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嫣然转过头，似乎也有些惊讶，朝着女子打了招呼。
虽然我不认为这女子的年纪有那么大。
“你这丫头…”
来人似乎是纳兰嫣然的师父，云岚宗现任宗主，云韵。
比起稍显稚嫩的纳兰嫣然，云韵则更有着成熟风味，周身的高贵让人难以亲近。
“师父也会参加这种聚会吗？真是稀奇。”
“嗯，偶尔吧。”
让人一听就知道这是敷衍的回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笙糸想着绝不是这么简单。
虽然是为了庆贺身为斗皇的她而举办的，但三大家族都没想过，贵为一宗之主的她会亲自参加。
“恭喜师父突破。”
纳兰嫣然眨着眼睛，有些俏皮。
在外人面前不曾显露的可爱表情，也让笙糸看呆了。
“那我就收下了，我可爱徒弟的祝福。”
云韵一张俏丽冷淡的脸上也浮现出微笑来，因为她周围散发着“不要靠近我”的可怕气息，整个人看上去都很冷，或者说是高高在上，给人一种贵不可言？所以她的微笑看上去，更有些难得，冰美人的微笑吗？
“不过这聚会真是无聊呢，可以的话真不想来。”
“嫣然你确实也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样子，是有什么原因吗？”
云韵对这件事似乎也有些好奇吧，走到了外面，眺望夜晚的星空。
“要说原因…”
嫣然将视线投向那个罪魁祸首。
看我干嘛？
笙糸回以疑惑的眼神，似乎是在询问。
要说原因的话，似乎真的是笙糸的提议，但做出建议来这里的可是少女。
“哦？这位是？还没请教嫣然，你的小伙伴。”
云韵似乎也注意到了少女视线的焦点，映入眼帘的人…
该说是娇小还是发育不良？有着银色短发的少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孩子。
和身为女孩子的纳兰嫣然一般无二，甚至云韵差点以为这位就是个女孩子。
第一眼确实被少年的容貌所惊艳，但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余的印象。
“咳咳，你好，美丽的女士。”
笙糸大概想做出一副绅士的模样，朝云韵打了招呼。
“你好。”
对方只淡淡回了一句，态度虽然乍看很冷淡，但这似乎不是她的本意，该说她对谁似乎都是一样的态度。
“说小伙伴就有些过分了呢。”
或许是因为对方太过冷淡，笙糸有些尴尬地摊了摊手。
自己很讨厌被当做小孩子呢，位列讨厌排行榜第二的高位。
第一…当然是被当做女孩子。
“嫣然能有朋友，为师也很开心，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留下二人独处，回到了室内。
她好像误会了什么。
别看他现在这样，其实笙糸的辈分可是很大的，单看年龄，也比云韵大的多，具体多大就不清楚了。
他本人在平时的时候是不在意这些，但也不能被人当做小孩提起。
“我们也进去吧，一直待在外面也很冷。”
“嗯。”
笙糸随意找了个借口，尽管并不是那么冷，嫣然也没有反驳。
或许是错觉吧，笙糸感觉有不怀好意的眼神一直注视着这边。
该怎么说呢？这种眼神有些恶心，即使是身为男性的他，也会不寒而栗。
回到室内坐下。
这趟虽然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但多少可以让嫣然那丫头放松一下身心，老是那样紧绷着修炼神经，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深有体会。
“说起来，你为什么想要变强呢？你这样年纪的女孩子，不应该有这样的努力，应该更加享受身为童年的时光。”
笙糸意有所指，但又仿佛只是单纯的好奇，或者想要了解少女一般，提出来疑问。
当然，他的话或许没有经过太多思考，少女看上去有些难以回答。
紧握着手掌，比预想中还要紧张。
这问题…有那么难以回答吗？
这问题想必身为破坏神的比鲁斯也很疑惑，因为纳兰嫣然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或许是十岁时所发生的事？
“没什么…只是，不想再接受任人摆布的命运了。”
无法认同弱小的自己吗？
少女所回答的话，笙糸看出了另一层含义。
“命运…呐，你真的觉得，变得强大就能改变命运吗？靠着所谓的强大，改变他人意志吗？说到底所谓的强大又是什么？力量？智慧？还是所谓的勇气？”
笙糸将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被金碧辉煌的天花板，被映照出辉煌的灯光。
语气很平静，用着反问，但却没想要少女回答。
“我能做到，人类无法做到的所有。这就是强大吗？不是吧…我想是这样的。”
少女似乎有些无法认同地皱起了眉，而笙糸继续说。
“曾经我好像也有过，像这样追求力量的年纪呢。但当真正意识到自己所追求的『力量』时，我讨厌这股力量了。”
“强大或许真的能改变命运吧，我并不否认。但是当你一味追求强大的力量时…你的命运不是已经被注定了吗？”
不过，由曾经犯过错的他说出这样的话，似乎并没有说服力，这近乎与诡辩的言论反而会让人产生厌恶，会被讨厌也是理所当然。
笙糸也清楚这点，当然也是清楚这点的情况下说出来了。
少女不该将自己束缚在变强的狭窄道路上。
“你说的或许没错。”
少女轻微的声音，被周围的嘈杂声掩盖，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但是呢…弱小的人并不能拥有自由，并不能有自我意志的行动。所以，自由的前提是强大。我渴望成为师父，以及比鲁斯大人那样坚强的人，能摆脱家族，肆无忌惮地活着。”
少女自嘲地低下头，被发丝遮住的双眸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那是…哀伤吗？还是悲哀。
“像你这样已经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人，大概是无法理解在下层挣扎的人们吧。”
想想，或许出生在普通家庭中，也要比在这大家族之中要自由得多吧。
原来如此……
笙糸把嘴闭上，内心升起了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
是同情？还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抱歉。我似乎太多嘴了，讲了一些不该讲的东西。”
沉默持续一段时间后，笙糸开口道歉。
少女微红的脸颊浮现不在意的笑容，摇了摇头。
“啊——搞砸了。”
笙糸内心不禁感到有些胃疼。
明明说好是出来放松的，自己为什么管不住这张嘴呢…
虽然也得到了不少东西，稍微了解了少女的心情，但和失去的相比，似乎也没有赚多少。
酒会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在这种吵闹的地方，二人这样干坐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诶？你要回去了吗？”
少女看着起身离开的笙糸。
“嗯，我稍微…有点困了。”
这当然是借口，理论上也只有少女会在意他的离去。
“嗯，那我也一起吧，只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没意义呢。”
还想说什么，却在脑海半途截住了想说的话，笙糸点了点头。
少女也起身，跟在了笙糸的背后。
出了大厅后，二人看上去有些拘束，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呐，这附近有什么人少的地方吗？”
忽然听见笙糸这么问，少女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回答了。
“城外是有一处森林，平时不会有什么人去。”
森林啊…似乎有些远，不过就当做主菜上演前的前戏吧。
少女虽然疑惑，不知为何还是紧跟在笙糸身后。
沉默…
少女不敢向前面的笙糸搭话。
此时的他，给少女一种怪异的感觉，和平时的散漫懒惰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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