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其他实验体开始吧，进行几次测试再说。”
机器旁的研究人员点头示意，开启了一号实验舱的连通装置。机器的核心颤动着，内部的剧烈光芒被导管转出，输送到一号实验舱。
“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放我回监狱吧！”实验舱中，被束缚在椅子上的实验体大喊着，身上挂着的无数针管，将主管道内的能量流转化，灌输到他的身体里
“嗙！”
剧烈的爆炸声终结了一号实验，外舱的透明玻璃上，溅满了实验体的血肉和肢体碎片。
“这是怎么回事？”
“报告，一号的体内免疫系统发生了强烈的排斥反应，导致了体内的能量乱流。”
“排斥吗。。。果然不能选择这种体能较强的啊。”
“冯，虽然我们的任务很重要，但是这个实验，真的很难成功。我们不应该去试图用凡人的思维参悟天道。”詹姆斯把手放到冯的肩膀上，缓缓说道。
“人类征服自然的历程已经几千年了，上帝没法阻止人类的进步。大洪水时代是那样，如今也是那样。天启计划本身就是个起步，它能将『渊』的神力进行转化，这就说明了神并不是不可触及的至高。”冯拿起对讲机，发布了下一步的命令：“继续下一次实验。”
目睹了隔壁舱内死无全尸的实验体后，二号舱的女人颤抖着，不断在椅子上挣扎，因为她知道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她。
“不，别这样，别这样！”女人哭泣着，看着玻璃罩前的研究员们，不断地呼救。
“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青霞大喊着，她刚刚目睹了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逝的瞬间，那种感觉让她觉得反胃。
“疯了？我们只是在做应该做的事而已。”
“这些可都是鲜活的生命啊！他们都是真真正正的有价值的人啊！一个，两个，三个，就这么当你们手中的实验品，我的妹妹是不是也会这样，回答我啊！！”
“有价值么？真是可笑。”冯冷笑一声，说道：“刚刚炸成碎片的是一个死刑犯，死在他手上的人命可是两位数。但是他却能通过贿赂法官，雇佣优秀的律师”来免去死刑，这不可笑吗？这种人即使死了也无妨。第二个嘛，这个外邦人为了供养自己的孩子成长，已经和我们签了合同，换句话说，她的命已经是我们的资产了。至于你的妹妹？听天由命吧。”
“可是我和她都没有答应这种事！而且根本不够签署合同的法定年龄，你们这是犯罪！”青霞从楼梯上走下，跑向实验舱：“我要终止这场实验！”
“拜托，救救我，救救我！”女人看着跑过来的青霞，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情绪变得更加激动。
消防栓里的灭火器，被青霞取下，用力砸向玻璃罩，但这样的冲击没办法将其破坏分毫。
“开玩笑吧。。。唔！”
两名士兵将青霞按到在地，将其拖拽到四号实验舱前，扣押到了椅子上。
“放开我，放。。。”
“嗙！”
爆炸的声响让青霞呆住，刚刚那个呼救着的，双眼充满绝望的女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看，我就说吧，越绝望，越激动，越能接受『渊』的力量。越紊乱的身体机能越适合能量的注入，二号明显比一号适合，至少在五秒内，她并没有发生排斥反应。”
“这。。。这。。。”青霞盯着二号实验舱，血肉和碎裂的器官被甩在外罩上，顺着墙壁落到地面，青霞再也忍不住，直接吐到了地上。
“第三次实验开始。”
管道中的能量再次流通，这次的对象是一位男性癌症患者，他的身体早已被病毒掏空，只剩下空壳还勉强运作着。维生系统让他不至于死亡，直到实验开始。
“看来并没有排斥，还算不错。”
“你的目的达成了？”詹姆斯问道。
“这是个对照而已，我还没进行情绪相关的测试呢。按照理论来讲，激动情绪下大脑皮层的分泌物，会使他的身体更能接受这种力量。身体本身不对能量进行排斥，再由情绪激动引起的血液循环加速提高对能量的适应，只要处理得当，我们的目标就能完成。”
“那如果实验体失控怎么办？”
“无所谓，我在他们的胸腔和大脑都安装了纳米机器人，通过对神经系统的刺激可以一定程度上进行很好的控制，如果真的失控，也可以直接把实验体炸得粉碎。”
“你可真是个混球啊，冯。”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冯笑笑，看了眼自己的表：“一分十九秒，不错的记录了。”
三号舱的实验体已经停止了呼吸，体内的能量无法和身体适应，导致的乱流将器官冲击得粉碎，结束了实验体的生命。
“下一个，就是青妍了吧。。。放开我！”青霞用力挣脱开紧握住自己的卫兵的手，跑到了四号舱的前方，敲着将自己和妹妹隔开的玻璃罩。
卫兵将目光转向上方的控制室，冯点点头，默许了青霞的行为。
“唔？姐姐？”戴着维生装置的青妍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面前的青霞。明明二人离得如此近，却又仿佛相隔甚远。
“姐姐，医生说只要我乖乖的，我的病很快就会好了，我就可以和姐姐一起玩了。”
“嗯。。。嗯，姐姐会等你的，会等你的。”青霞无力地敲打玻璃外壁，泪水从眼角落下。
“姐姐，不要哭了，相信我。”尽管看不见呼吸机下的表情，青霞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妹妹正对着自己微笑。
“好了，开始实验吧。”
脊椎后的管道将能量灌输到这个少女脆弱的躯体中，剧烈的疼痛让青妍的身体不断颤抖，但她忍住了，而且没有喊出一声。
“第一阶段完毕，开始第二阶段。”
士兵对着青霞的腹部一记重拳，将她直接打倒在地。随即两名士兵便将她扣到椅子上，连通了电路。
“唔啊啊啊啊啊！”电流在身体中通过，这本是用来审讯的方法，如今却应用到了青霞的身上。青妍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自己的姐姐被折磨着。
“呼。。。呼啊。”电流缓缓停止，青霞在自己上喘着粗气，刚觉得有些放松下来，重拳的冲击便打到了头颅上。
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拳都带有着表达痛苦的反馈。青妍试图凭借呼喊停止两名士兵的暴行，但那无济于事。
“结合率提升了，果然这样的方式是正确的，等一下。。。”冯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双眼紧盯着显示屏。
“冯，怎么了？”
“不对，不对劲！哪里出问题了！”
“什么？”
玻璃罩的裂缝逐渐扩大，在一阵暴风中被彻底撕碎。青妍扯下了自己的呼吸机，冷漠地看着面前的两名士兵。
“能量流通逆流了，赶快截断管道线路！”冯对着对讲机大喊，尽管那为时已晚。装置的管道没，正反两种能量传输汇集到一起，在接触的瞬间发生爆炸，整个装置轰然倒塌，核心也随之破碎。
“姐姐，姐姐！”青妍跑向意识有些昏迷的青霞，紧紧拥抱着她。
青霞无力地抬起手，缓缓摸着妹妹的头。仿佛整个混乱的实验室都与二人无关。
核心装置的爆炸带来的冲击掀翻了各种机器和实验设施，被囚禁的基因改造物突破了束缚，从囚笼中冲出，任意撕碎着面前的人类。
“开启自动防卫措施，清理那些突破收容的怪物！给我连通。。。”冯还没等说完，背后的主控室门便被撞开，浑身脓水和蠕动器官的怪物缓缓走近，身上还拖拽着没完全吸收的士兵。
詹姆斯深吸一口气，一拳打爆了面前的怪物，转身对冯说道：“现在一切都搞砸了！”
“可恶，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不应该啊。”冯恶狠狠地盯着青妍，说道：“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这个怪物！”
冯没有丝毫犹豫，按下了控制器的按钮。青霞拥抱着妹妹，轻抚她的头发。但下一秒，自己怀中的青妍，整个头颅直接炸开，血水和脑浆溅到青霞的脸上，刚刚还拥抱着的妹妹，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什么。。。这，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从踏入实验室，到目睹一桩桩惨案，再到自己的妹妹死在自己怀中。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醒来啊，快点让我醒来啊！”青霞将头不断撞向地板，不甘与绝望充斥着她的内心。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我明明，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啊。。。我失去了友情，失去了爱情，现在连我最重要的妹妹，也失去了。什么神明，什么救世主，我诅咒你们所有人！”青霞跪在地上哭泣着，用拳头狠狠砸着坚硬的地板，哭喊着，咒骂着。
“人类真是弱小”
声音在青霞耳旁响起，装置的废墟中，玉佩从金属缝隙中缓缓浮起。
“自负，自卑，卑劣的人类竟想悟透本尊，实乃可笑。”
玉佩发出沉闷的声音，散射出淡淡的青色亮光。
“你到底什么东西？就是你，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
“吾为万神之祖，收起你的无礼。”
“我才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你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没有我，你的妹妹也一样会在病痛中死去，万物的尽头，终归是尘埃。人类想参悟本尊，迎来的终究是失败。什么理论，什么科学道理，用科学去解释神本就可笑，吾不过是喜欢绝望的气息罢了。”
“为了你的爱好，就要带给世人痛楚吗？这算哪门子的神！”
“被用你蝼蚁的思维考虑本尊，等到你真正理解时，才有资格同吾交谈。”
拜伦斯的夜，火光打破了静谧，拜伦斯中心医院在一夜间消失，只剩下杂乱的废墟。
雨蓉穿过隔离带，看着脚下的废墟，叹道：“这闹的有点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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