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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纵使故事不再有人倾听

第五章 纵使故事不再有人倾听

轰隆隆――

雷响八方,

咔拉、咔拉――

铁锁拘身。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怨杀之声。

“妖女,事到如今,汝还有什么可说的!”

高高在上。

“宝贝请转身。”

欲判决吾之命数。

噗嗤――

头落、

噗――

血出。

滴答、滴答……

吾之血液流淌于大地之上。

“唔。”

吾怨、

“啊――”

吾怨、

“你们这些虚伪的神仙!吾怨你等!吾咒你等!只求后世之者,逆反天道!违天不止!”

此怨之火,已无法平息。

“将这妖女之魂灵以天雷灭之。”

天上之人,虚伪而反复。

轰隆隆――

吾现以其身,以其魂,以其怨,只求得其后世之者――

“啊――”

[逆反天道,违天不止!]

轰隆――

………………

――――――――――――

“啊!”

李珂云本应该在睡梦之中,但一道突如其来的雷霆之声,将他从睡梦之中惊醒过来。

咚、咚、咚……

李珂云一把抓在了胸前处于心脏的位置,他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脏跳的频率简直前所未有的快。

咚、咚、咚……

房间十分安静,急促的心跳声被这种环境给无限制的放大,李珂云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有哪里不对劲了。

寂静无声的房间,急促不止的心跳声回响于此地,整个房间都已经被染上了一种轻微的[恐怖]的气氛。

但也只是‘轻微’的染上了那种不祥的气氛而已,而且八成还是因为他的感官给他的错觉。

“但是……”

他听到了,使他惊醒之物。

――那道雷声。

李珂云下床,拉开了在他睡着前所拉上的窗帘。

雷雨漫天,风雨飘渺,天雷滚滚――那些应该出现[雷声]的场景现在是一个都没有。外面依然是星夜漫天,明月高照。偶有几丝夏夜的晚风吹过,带有几分凉意与暖意。

“没有打雷,为什么会有雷声?”

李珂云不会记错,刚刚的声音确实是雷霆的轰呜之声,但事实告诉了他此事并非他所想的那样。

“唔……”

法术已经施放,[灵识]被放大到整个客居之内,但是可惜的是,[灵识]告诉了他,整个客居之内并无什么可疑现象。

远程法术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他的隔壁房间内就是贾玲珑与张涵雨。贾玲珑的那可是[神识],[感知]什么的可比他厉害的多,要是远程法术的话,贾玲珑比他更先预知道。

而且,如果对方真的有瞒过贾玲珑的手段,那仅仅只为了打个雷叫醒他?

不合理,怎么想也不合理。

“继续睡觉吧……”

李珂云带着未有打消的疑惑,回到了客房那舒服的床上。

但是,他已经无法安然进入梦乡之中。

疑惑没有打消,依旧存在于李珂云的脑中,固执的不肯散去。

今夜,他注定是做不了一个好梦了。

――――――――――――

第二日早。

“你没有睡好吗”

张涵雨于客居的餐厅中,在三人吃饭的时候,很直接的说到。

“哎,为什么这么说。”

李珂云刚刚拿起一块南瓜饼,正准备咬下去的时候,听了张涵雨的话之后,下咬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我也看你精神状态有些不好,要不给青丘的那些长老们说说,过一天再去谨见?”

贾玲珑在天庭师从太上老君,对于什么关于身体上的状态,再细微的毛病她都可以直接指出来。

“没有什么大毛病,就不必要延误去见长老的时间了吧,会被人家说我们摆架子的。”

李珂云连连摇头,他也是根据[外交]这一方面的实际情况上来下结论的,毕竟因为一些小问题就拖延青丘的长老们,很大概率会被人家说闲话的吧。

“那可不行,我答应了李翼麟,要把你和三妹健健康康的带回去,青丘长老又如何?小毛病要是成了大毛病可就不好了。”

贾玲珑的态度十分坚决,神情也开始有些严肃了起来。仿佛李珂云现在就是块有碎痕的玻璃杯,不小心一点就会一下碎掉。

而事实上,李珂云他不知道,他身上的[问题],远远不是所谓的[精神不好]这样简单的事情。当然,这是后话了。

“可是……”

就当李珂云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苏天一就在这个时候好巧不巧的来了。

“诸位这是怎么了?”

苏天一刚来,没有搞清楚现在贾玲珑三人在干什么。

“咳,没有什么。对了,你来的正好,青丘诸长老今天什么时候召见我们?”

见贾玲珑不说刚刚在干什么,苏天一也不好过问,他还是露出了标准的职业微笑,道。

“贾小姐可是问到点上了,我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来找你们的。”

苏天一故意装模作样的做出一幅严肃的表情,让三人脸上的神情也开始有些凝重。

“经长老们商议,明日再于正午辰时二刻请见诸位。”

三人听后,以一幅惊讶的样子看着苏天一。

“明天……不是今天?”

贾玲珑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尴尬的微笑,眼神也写出了惊讶。询问了一道苏天一,以确定自己刚刚没听错。

“额……贾元帅莫要这样盯着在下,我也是刚刚接到通知,日程突然变更……这实在是抱歉。”

苏天一被三人的眼神看着有些不自在。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孩童一样,微微低头,狐狸耳朵也垂了下来。

“啊,抱歉,我们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多了,我们知道安排了。”

贾玲珑看苏天一做出一幅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马上摆了摆手,她们真不是有责怪他的意思。

“哈哈,这样啊,那……那在下就不打扰几位用餐了,有什么需要,找柜台人员就行。需要在下的时候,也可以通过柜台人员联系在下就是。”

为了不再受三人的眼神以至自己不自在,苏天一很识相的离开了餐厅之中。

“这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贾玲珑一脸的微笑,刚刚还想今天与人家商量一下延缓见面。这下倒好,真是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这商量都不用了。

“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张涵雨又是一句突然问道。

“不知道,毕竟我们终究是外来之人,在人家地盘上,只能听人家的安排了。”

李珂云有些带着无可奈何的语气,毕竟他还没有完全证实自己算是青丘子弟吗?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在这里再玩上一天也是很不错的嘛。”

贾玲珑做出一幅一脸轻松的样子,喝了一口汤。

“再怎么说,早饭先吃了吧。”

李珂云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先把面前的饭食给吃了,一番话下来,稀饭都已经凉的差不多了。

张涵雨盯了李珂云一眼,又再看了贾玲珑一眼,随后便安心吃饭了。

[他们两人……]

张涵雨的心中有了疑惑,但这个时候,沉默是金。

――――――――――――

不愿意说的秘密,是不可能永远都可以埋藏在土里的。再怎么样,也会有被谁挖出来的风险。

这个[谁],可以指‘其他希望挖出秘密之人’,也可以指‘埋藏秘密的人’。

不过,不管是[其他希望挖出秘密之人],还是[埋藏秘密的人],还请要小心。

有些东西一但被挖出来了,可是会引发一些不好的事情的。

至于是什么样的霉运呢?那只有挖出来的人才能知道的事情了。

……………

――――――――――――

当一切准备好之后出门,时间已经是上午了。

来往的妖怪们也开始忙于现代的工作之中,在这一点上,妖怪与凡人们又有什么两样呢?

正因为如此,这个时候的街道,与夜晚如同节庆一般的[妖怪夜市],不免冷清了不少。

“真的,见了昨天晚上的夜市盛景,这白日的街道这么这么没有活力呢?难道妖怪还是喜欢晚上出门?”

贾玲珑不禁吐槽道,夜晚如节庆般热闹非凡,而白天却是有了几分冷清。这样的反差反而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

“哈哈,贾小姐,关于您的问题我只能说,你答对了一半。”

专业的青丘解说员苏天一又开始了他的‘专业解释’了。

“人间于白日劳作于世,妖怪于夜间游行此间,自古以来,阴阳平衡未有断过。但时代变迁,凡人以电灯之火游行夜晚,平衡也自然被打破。”

“然而人类已经敢于夜间行世,而妖怪们也顺应时代变化。在外面古镇之后的现代化都市,还有不少妖怪上班赶工呢。”

听了苏天一的话,贾玲珑也是带着一种意义深长的微笑。

“那你呢?怎么有空。”

苏天一回以微笑,道。

“我现在是[企鹅公司]的这片区的高级技术程序人员。在接到本家的命令之时,我刚好赶完了一个技术程序。”

听到苏天一这么说,李珂云打趣的道。

“做程序员的还是有这么柔顺的头发,还是挺厉害的了。”

李珂云的打趣换来了苏天一果不其然的苦笑。

“哈哈,其实累还是挺累的,但是很有趣,我也愿意这么去做,哈哈哈哈。”

苏天一在这个时候张口大声的爽快的笑了,但就算是这样的笑法,他还是保持着他那儒雅之气。

“话说回来,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张涵雨总是会冷不丁的冒话,虽然贾玲珑与李珂云都已经习惯了,但苏天一还是不怎么习惯,尾巴上的毛已经不自觉的竖起来了不少。

“哎,对啊,这里是哪里?”

贾玲珑望向四周,才发现,在嘻闹的谈笑声中,她们四人在这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走到了一处很大的广场。

或许是因为现在是工作时间的原因,导致现在这座广场没有什么人。于广场五个正位方向上,各有一个巨大的雕像。

雕像整体高度有应该有十米左右,而且占地面积也不小,主要是尾巴雕的多。

“这些,难道是历代的[青丘族长]的吗?”

李珂云疑惑的向着一座雕像走去,那座雕像看上去年头已经太过久远了,面部已经像被时间刻意给抹去了一样,已经看不到五官了。但身上的衣服却还是比较完好的,从衣服与身姿来看的话,想必是一位绝世的美人吧。

李珂云总是觉得,这没有面部的石雕正在注视着他。

“嗯,正如李先生所言,这就是历代的[青丘族长],一共四位。你面前的石像是被称为[祸世妖姬]的九尾妖狐。也是为那位[轩辕黄帝]大人守陵墓的三妖之一――[苏妲己]大人。”

听了苏天一的话,三人可是吃了一惊。

“苏妲己?不是吧?!她也是青丘的族长之一?”

苏天一点了点头。

“苏妲己大人在以为[轩辕黄帝]守陵的代价,从舜帝手中保全了青丘,没有完全被舜帝给驱逐出中原地区。但最后她的结果……想必各位也知道了。”

说到这,苏天一的耳朵又不禁情绪低沉的垂了下来。

“额……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这地方只有我们四个,感觉好诡异啊。”

贾玲珑说这话,一是为了让苏天一不要因为聊到敏感话题而低沉。二就是,这地方真的很诡异,总觉得石雕一直在盯着自己等人,感觉浑身好不自在……

“那好吧,我带几位另行一处吧。”

苏天一带着三人快速离开了这里,在她们的身后,[苏妲己]的雕像与另一座如少女一样的雕像‘目送’着她们离开。

――――――――――――

白日过得很快,转眼又已经是入夜时分了。

[妖怪夜市]的摆摊又再次被众妖开始摆起来了,这个时候,又是一片好不热闹的气氛。

白日凡人兴盛,入夜百妖游行。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在处于[妖怪夜市]之中,才会觉得,一切似乎与千年以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时代已经变了,买的东西变了,新奇的东西也多了,但[妖怪夜市]还是[妖怪]们的[夜市]啊。

贾玲珑突然做出了这种奇妙的感想,与家人们穿行于夜市之中的各色商铺之中。

丁铃~~

自不远的地方,穿过了喧闹的市集,传来了悦耳的乐声,听声音,应该是一种弦乐器吧。

贾玲珑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在不远的地方,一座舞台不知什么时候搭立了起来,那里已经挤不少的妖怪。妖怪们手中拿着荧光棒,于这夜下挥舞着。

“哎,那里是什么情况?偶像开演唱会了吗?”

其它几人也注意到了那里的情况。

“啊,忘了忘了,今天可是那位开始演出的日子,糟了糟了。我居然会忘!”

苏天一一幅世界快塌了的样子。

“你追星族吗……那是谁在开演唱会啊。”

这个时候苏天一已经有些听不进去人话了,他对那个歌唱之人的形容已经有些语无论次了(因为已经无法断定是人类语言了,所以就不予显示。)。

但是看他那激动的样子,可以判断这位歌手应该唱的很好。或者长得很好看。

“那我们去看看吧。”

于其听苏天一那语无论次的介绍,还是自己去看看比较好。就当是散步了吧。

其他两人也没有意见。

于是三人就被兴奋的苏天一给拉进会场中了……

――――――――――――

讲道理,妖怪还不少。

妖怪压妖怪的,三人一妖好不容易才从一群妖怪之中挤了出来,来到了前排。

但是很奇怪的是,挤是挤了些,但妖怪们居然清一色的没有发声,整个地方安静到落针可闻。

“她的歌声,需要安静的听。”

问苏天一的时候,他是这么解释的。

贾玲珑三人入乡随俗,不再说什么了。

现在,只需要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就好。

站在舞台中央的,是一名女子。

如雪一般的无垢银白长发,长发下藏着一双尖耳朵,发下的一双瞳孔下仿佛装着一座平静的湖面。朴素而不失繁华的海蓝贝雷帽上一只的色彩鲜艳的长羽毛引人注目。身着白色与海蓝的西洋古式的长裙,长裙上的宝石装饰的怡到好处,在灯光下闪耀光芒。

那美人手中,一把小形竖琴轻握于手中,竖琴以白色为主,白色的丝绸与宝石的装饰也与她那长裙一样恰到好处。

丁铃~~~

她轻轻的拨动了那七根琴弦,优美而悠长的乐声回响于整个会场之中。

在她的琴弦的调动下,会场也响起了音乐,都是用纯乐器演奏的西方幻想中世纪的曲调。

『Stæfre, stæfre, luohþ tó þær ealdan gerím』

(星星啊,星星啊,请倾听这个古老的故事)

『Stæfre, stæfre, þæt is fiercen dræm』

(星星啊,星星啊,那是遥远的梦)

『Þæt gecorene cynn, swiege þæt sƿeord on þǣm stōnne』

(古老之王,拨出石中圣剑)

『Ungesíene,Acron』

(战无不胜,征服诸国)

『Nippon dēaþ on þǣm sēon þǣm wídu slæppeþ』

(最后死去,于风安眠的拂晓之地)

『Aisling deireadh A shaoil deor sach aisti......』

(梦的终结,命运苏醒,泪水满溢……)

……………………

――――――――――――――

演唱会终于落幕了。

“有一说一,确实好听。”

李珂云很直接的做出了评价。而张涵雨也点了点头。

“美丽的外表,如吟唱圣言般的纯洁歌声,再加上中世纪极具神秘特色的古谣乐风……也难怪可以吸引你们了。”

贾玲珑也是一副很认同的样子,这种如圣言吟唱般的歌曲仿佛可以让人平静心灵。

“怎么样,很不错吧,听一些老前辈说,最初她来到这里的时候,以[吟游]异国语言故事的她没有任何听众,但她还是没有放弃而是将故事继续传唱。之后不断改进,终于才有人聆听她所带来的异国故事。当我出生的时候,她已经很有名了,在外面她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歌姬呢。”

苏天一一本正经的说道。

“『纵使故事不再有人倾听,也依旧还是会继续将故事继续传唱下去』。这位精灵的精神很值得学习呢。”

张涵雨以一本正经的说出了既诗意而又不诗意的感概。

“等等,你说你出生?!那名精灵到底有多大的年龄了啊?!”

贾玲珑从苏天一的话中听到了很不得了的东西。

“额……不知道……在下只听人说过,她是在南北朝时期过来的……”

“啊?!”

三人大惊。

――――――――――――

会场后台。

白发精灵坐在用上好紫檀木制作的梳妆台前,整理自己的那一头银白的长发。

“好累,演出结束了。等会去那牛头兽人的餐厅那吃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

白发精灵正对着镜子,镜子中仿佛倒映着的并不是她,仅仅只有遥远的竖日之像。

跟随着主人的她来到了这比[不列颠]更加强大的国度,那段日子还真是凶险啊。

但是自从那之后到了现代,她依旧没有完成主人交给她的任务。

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已,叹息道。

“你究竟在哪里啊……[Sir Bedivere ](骑士贝狄威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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