊弄我们玩呢？”楚夜凉后知后觉。
“唉。”苏盈袖还剩半碗粥，包子还剩一个，另一笼没心思吃了。
“什么人都有，这就是凡尘吧。”苏盈袖温柔地摸了摸吃饱饱的小霉，心中感慨，还是自家徒弟和小霉好，没什么歪门心思。
“无聊透顶。”楚夜凉吐槽，然后把师尊剩下的包子吃了，那半碗粥也喝了。
不能浪费粮食。
苏盈袖却是小脸一红，掩唇轻笑。
此时，旁边的另一桌上，一个身穿朴素衣服的年轻女子，有些坐立不安。
她偷瞄一眼旁边几位道士，手指甲在桌子上磨来磨去，脚下也不安分，动来动去。
要不要去问……
她心里纠结着。
楚夜凉几人吃完后，便结账走人。
到最终，这女子没有下定决心，只是望着楚夜凉几人的背影，连连叹气。
另一边。
楚夜凉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一眼，道：“师尊，刚才那女子是真的有什么事想求助吧？”
苏盈袖道：“她不来问，便不用多管。若有缘，自会再见。”
又走几步路，苏盈袖回头看了眼默默跟随着的白素尘。
白素尘扭头切了一声。
“不是看你。”苏盈袖有些不悦，十分反感白话的态度。
白素尘不屑道：“不是看我，你看的狗啊？”
苏盈袖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和别人没关系，你可别乱发脾气。”
她拉了拉徒弟的胳膊，道：“徒弟，咒语准备。”
白素尘气得捶了自己脑袋一拳。
急了自己都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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