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来!我…无意识说出的话竟会带来这样的结果,一切都木已成舟。
我宁愿她生气,宁愿她反驳或者斥责我,但漓姐姐她什么都没做。而是独自流着泪继续织着那件蓝色的围巾。
她平静的接受了我的恶意,沉默了一会,她停下来手中的动作,笑着对我说。
“小爱,你说的对。那个地方确实……如同地狱,你如果不想去的话,那我们就不去了吧?”
然后对着我眨了眨眼。
我原以为漓姐姐她会反驳我,可没想到她竟那么平静的顺从了,毫不反抗。
手指与脚尖逐渐冰冷,气力似乎消散殆尽,我内心变得筋疲力竭,一股莫名的寒意开始直逼胸口。
我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摆脱自己的这种不正常的状态,过了好一会四肢虽然仍在颤抖但是那股寒意已经渐渐消散。
我看着漓姐姐那副憔悴的模样,我近乎想要杀了自己。
我总是只想到自己,只考虑自己的事情,只感受自己的内心,对漓姐姐一直抱着任性、蛮不讲理的态度。
每次,每次都是让漓姐姐痛苦万分。将她带到这里也好,将她拖入黑暗也好,我都没过问过她的感受,自顾自的拖着她独自前进,而我根本没有停下脚步过问她的内心,即使偶尔漓姐姐发出劝告,我总会忍不住生出莫名的无名火,最终变成了一个不知道啥什么样的怪物。
“为什么真心相爱的人儿,总是要相互伤害呢?”
不知为什么突然回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的这句话,当时还问过漓姐姐,她那时候只是一边微笑着,一边笑着抚摸着我的头并未回答我这个问题。
现在我似乎明白了。
相爱并不等于会爱,因为爱,所以在乎,因为在乎,所以对她的一切敏感到神经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总以为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可以一直、一直依靠你,可是你也好,我也好我们都是脆弱的女子。
而且在你生病之后我怎么没有意识到你变得脆弱了许多,你开始逐渐的依赖上了我,你变得越来越感性。
我怎么直到今天才注意到这一点呢?
我这人果真如此自私和差劲。
“对不起。”我低下头来羞愧难当所有想说的东西化成了这三个简简单单的字。
然而我只顾着空想,注意力被那些痛苦的事情所吸引,并未发觉身边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
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睡着了。
我小心翼翼的移到了床头,看着漓姐姐的面容。
此刻她微闭着眼睛,静静地靠在床头,细细的汗珠从她额头上渗出,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嘴唇被她咬的发白,同时多日以来病痛的折磨使她丧失了往日的生机。
我小心的将她那黏在额上的发丝向脑后拢去,收好了她身前的毛线球,小心翼翼将被子盖好。
在我低头的时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多了一道伤口,暗红色的伤口已经干涸,但是那些红色,点点的血迹仍然残留在手上。
应该是被针不小心扎了的吧,我想。
当我蹑手蹑脚的准备退出房间的时候,本以为已经熟睡了的漓姐姐突然开口了。
“嗯,嗯,没关系的。小爱…其实…我…”
话还没说完,她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我急忙跑到了床头,拿出了柜子里的药递给她。
“漓姐姐,先吃了。等会我叫医生过来在看看。”
“先别叫医生……”她的声音比刚刚更加虚弱。
“其实我去不去都无所谓的,这件事我不应该瞒着你的。”
“先别提那件事,先把药吃了。”
“不。”她摇了摇头
然后将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说“几天前,米哀里主教给了我一封信,是以母亲的名义写来的。我本以为会是长篇的斥责,根本没有打算过看,还是……”
突然她用充满悲伤的语气说“还是米哀里主教告诉我母亲她…母亲她感染重病活不了多少时日。我才急急忙忙的打开了那封信,信中全是些她对我们的歉意和祝福。她好像并不知道我也身染重病,她想见我最后一面。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厌恶那个地方,所以才假借着那个蹩脚的理由来瞒着你,所以应该是我说对不起的。”
良久,我们默不作声。
“能让我看看那封信吗?”我沙哑着嗓子问她。
她有些犹豫不决,最终还是从枕头下拿出了那封信递给了我。
我接过那封信发现信封并非普通的羊皮纸而是用的牛皮纸,信件的封口已经拆开。
我从信封中抽出了那一叠重重的信件,我将留有折痕的西洋纸反折过来,弄平整了之后便于阅读,
我内心一惊,这封信的内容比我预想的多了许多,不知耗费这么多的纸张和墨水,克洛维主教是想同我们说些什么?
同时,我有一种预感,在看这封信之前,我就感觉漓姐姐会有什么状况,至少米哀里主教可能会把我叫过去。
我在这种情况下无法静下心来阅读这封信,只是坐立不安的看了开头的第一页:
漓儿,当年你曾认真的追问过我的过往。那时我没有勇气正面的回答你,不过现在我确信已经有了向你当面言说的自由罢了。
不过这份自由将在我消逝人世之后,便会永久的被人遗忘。你曾说过,你在我身上闻到过同类的味道,你的心思的确很缜密,当年的我的确奋不顾身爱上过一个不应当爱上的人。
现在给你说说也无妨,我将在这封信里诉说我全部的罪恶。
再次之前我希望将我过去的琐事作为教训供你们二位参考。
在我漫长的岁月中或许我早已死去,生命定格在那十七岁的冬日,余生只不过是顽固而悲哀的守着各种教条,接受着束缚,独自守着空荡荡的教堂,在悔恨中一直活到现在。
我现在很庆幸当年你们萌发的那些爱意没有被我彻底厄灭,你们超脱了世俗的眼光骄傲且孤独的共同迈步。
读到这里我才明白克洛维她为什么要写这封长信,在那天米哀里主教给我讲的那个故事时,我就隐约猜到故事中的另一位主角是克洛维主教。
“人终究是可悲的,在生命即将消散时才能突破迷雾看清自己的内心。”
我想到那天米哀里主教眼里噙着泪给我讲的这句话,她应该早知道克洛维主教的身体状况了吧。
接着又是一阵寒意袭来,克洛维主教莫非已不在人世了?我心中突兀的冒出这样一个猜想来。
我正待继续望下看时,漓姐姐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出的血比上一次更多,甚至在空中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又惊慌的站了起来,跑也似的来到走廊,叫来了医生。
今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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