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这方世界的法则造成的。”楚夜凉抹了抹微湿的眼角，借机解释道。
苏盈袖虽疑惑，也想不出其他解释。
先前她只是想着，早晚吃完这罐盐，不如留起来，等徒弟出关吃庆功宴的时候再放……
谁知道盐用不完呢？
她可是吃了七年什么味道都没有的水煮菜……
小霉又喵喵叫，可怜巴巴的样子。
楚夜凉抱起小霉摸了摸头。如果不是小霉，他还不知道师尊会……
苏盈袖看着徒弟，发现他眼眶微微有些润泽，心里也不是滋味了，道：“徒弟，你不要想多了愧疚，为师不是专门留下来，就是想着早晚吃完，早吃晚吃一样，就顺便等你出关。”
楚夜凉点了点头，露出一分酸涩的笑容。
七年哪里是“顺便”……
随后，他回到饭桌上，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着菜。
他忽然就想明白院子里那些鸡，鱼和兔子，还有屋子里成堆成山的蔬菜果子是怎么回事了……
还有师尊今天的精心打扮……
苏盈袖也坐下，一起吃饭。可她吃了几口后，就不再吃了。
因为徒弟一会儿功夫就把这桌子菜全吃了，倒是给她留了两个兔子腿……
“慢点吃，有那么好吃么？”苏盈袖轻轻抚着徒弟的背。
楚夜凉抱着那坛子果酒一饮而尽，又把坛子抱在怀里，道：“好吃，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苏盈袖眼角一湿，起身装作没事人似的，去了屋外看月亮。
楚夜凉跟着出去，并肩站在师尊身边。
两人就默默地站着，谁也没多说一句话。
好久。
苏盈袖回屋子睡觉，步伐微乱，怀揣着心事。
她没有问徒弟修为怎么样了，这件事在思念面前显得很弱小。就算徒弟没突破多少，她也不在意，总之能和他团聚一起就好。
楚夜凉就盘坐在外面。
他也没说自己突破到炼神返虚境界了，忽然就忘了说……他不愿意破坏刚才那静谧的氛围。
一夜很快过去，只是两人都没怎么闭眼。
次日。
院子里出现了一道八卦法门。
师徒二人已经收拾好东西，等着出去了。
这次玄门经历后，明显地看出，他俩关系又亲密了很多。
此刻两人就肩并肩紧紧挨着。
今天楚夜凉才告诉了师尊自己修为大增，然后一下子获得了5000点孝心暴击，双倍增益就是10000。
累积已经【13000点孝心值】。
苏盈袖知道徒弟突破到炼神返虚境界，当然万分开心。可她觉得这份开心还是比不上两人重逢的喜悦。
或者说，徒弟突破，是一份大孝心。
而重逢就是另外的感觉了，酸酸甜甜……
苏盈袖浅浅一笑，随后抱起小霉，回头又检查一遍有没有忘记的东西。
没有遗忘。
好啦，秘境生活结束。
该回皇宫了。
然后两人才一起踏入院子里的八卦法门。
“嗡”……
一眨眼。
苏盈袖回到了安和宫，他们的房间里。此时外面是傍晚，天色将黑。
白素尘正侧身躺在桌子上，瞧见苏盈袖从八卦门里出来，心里才有了谱。
这种八卦法门都是一些小世界的入口，她很清楚。
这么说是去偷偷修炼了……
不得不说，这狐狸的直觉是准。
白素尘翻身坐了起来，面无表情。
而后，她又一侧眼，没看到楚夜凉。
这下子她有点不舒服了，七天没看到楚夜凉，她想他了。虽然楚夜凉不给她好脸色，但也是想。
“你徒弟呢？”白素尘忍不住问道。
“就要回来了。”苏盈袖故作镇定，可心里也是纳闷。
徒弟哪去了？
明明他俩一起进的八卦法门啊……
小霉也都回来了。
苏盈袖一时想不通。
白素尘嘴角勾起，不再理会苏盈袖，一个人走到窗边。
随之，她那藏在阔袖中的手里多了一颗珠子，被她无声无息碾成粉末，撒在一边的花瓶里。
苏盈袖还在思索徒弟的事情。
……
与此同时，五狼山那几个妖怪手里的珠子也碎了。
几个狼妖一溜烟跑到洞口，蹲在翻天印柱子旁边。
“五弟，那妖女来信了。”
“去吧，谨记我说的话。”
……
玄门秘境中。
楚夜凉穿过八卦法门，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不是别的地，就是他闭关打坐的山洞。
他赶紧又跑出去，结果发现师尊和小霉确实离开了。
他自己却留在了这里。
就在这时，整片天地又变得黑白，纸人又骑着牛从河边走来。
楚夜凉跑到纸人身边，还没说话。
纸人忽地拔出一把纸剑，从牛身上跳下来，行了个持剑礼。
楚夜凉有点懵，这意思……
“前辈是想指点晚辈的剑法吗？”
纸人随手一挥，空中出现一个词：最终试炼。
楚夜凉皱了皱眉头，只好拔出一把木剑，行礼，准备迎战。
可此时他心里有些着急，师尊已经出去了，谁知道外面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他担心师尊的安危。
“这试炼要多久呢，前辈？”楚夜凉忍不住问道。
纸人不语，摆好架势准备动手。
楚夜凉无奈，只好严阵以待。
两人站在草地两边，提剑对峙，都没有人率先出手。
楚夜凉尚且还不知道试炼内容究竟是什么，对方拿着剑可能只是幌子……
此刻他很急，所以越急就会露出越多的破绽，贸然出手必定失利。
所以他必须要冷静，沉下心。
老君留下的玄门秘境试炼，绝对不是随便就能应付过去的。
日落日出，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两人还在对峙，没人出手。
楚夜凉沉得住气。
一个月后。
两人仍旧对峙，楚夜凉已经心静如水。他现在明白了，试炼第一关便是耐心。
就在这时，对面的纸人终于微微点头，影子一动，便飞身持剑纵斩！
楚夜凉架剑格挡。
很快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从草地打到水面，从水面打到远处的大山，又打到天边……
……
外面，俗世皇宫里已经是夜晚。
苏盈袖还没等到徒弟出来，就一直在屋里等着，不出门。
这里有阵法，还算得上安全。
白素尘此刻不在房间。
另一边的公主寝宫。
白素尘又化作“大仙”，站在公主寝宫中央。
武安公主苦等许久，终于又盼来了大仙，连忙跑过来跪下。
“大仙，那几个妖怪一直在屋子里不出来，已经七天了，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已经跑了？”
白素尘道：“错！他们在密谋。你大祸临头！明日你便出宫，迎接本座的几个徒弟进宫，他们会助你收妖。”
武安公主一怔，又道：“那怎么寻找几位仙师？”
“你出宫便知。”白素尘随即化为泡影，消失在武安公主面前。
武安公主却心生了怀疑。
她仔细地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真是她所知道的那位“大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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