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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外。
“你一直在这守着吗?”
白大褂的女医生走到辉洛面前, 给坐在长椅上的少年顺手递来了一罐咖啡。
“也没有说一直啦,刚刚从里面出来不久而已。”
辉洛在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着的房门,房间内的啜泣声渐渐平息了下来,然而白发少年失去了母亲的悲伤气氛像是无处不在的夏炎,燎烤着旁人的内心。
“很少见你对别人这么上心过。”
佐藤希黛拉站在辉洛的面前,她没打算坐下,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看着辉洛,挂在脸上的依旧是那份让人捉摸不透的懒散和怠惰感。
“这是说哪的话,我一直是个热心肠的人好吧?”
辉洛拔开易拉罐的拉环,象征性地品了一口就马上放下了。
“哇,好苦——你的口味还是依旧这么重啊。”
“别扯别的......我问你,那个孩子不仅仅只是偶然卷入禁视闻言他们闹出的事故那么简单吧?青翎卫出城的当天晚上,禁视闻言就开始行动,很显然那是他们早就谋划好了的事情。”
佐藤希黛拉侧过头,朦胧的眼神让辉洛脸上轻佻不经的表情为之凝固了一秒。
但随即,辉洛又恢复了平常应有的自然神色,微笑着说:
“这么说来,你觉得他不仅仅是个因为禁视闻言而不幸卷入事故的孩子这么简单?”
“......我可没有这么说。”
“所以嘛,这不就完事咯,既然决定要帮帮这个可怜孩子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吧,行善积德,功德无量.....”
希黛拉长出一口气,她转过身,坐到了辉洛的身边,从辉洛手中接过了那罐黑咖啡喝了一口,缓了好久才继续问道: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送他回去——从秦央内地来,只能送回秦央了。目前他仅仅是想起了自己坐的巴士遇上了意外,接受母亲遇难的事实还需要一点时间......孩子嘛,总归是要成长的......不过如果只是作为普通人的话,我希望他能够永远别回忆起来那场噩梦。”
“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托给平行规线的海关组?护送遣返人员还是他们的职责吧?”
“交给那群蓝帽子的家伙?当做玩笑的话那还挺中听的——被那群老鼠知道有人在他们的灭口作风下生还,随之而来必将是更猛烈的追杀。起先在蓝帽子家伙们的眼皮底下他们能把袭击接驳巴士唱成交通事故的戏,再把救下来的人送到海关组或者警局,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辉洛用着在街头巷尾扯闲谈天的语气说着奥黛丽娜港城区最令人忌讳至深的阴暗面,棘手的现状让希黛拉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禁视闻言,这一个以繁荣王族为核心的地下黑手党组织,在每一次行动之中都会贯彻他们最基本的行动信条——正如他们的组名,禁止看,不让听,不准说。
显然,能确保做到这三点的只有死人。
所以,禁视闻言接下来的行动已经不用预测了。
袭击了接驳车巴士的禁视闻言在发现了失踪一人后,循着哪怕是一丁点蛛丝马迹找到苏朗祈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目的只有一个,死要见尸,若是活着,那就杀人灭口。
“那怎么做?禁视闻言的人,光靠我们两个可对付不了。”
“安啦,你只管帮忙把那孩子带回秦央,私渡的门路你不是比我多得多嘛?其他事情的交给我就好。”
“呵,那还真是令人放心呢。”
“多谢夸奖。”
也不知道辉洛听没听出希黛拉的冷笑轻言,他自负地拍了拍胸口,就差直接往脸上写「万事准不误」五个大字。
“哦对了,那孩子——苏朗祈恢复还需要多久?”
突然想到另外一个影响到行动的因素,起身准备离开的辉洛忽然又扭过头向女医生问道。
“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他的自愈速度比一般人快,身体就像是对「受伤」这件事情已经习惯了一样......总之,过了上午,他大概就能行动无碍了。”
“这样啊......”
辉洛一手托着肘,另一只手捏了捏下巴。
希黛拉没有打扰他,她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眼前的少年在思考之后做出决策。
“那就明天下午出发,如果顺利的话,兴许还能赶回来吃后天早上的早餐。”
辉洛捏着下巴的手移到了一边,清脆的响指和扬起的微笑都充满着夏日活力。
“哦,还有——这个,顺便给苏朗祈带上吧。”
“这是?”
佐藤希黛拉接过辉洛向她递来的东西。
洁白,纯粹,无瑕。
镌刻在上面的,是浮雕?还是烙画?奇妙的纹痕布满其上,将它握在手中似乎还能感觉到源于生命的脉动。
一瞬之间,从精神中传来的冲击感几乎要夺去了希黛拉的目光,不过在辉洛交出这一柄神奇器物的手收回之后,走廊里的光芒随之渐渐黯淡了下来。
“如果幸运有尾巴的话,那就尝试着去抓住它吧。”
辉洛微笑着,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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