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收束力量！”
玉凝香惊呼，下意识地就要把青符贴过去，却没摸到自己的魂器。
顾秋也被吓了一跳，急忙封住自身神识，不让力量外溢出去。
随着道境神识力量消失，天空中头顶的阴云终于不再增长，开始慢慢消散，城门外的白雾也再次沉寂下去。
二女同时松了一口气。
顾秋眨眨眼，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小心问道：“族长，这么怎么回事？”
“当然是秋妹妹你的力量太强了，梦境承受不住。”
玉凝香拍了拍傲然挺立的胸口，眼中还带着一点余悸：“先前我只带一点灵识进入魂镜里面，除了我帮不上太多忙，更多了就是为了安全地进入前代族长的梦里，前代族长意识错乱，她的梦境承受不住我完整的神魂。”
狐妖族长叹了一口气，摊了摊手，脸上有点无奈：“谁知道最后还是被心魔算计，连累你也随我一起进来了，让我先前的准备全部落空了，秋妹妹你可千万收好自己的神识，不然我们就麻烦了……果然还是我的魂器好用，往头上一贴便好，可惜了。”
这狐妖唉声叹气，她的魂器跨越梦境和现实，为她们两留下了一条退路，轻易不能动用。
顾秋瞥了她一眼，面色古怪，不明白这狐妖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往自己头上贴道符。
玉凝香嘀咕了一会，脸上又重新露出笑容，她上前一步，一把拉住顾秋的手就往城里走，笑道：“走吧，秋妹妹，我们先在城里逛一逛，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的……”
顾秋嘴角抽搐，鬼使神差地没有挣脱开，就这么被她拉着往城里走去。
往城内走了一段路程后，顾秋终于发现了城里的居民，但她很快发现，这些居民不是妖族，而是人族！
越往里走，四周的人就越多，四处往来的，摆摊卖货的，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狐妖一族的族长，她的梦里面怎么都是人族？”
顾秋觉得很是古怪，她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玉凝香，却见这狐妖左看看右看看，很是兴奋，就像真的来逛街一样，只得压下心里疑惑。
一人一妖两个外来者，此时混入人群之中，就像寻常富家女儿结伴出来游玩一样，竟没有丝毫违和。
玉凝香兜兜转转，最后在路转角处发现了一处茶摊，她眼睛一亮，道：“秋妹妹，我们在这歇歇脚，顺便给你说一下事情的原委。”
这里空位很多，二人很快落座，玉凝香叫来摊主，随意问了几句，又要了一壶茶水。
顾秋看着她轻车熟路的模样，总觉得这狐妖像是玩够了，这才停下来办正事。
玉凝香打发走摊主，这才看向顾秋，笑吟吟道：“秋妹妹是不是想问，我族前代族长的梦里怎么都是人族。”
顾秋点点头。
玉凝香脸上的笑容收敛，平静道：“因为前代族长的心魔是一个人族留下的，梦里的东西也是那个人说给前代族长听的。”
顾秋眨眨眼，意识到一个封尘已久的往事正缓缓展露在自己面前。
玉凝香眼中露出回忆之色，自顾自道：“前代族长是个很温柔的人，我一直叫她卿姨，我小时候喜欢玩，晚上不肯睡，总喜欢去缠着卿姨给我讲故事，而我听的最多的便是有关人类世界的故事。”
“她说人类世界的城里很热闹，有很多好吃的，怎么也吃不腻……”
玉凝香看着来往的路人，怔怔出神道：“卿姨还经常用神识观想出人类城池给我看，那城内的景象，就和这里的一模一样。”
顾秋看了看四周，突然有点后背发凉，她一直没忘记自己是在别人的梦里，这种离奇的经历让她一直很紧张。
玉凝香依旧沉浸在回忆里，没有注意到顾秋的反应，继续道：“后来卿姨渡心魔劫失败，一直到我做了族长，我问了族内老人，这才了解到卿姨的心魔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顾秋下意识问道。
“秋妹妹这么好奇？”
玉凝香突然扑哧一笑，看着顾秋，笑吟吟道：“卿姨年轻的时候，有一次下山历练，遇到了一个来自人界的人族修士，他们结伴游历了一段时间，一来二去便有了感情。”
“那人类修士给卿姨说了很多人界内的东西，让卿姨很感兴趣，甚至要随那人离开妖界，一起去人界。”
玉凝香眼里的追忆之色褪去，道：“卿姨的天赋很高，被族内寄予厚望，她要离开妖界，族内那些大妖自然不愿意，他们私下里找到那个年轻人，说明了其中利害，又是威逼利诱，想让他离卿姨远点。”
“那个人类修士没有答复，只是说要问卿姨的想法，让她做决定。”
玉凝香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当时有一个族老觉得区区一个人族修士不知好歹，很是愤怒，便设局害了这人的性命，对当时的狐妖一族来说，要一个外来修士的性命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顾秋默然，这被害之人和她都是人族，此时听来，让她心里颇不舒服。
玉凝香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摇了摇头，道：“后来卿姨不知道从哪明白了事情真相，她很冷静，像没事一样回到了族里，潜心修行，修为突飞猛进，族内大妖很高兴”
“直到卿姨做了族长，有一天那个设局的族老死在了祖地里，死状很惨，所有族内大妖这才明白卿姨其实一直都没有放下。”
“我妖族讲究睚眦必报，实力为尊，而且本就是他们理亏，所以没有大妖敢提这件事。”
玉凝香的脸色恢复平静，道：“但心魔的种子也在卿姨的心里种下，最后在她的心魔劫里显露。”
了解了事情原委，顾秋眨眨眼，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些本就是些陈年往事，我今日来，也是为这件事画上个句号。”
玉凝香哑然失笑，站起身来，朝着顾秋伸出手来。
“做什么？”
顾秋有点不明所以，但看玉凝香丝毫没有解释的想法，她犹豫片刻，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当然是逃了！”
狐妖族长嫣然一笑，拉着顾秋便往外跑：“我可没有钱会钞！”
顾秋被她拉着走，只觉得万分荒诞，但她转念一想，发现自己两个都是外来神魂，又不能动用神识力量，好像确实只能跑路。
玉凝香跑过一条街，见后面没人追过来才停下脚步，她拍拍衣袖，很是得意，道：“好了，秋妹妹，现在我们可以去找卿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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