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风越来越凉，天越来越冷。
屋里烛火通明，师徒二人凑在一起坐着。
“为师有不详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苏盈袖脸泛愁容。
楚夜凉温声道：“无论发生什么，徒儿都会一直陪在师尊身边，什么困难我们一起解决了便是。”
苏盈袖淡淡轻笑。
徒弟依旧是那么温暖体贴。
但这次，她心里的预感很强烈，怕是以如今徒弟的修为应付不了那麻烦。
靠白话是几乎不可能的，甚至这麻烦就是她搞的。
然后徒弟化神三阶应对俗世的人绰绰有余，
可面对一些妖魔，就说不准了，只能挑软柿子捏。
所以，能提高些修为，自然最好。
她轻轻鼓了鼓嘴，又道：“你把老君的道经拿出来。老君在这道经留了很多通玄之门。”
楚夜凉拿出那本《丹器符阵——从入门到精通》。
这本道经他会经常翻看，偶尔也会察觉到书里的暗藏玄门。
但都是一闪而逝，很难确切捕捉。
不过有师尊帮忙，应该会容易一些。
“师尊，你以前有没有找到过那些玄门？”楚夜凉随口问道。
苏盈袖点点头，道：“如果能进入老君留下的玄门秘境，会对修为大有裨益。为师就曾进去过。”
她翻到了一个曾经有玄门道意存在的书页，道：“从这里开始感悟试试，说不定还能行，从『人法地』的思路去体会。”
楚夜凉接过道经，立刻认真领悟这一篇章的道意。
人法地……
一个时辰后。
楚夜凉有收获，但没有找到玄门。
苏盈袖劝慰道：“别气馁，不会那么容易。”
楚夜凉接着领悟，苏盈袖便在一边默默守着。
又一个时辰后。
书页散发出浩荡磅礴的道韵，一道一面墙大小的阴阳八卦图案浮现在两人面前。
苏盈袖拍手一笑，满心欣慰，道：“徒弟，你领悟得真快，你如今的修炼天赋，比为师当年要厉害多了。”
楚夜凉也是开心一笑。
他被女娲娘娘洗练过体质，还服用了人参果，再加上自己本就有悟性，展现出的天赋确实很高了。
当然，他还怀疑系统买的升级丹药会顺带提升悟性来巩固修为，总之他觉得自己的天赋越来越高。
日后那“仙界大发明家”的人设，说不定真会坐实，不单单是靠系统。
高兴之余，楚夜凉就准备进入玄门。
不过进去不知要待多久才能出来，他不放心师尊一人在外面，便道：“师尊，一起进去。”
苏盈袖同意，她也要进去沉下心来理清近来发生的事。
白话此时不在屋子里，不知道去了哪，又暗戳戳搞什么事。
于是只有师徒二人，又抱上小霉，认真地收拾下房间的东西，又给白话留了一字条，才进了玄门秘境。
无论去哪，该准备还是要准备的……
两人踏入那八卦阵图，来到了一方山水世界。
这里道意充沛，灵气充足，只是一呼一吸就感觉能延年益寿。
楚夜凉感觉自己像是来到水墨画里，周围的山也好，水也好，看起来亦真亦假，朦朦胧胧。
而且山水的着色看上去，也是那种黑灰白的交替过渡，整片天地都是黑白。
站在这里看远处，处处都可看成一幅水墨画。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人在看画，又在画中。
不远处的湖边草地上，慢悠悠地走过来一头老牛。
这只老牛背上驮着一个纸人，像皮影那样的纸人，比常人略微瘦小的身形。
本以为纸人会说些什么，结果老牛驮着纸人从师徒二人面前经过，始终一言不发，也没停留。
顺着老牛走的方向看去，有一座小草房。
老牛驮着纸人到了那小草房，纸人翻身下来，进了那草房子。
老牛自己去屋子旁边，趴下打盹。
苏盈袖拉着徒弟去了那间草房子，道：“你去屋子里和老君留下的纸人坐一会儿，慢慢感悟这里的玄机。”
楚夜凉随后进入屋子里。
纸人正盘坐在地上，楚夜凉作道揖后，也盘坐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体会着这里的自然之意。
那种很纯粹的意。
不久，面前的纸人伸出一手，指头捏起来，摆一个“七”的手势。
楚夜凉先是微微迷惑，略加思索，道：“闭关七日？”
纸人摇头。
“七个月？”
纸人摇头。
楚夜凉惊诧道：“七年？”
纸人点头。
而后一瞬间，纸人化成黑白流光，钻入楚夜凉的丹田。
外面的老牛也随之化成灰灰，飘散在这方天地中。
紧接着，这天地有了颜色，天蓝云白，山青色，水透明。
耳边传来虫鸣鸟叫，空中刮着和煦的微风。
直到此时，这里才称得上一片真正的小世界。
楚夜凉所在的房子也有了颜色，是干草的枯黄色。
他跑出去见到师尊，道：“方才那纸人前辈说要闭关七年……难不成是让徒儿在此呆七年？”
苏盈袖摸了摸小霉的脑袋，道：“那就是七年了。”
楚夜凉一手扶额，想一个人静静。
苏盈袖道：“没关系，这里七年，外面不过七日，不必太担心。”
楚夜凉不是考虑这个，而是问道：“那师尊你呢，岂不是也要在这等七年？”
苏盈袖淡淡轻笑，道：“七年而已，你以为很长，在为师眼里不过眨眼之间。日后修炼久了，你就知何为『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楚夜凉也没来由一阵感慨。
好像真是这样，对于仙人来说，岁月也就那回事。
不过……
“师尊，你可以出去等七日。”楚夜凉道。
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先不说怎么才能出去。
外面七日变数太大，师尊法力尽失，太不安全。
他摇摇头，心下愧疚无比。
苏盈袖看出徒弟心思，温柔道：“你不要想那么多，其实为师来这里，也是化凡劫的一环。当为师进来这秘境，就已然知晓了。
这一切皆是因果注定，为师因为担心你修为不足以应对后面的麻烦，便让你来这玄门秘境。
可一进来，我才明白，这依旧是为师的渡劫的一步。”
玄门是徒弟开启，道意自然由他感悟。
等徒弟领悟完，玄门才再次打开，他们才能出去。
而她自己选择跟着进来，就只能在这里守候七年。
徒弟要闭关，就只剩她自己。其实还有小霉……但小霉毕竟是小宠物。
她要在这里生活七年，切身体会凡人生活。
这七年“孤独”凡人生活，便是要锤练她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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