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中心的广场上,无数的尸体堆成一座小山,几名整合运动成员在尸山上泼洒汽油,接着将火把丢进去。
尸体的焦臭味顿时弥漫开来,之中还没有死透的活人,在烈焰中发出悦耳不绝的惨叫声。
“那群家伙完蛋了!感染者万岁!整合运动万岁!“其中一名感染者双臂高举欢呼道,其余的整合运动成员也跟着高举双手,加入到这场丧心病狂的狂欢中。
梅菲斯特坐在不远处,翘着二郎腿,双手拄着拐杖,面上挂着略显扭曲与癫狂的笑容看着这场悲剧。
“领袖,我们抓到一个活的。”一名整合运动成员过来报告,他手里牵着一根绳子,绳子末端,则绑着一个贵妇。贵妇面上的妆容早已经被泪水打花,头发如散乱的枯藤吹落到脸上,遮住了眼睛,却遮不住她的无助与恐惧。
贵妇求饶道:“这位,这位老爷……我还有孩子…我……“没等他说完,身旁的整合运动成员破口骂道:”啊?原来你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粗口*吗?“说罢,他手我成拳头,狠狠的打在了贵妇的肚子上。
“啊!“贵妇口中吐出一口水,她双腿瘫软下来,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裙底探出,顺着她的大腿蔓延,将惨白的裤袜染的鲜红。
那整合运动成员来了兴趣,抬腿又狠狠的踩了一脚贵妇的肚子,一边踩一边骂道:“去死吧!还有你肚子里的*粗口*!现在是我们感染者的天下!你们这些家伙!啊!!“
“好啦好啦。“梅菲斯特挥手示意了一下,那整合运动成员往昏死过去的贵妇脸上啐了一口,然后将她拖走,扔进火堆里。
空气中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又重了好几分,老天爷见此也只是冷漠的用乌云将这一切遮盖起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甚至不愿意虚伪的流下一滴雨作为自己的眼泪,在云霄的顶端,继续享受着那太平。
现在,又能去该怨恨谁?
浮士德躲在一栋小洋楼的三层,幻影弩手也被安插到各处。浮士德就看着这一切惨剧的发生,他没有阻止,他也无力阻止。
“你想不想看着他死?”塔露拉的话语,如同蛇毒一般,在浮士德的血液中流动,最后一起向心脏汇聚。
身旁的幻影弩手看着浮士德半垂的眼眸,伸手轻轻拍了他一下。浮士德睁开了眼睛,幻影弩手小心翼翼的问道:“队长?我们真的要杀了西格雷奥斯吗?”
“嗯……”浮士德点了一下头,仅仅是刚才的小息,他的手都没有离开扳机。
“可是,我们不是应该去阻止梅菲斯特吗?只要他没那么做……”
“事情已经发生了……”浮士德冷冷的打断道,“警戒各个方位,他一旦出现,就将他立即射杀。”
“可是队长,我们……”幻影弩手还有些犹豫,可浮士德的眼睛已经全神贯注的盯着街道,对幻影弩手说出最后一句话,“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幻影弩手无奈的回答了一句“是“便转身离去,留下浮士德一人。浮士德闭上了眼睛,他早已经心如刀绞。
他想象得到西格雷奥斯会是什么表情,愤怒,愤怒,还是愤怒,无穷无尽的愤怒!他一定会杀了梅菲斯特,一定会。
“你想不想看着他死?“塔露拉的话语再一次响起,不断的折磨浮士德。他不愿意看到梅菲斯特死去,但也不愿看到自己与西格雷奥斯刀剑相向。
可是,他有选择吗?西格雷奥斯对于他而言,可以真的算上一个不错的朋友,除了伊诺,他也只有这个朋友了。
西格雷奥斯或许可以选择宽恕他,仅仅让爱国者没收他的权力,关几个月的紧闭……不,不可能。浮士德摇了摇头,这种幻想他不知道甩掉了多少次。
西格雷奥斯或许会想着念在朋友的份上饶了梅菲斯特,但是,纪律就是纪律,命令就是命令。
“原谅我,西格雷奥斯,等到了地狱,我再向你赔罪吧……“浮士德俯下身子,将眼睛对准了准星。
终于,远处,一个人穿过火光,慢慢的走过来。灰白色的刺客长袍上面已经沾满了干涸的血污。兜帽的阴影将他的表情彻底遮住。
“来了……“浮士德手指发力,可却迟迟无法扣下扳机。
“浮士德队长!我们发现目标了!“通讯器里幻影弩手向他报告道
“等一下……“浮士德吞吞吐吐的说道,”等一下吧……先盯着他。“
“呀!西格雷奥斯!你来了!”梅菲斯特见到西格雷奥斯朝他走过来,急忙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张开双臂准备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而西格雷奥斯并不买账,用刀尖指着梅菲斯特,冷冷的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整合运动成员们见状急忙掏出武器,梅菲斯特急忙伸手阻止道:“等等,西格雷奥斯,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会很生气,可是,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
西格雷奥斯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他上前一步问道:“你没做错?”
梅菲斯特咧嘴笑的更开心,眼中中满是癫狂:“当然,我认为这样才是我们应该所做的正确的事情!”
“你那里做的是正确的了!我只看到屠杀,还有仇恨!”西格雷奥斯原本黄绿色的眼睛现在已经变得无比血红,他上前一步,刀尖抵在了梅菲斯特的心口上。
“队长!射击吧!”幻影弩手对浮士德说道,浮士德的准星也一直瞄准着西格雷奥斯的头部,他的手心都开始冒出汗。现在是个好机会,只要自己扣下扳机,西格雷奥斯就会血溅当场。
可是,扳机就像是被卡住了一样,浮士德的手指不断微微颤抖,可就是按不下去。而西格雷奥斯的刀锋,已经进入到致命距离了!梅菲斯特会死的!
“难道这些人不该死吗?“见西格雷奥斯不认可,梅菲斯特面上也浮现出不快:”我们受尽苦难的时候,这些人在乎过我们吗?西格雷奥斯?你见它们被屠杀的时候感到不高兴,那么它们屠杀我们的时候呢?“
“互相的杀戮只会让仇恨不断的滋生!我的王不断教导我,不能滥杀无辜,即便是敌人也要给予最基本的尊重,塔露拉也是,老爷子也是。“西格雷奥斯的声音急促且刺耳,他的喉咙随着声音每颤动一次,都会喷出火来。
“我们也是无辜的啊!你还是一个萨卡兹!你知道这种感觉,你为什么这么愚蠢!去宽恕那些伤害你的人!”梅菲斯特手已经握成了一个拳头,然后伸手向西格雷奥斯展示这一切,“它们应当付出代价!付出欺压我们的代价!你们萨卡兹也不一样吗?“
“一个真正的萨卡兹战士应该用铁一般的准则束缚自己!而不是虚伪的冠上各种正义的名义去屠杀!”
“算了吧!谁都知道!萨卡兹是什么样子的!天底下谁愿意去善待萨卡兹?它们都知道萨卡兹全部都不是好东西!“梅菲斯特的表情扭曲的无比丑陋,他沙哑的嗓音带着咳嗽,将音量提高到了最大,对西格雷奥斯吼道,”塔露拉姐姐都能明白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明白!你说的那个殿下,她真的那么高尚吗!?如果真的那么高尚,她现在也是被万人唾骂!死的时候连安宁都没有!”
“……“西格雷奥斯放下了刀,黑着脸,头歪向一边,浑身颤抖的说出了一个字,”我……“
他握紧了手中的刀。
“我……“西格雷奥斯的牙齿也咬出了声音,”我……“
所有整合运动成员都感觉到一股可怕无比的杀气朝着自己,梅菲斯特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但已经为时已晚。
西格雷奥斯握着刀的手臂消失了,只剩下一道洁白的弧光,带着一声怒吼:
“——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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