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茵蒂兰德的浓烟,钢铁,与浓厚的血腥味,告别了黑暗破败的贫民窟。弗兰脱下神父的衣服,乘上了从南方出境的火车,通过中尉提供的路线与在军队中的关系,弗兰的旅途一路畅通。
时隔十年,弗兰再次回到了他的故乡——教皇国。此时的他不再是教堂的神父,不再是贫民窟的黑帮话事人,此时,他只是一个回归的传教士,一个离家已久的传教士。
飞鸟,阳光,和谐的人际关系,一切都还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天国”的气氛没有丝毫的变化,包括那在空气中弥漫着的『枷锁』。
“简直和茵蒂兰德的工厂浓烟一样作呕。”此刻的弗兰,感受不到一点的欢愉与自豪,恰恰相反,这种感觉令他相当反感。
按照教廷的规矩,外出回国的传教士需要进行圣洗仪式,洗去自身在外沾染的罪孽,并在这之后向主教汇报成果。
弗兰没有拒绝,面无表情完成了仪式,来到了红衣主教马歇尔的住所。
“尊敬的红衣主教大人,地狱归来的传教士弗兰·威尔普斯,特来拜会。愿天国的光辉永恒照耀于您。”
主教点点头,说道:“欢迎回家,汇报你的成果吧。”
“在茵蒂兰德传教的十年,我和贫民窟的民众一起建立了教堂,并传播了主的福音。为其无偿,无私地奉献自身的力量,为其祈福祷告,并帮助生活起居的困难之处。”
“很好,其他的呢?”
“我的汇报结束了。”
“我的意思是说,教廷在茵蒂兰德的影响力如何,哪怕是在一座小城,我也要看到切切实实的成果。”
“茵蒂兰德的元首上台后,推行了宗教大清洗政策,并实行个人崇拜与独裁专制,教廷的影响力很难扩大。”
“那便是毫无成果?而且还保不住已有的成果不是?”主教马歇尔的语调变得严肃。
“主的福音已经传达,心有主之人,不会被剥夺,无主之人,又何必强求?主不会喜欢强行推行他的意志的。”弗兰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
“你是在否定教廷?”
“不敢,我只是在履行我的教义。”
“教义?那是什么可笑的东西。如果没有影响力,教廷何以在巨兽间生存?没有影响力,怎能让其他国家不敢动教廷分毫?你这是对整个教廷未来的不负责!我可以把你送进裁判所!无论是主还是教皇大人都不会容许。”
“为了主,一切我都会忍耐。”弗兰没有反抗。
“罢了,退下吧,做你该做的事。”主教喘着粗气,摆了摆手,弗兰再次行礼,离开了大教堂。
圣城的圣约翰大教堂,位于整个圣城,乃至整个教皇国的核心区,是四大教堂之一。在『圣约瑟大教堂』,『圣玛利亚大教堂』,『圣约翰大教堂』,『圣彼得大教堂』的中央,便是教皇厅的所在地,那也是沟通天国的『通天塔』之处。
教皇厅内,从圣约翰教堂离开的马歇尔主教跪在地上,恭敬地向教皇之位行礼。随后挥了挥手,让身后的守卫关上了大门。
“教皇陛下,现在的局势越发动荡了,教皇国不能不采取一些措施。在狂暴的渎神者面前,教义和福音很难管用。”
金色的殿堂内,教皇宝座前的幕帘将教皇的身影遮住,在那后面,教皇没有说任何话,只有马歇尔自顾自地汇报着公务,这是主教的责任与义务。
“作为枢机卿,也作为红衣主教,请陛下准许我按我设计的想法来,这个世界需要主的净化。”主教继续说着,但教皇还是没有给予他任何的答复。
马歇尔站起身,扫净身上的灰尘,再次行礼,扯开了教皇身前的幕帘。在那丝绸的幕帘之后,是空无一人的教皇宝位。
是惊讶,还是不安?又或是紧张?答案是都不是。主教明白这一切,明白这偌大的教皇厅,甚至是整个教皇国内,都没有教皇本尊的身影。十年了,教皇失踪了十年,这个秘密也维系了十年。四个作为枢机卿的大主教同时隐瞒了这件事,并且共同处理了十年的公务。
虽然表面上四大教堂都是平等的,但以圣母玛利亚为名的圣玛利亚教堂的权威,要远高于另外三个。其主教蒂芬妮,也长期承担教皇国运行的主要责任,这是马歇尔主教所不想看到的。
无论是理念,还是行为方式,二者都有这相当程度的不同,主战的马歇尔,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主和的蒂芬妮长期执政。马歇尔走上台阶,踏着金丝的红毯来到了教皇宝座前,抚摸着那纯金的扶手,坐上了宝座。
这一瞬间,马歇尔仿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愉,此刻,他就是教皇,伟大的教皇,天主的传达者。哪怕很快就结束,马歇尔也贪婪地感受着这不属于他的荣耀。
片刻后,马歇尔从座位上站起,无论怎样,这位置都不属于他,这是很明显的事实。马歇尔长叹一声,总有一天,他会真正坐上这个位置,他会带领教皇国奔向荣光。他会让主的光辉驱散黑暗,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被信仰的真神。
“这就是你们的房间了,感觉如何?”大使馆内,秘书林志带着陈翎三人走到了休息区,并为他们分配了屋子。
“比昨晚的拘留处好多了。”陈翎接过钥匙,表情复杂地走进了屋子,并关上了门。
“陈小姐。。。”林志还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转身对叶司说道:“您是陈小姐的弟弟对吧,请帮我转告一下。”
“您请说。”叶司有礼貌地回道。
“这是日常的时间安排,请您转告给陈小姐,不要误了饭时。”林志递过一张纸,上面记着林玥为他们规划的时间表。
“多谢您,我会转达的。”看到叶司接过后,林志满意地微笑,离开了三人的休息区。
“啪嗒!啪嗒!”石子掉落在使馆后院地砖上,陈翎坐在二楼的外阳台上,呆呆地看着夕阳,机械地向下面掷着捡来的小石子。
“唔!”在下面路过的叶司突然感到头顶一阵疼痛,陈翎抛下的石子正正好好砸到了叶司的头上。
“龙姐快下来啊,不小心掉下来怎么办!”叶司捂着头喊道。
陈翎向下瞟了一眼,随即翻身径直跳了下来,落到了叶司身边。
“呃,龙姐你。。。”
“我没事,陪我走走吧。”
叶司对陈翎最近的表现感到异常,但想说的话却还是咽了下去,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是内心深处的担忧,让他不得不开始关注。二人在使馆的庭院内散步,虽然没有公园那么大,但散步还是足够的,更何况这是在圣城,环境比其他城市要好得多。
“龙姐,最近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怎么想起问这个的?”陈翎看着叶司问道。
“自从那次江陵发生的事之后,龙姐就变得怪怪的。有的时候我就在想,会不会龙姐有了一些我不曾关注的改变。”
“我只是最近心事有些多罢了,我还是我,我是不会遗忘,或者抛下你的。”陈翎摸了摸叶司的头说道:“和之前你我相遇时相比,现在的小叶,已经是一个大小伙子了,都和我一样高了。”
“那也没有用,我还是感觉自己没有长大,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
“总有一天会的,我等着那一天。”陈翎微笑着,和夕阳的余晖一样灿烂,但是叶司知道,这是假的,无论是这个状态,还是这个笑容,都是虚假的。
“龙姐,和我说说你的心事吧。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但是我也不想龙姐一直这样自己承受,不想龙姐带着面具那样累的活着。”
“唉,我就说吧,你长大了,小孩子的把戏不管用了。”陈翎收起笑容,低下了头。
“其实这段时间里,我一直都不高兴,仿佛内心被撕裂一样痛苦。在这个所谓的圣城里,压抑和窒息的感觉更是让我喘不过气。我有时会想,我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有什么价值。”
陈翎握紧了叶司的手,继续说道:“从那次开始,我就一直在谴责着我自己,我根本没有尽到一个姐姐的责任。就算我斩了再多的恶鬼,就算我把主教切碎,那又有什么用,我依然还是那个失职的姐姐。”
“不是的,龙姐一直都。。。”
“就是这样!”陈翎打断了叶司:“无论怎么说,都改变不了那个事实,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到场的事实!”陈翎紧紧攥住叶司的手,大声说道,原本低着的头抬起,掩盖的泪水也暴露无遗。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做了。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也一样叶正卿能带着你成长。但是我也不想放开手,害怕失去你,不敢让你去冒险,让你去闯。我真的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我承受不起失去的代价了。”
叶司抱住陈翎,说道:“没事的,不管怎样,龙姐始终都是我的亲人,无论血脉。”
“你要答应我,等我们回到大夏,不要再冒险了,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嗯,我答应你。”叶司点点头,把陈翎的手放到头上:“那龙姐也要答应我,开心点,像以前一样摸我的头吧。”
轻轻抚摸着叶司的头,陈翎的心里生起了一个念头,自己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很显然已经有了答案。自己爱过的人,爱过自己的人,那便是活着的意义,前进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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