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帧一年,五月二十三日,小雨。
“梁先生死了。”
“死了?”
“死了。”
“……革新派做的?”
“革新派没有这个力量与胆子。”
“那是谁?”
“传闻都在说是的妻子的家人。”
“什么?他和妻子不是很相爱吗?”
“是他的结发夫妻。”
“什么意思?”
“他藏在墙里的老婚契被扒了出来。他从前有个婆娘,因为梁先生不喜欢她,但还是善待她,她最后还自杀了想抹黑了梁先生。”
“他那家人是什么人?凭什么敢杀梁先生?”
“不知道,像只是平民,他们家的大儿子杀了梁文超先生后在城外一棵树上吊死了。”
“吊死了?便宜他了,就应该把他抓起来日日夜夜挖他的肉,拆他的骨!”(捶桌子)
“老家的那老两口,被人堵了还哭着喊着说不知道,被人活活打死也不认罪。”
“嘴还挺硬,这一家真没个好东西。”
“可不是嘛。”
……
……
……
“先生们对这次的事怎么看?”
秦月将五个人招待到家里讨论。
“那当然是极好的,梁文超这个老东西对你我的阻拦与污蔑,让他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钱德近很高兴的说。
“我认为,大学所有的人应该和这件事撇清关系,不能让人怀疑上我们。”
胡嗣只是这个态度。
“希之兄,身正不怕影子斜,本就和我等没关系,为何要惧这子虚乌有的事?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想着极力撇清。”
李守一不满的评价到。
“乃常兄,希之兄,不用为此争论。那些保皇派一直想给我们扣上各种各样的帽子,我们不应该为这种事纠结。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应接对方的口诛笔伐并强力的反击回去。”
陈仲景缓缓安抚着两个人。
只有周令飞沉默不语,看着他们只是辩论这些,叹了口气,无奈的狠。
“我倒是觉得很可悲,那邸报里写的明明是梁文超对前妻始乱终弃,将其逼死。现在传着传着倒成了他前妻全家的错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思考了一下,尴尬的挠挠头。
“所以,我们才要革新文化。将这些满身腐朽的人给洗干净给晒干了。”
秦月拍了拍周令飞的肩膀,好像是有安抚的意思,然后接着说。
“梁文超死了,肯定会有别有用心之人借题发挥给大学的先生们与学生们扣帽子,不容乐观,各位先生们……最近还是尽量不要随意外出为好。”
说完看了看五个人的脸色,没人有不满的表情。
“秦兄的意思……莫非是停课?”
“不,停课更会让对方抓住抹黑我们,我们不能有太大的反应,别人问起来时我们应该坚持立场表示梁文超死的好,而不是惺惺作态表达惋惜。”
“表示他死得好?这是为何?这样不会引起保皇派人的愤恨吗?”
胡嗣惊讶的问到,他没想到这么偏激的办法。
“就算默不作声,他们也还是会借题发挥给大学扣帽子,到时候绝对会演变成是革新派雇人暗杀梁文超。”
“待到那时,官府三天两头来让我们停学接受检查,毕竟我们的势力还并不大,只能仍他们祸害。与其被祸害了根,不如只是让他们骂。”
秦月说到,又问了句。
“各位先生以为如何?”
陈:“我同意。”
李:“我也同意。”
周:“可以,不如只是让他们骂。”
钱:“要是怕他们骂我也不会坚定革新文化了,让他们随便骂,我骂回去就是,我也同意!”
胡嗣咬着指甲盖思索一番,犹豫不决的但还是跟着说。
“我也同意。”
“既然各位先生同意,那就这样做吧。”
推开书房的门,外面的毛毛雨还没有停,漫天都是灰蒙蒙的,没有一些生气。几位先生也都告辞了。
看着天,真是蒙的慌,让人不自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拿起油纸伞。
“要出去吗?”
秦婉儿放下手里的水桶,问了一声。
“嗯,今儿有我的课。”
“我陪你去?”
“也好。”
……
……
……
“听说了吗?那个李若娴。”
“李若娴?哪个人?”
“你没听说吗?就是害了梁先生那个女人。”
“害了梁先生的女人,杀害梁先生的不是一个男的还吊死在城外了吗?”
“嘿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
“你说哪个呢?真不知道。”
“就那个梁先生第一个婆娘,那婆娘当初家境不好,和梁先生结婚了后,到底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她对梁先生起了歹意。”
“有这种事?”
“可不怎么的,梁先生到底还是好心,只是和她离了婚。直接对外宣传他的第二任妻子才是结发夫妻,不让她被万夫所指。”
“就这么好心的人就这么没了,唉。”
“还没完呢。”
“还没完?”
“这刁妇硬是吊死在了梁先生家院里,像抹黑梁先生。”
“她怎么敢?真是歹毒,太歹毒,怎么有心思这么毒的人?”
“据说她还给远方的家里人书信了一封,说是梁先生害了她的命,你说说,她怎么敢的?”
“真是恶人先告状,这等人要我遇上我定活剥了她。”
“然后她家里人也真不是东西。”
“她家里又怎么?也是,能养出这种女儿家里人也不是什么脑袋清亮的东西。”
“你刚刚说的那个吊死在城外的。”
“咋了?”
“那就是那个刁妇他哥哥。”
“什么?什么!真是一家畜生!”
“真可惜了梁先生,不想让她被千夫所指,却被这刁妇给害了。”
“好在今儿扒了出来,梁先生还是太心善了,被这等恶人最后害了性命。”
“唉,可惜,可惜!”
“可惜梁先生了……”
……
……
秦婉儿听着路上两个人在聊天,冷笑一声。
“唉,这世道,是真烂透了。”
秦月摇了摇头,秦婉儿搀着他,他连续好几天没睡好走路有些轻飘飘的。
“一直都烂,只是你把人想的太善了。”
秦婉儿没有看着他,盯着那两个人;那两个人越说是越起兴了。什么浸猪笼,什么满门抄斩。
“烂的是世道,人只是缺乏正确的引导,人心不是全恶的。”
秦月摇摇头,或许在嘴硬,或许是还是不敢相信人的真性。
“嗯。”
秦婉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答应。继续盯着那两个人张牙舞爪的样子。
煞是可笑,像戏里的丑角儿般可笑。
虽然可笑,但是也只能由着他可笑去。
可惜可笑,这天下的这般的可笑多的狠。
“婉儿……”
秦月想了半天,纠结的开了口。
“嗯?怎么啦?不舒服吗?”
秦婉儿立刻扭头担忧的看着他。
“不是……我在想,人真的有那么恶吗?”
听到这话,她略有心安,笑了笑。
“当然,人都是这样,不尽是你这样。而且,纵使是你,也会被人逼得恶起来不是吗?”
秦月低头想了想,无法反驳。
“但是人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不是吗?”
他又问了一句,将衣服拉紧了些。虽然夏天了但这雨下的还是让人发冷。
“或许吧,只能说恶的人永远都会有,不会改变,但是我会在人的恶里尽量保护你。”
她一只手拿过油纸伞,另一只手将他往怀里抱的紧了些。雨彻底淋不到他,但略微打湿了她的肩膀。
蒙蒙细雨,她护着他,慢慢的往学堂的方向走去。
……
……
……
“梁先生死的真可惜。”
“梁先生?哪个梁先生?”
“梁文超先生啊。还能有哪个梁先生?”
“啊?啥时候的事啊?”
“前天的事儿,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
“没听说过啊,梁先生好好的怎么就没了?”
“被奸人杀害了!”
“什么?谁这么大胆子?这种人应该全家抄斩!”
“都死了,奸人被查到就被人把全家都打死了。”
“哦,死得好,死得好!”
“据说是什么梁先生的第一任妻子,想害梁先生不成就出去做娼妇,想以此抹黑梁先生。”
“什么?这也太恶心了吧!”
“多半是她娘给她遗传的,说不准她都不是她爹的种,是她娘在外面带去的野种。”
“不是没可能,能教出这种女儿当爹当妈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可恨的就是她那个哥哥。”
“她哥哥怎么了?”
“就是她哥哥杀害了梁先生!”
“什么?怎么会有这等贼子!就应该挖他的肉,拆他的骨!”
“可惜。”
“可惜什么?让这混账逃了?”
“不,这家伙杀害了梁先生,第二天被人发现吊死在了城外边。”
“可恨,真是便宜这混账了。”
“确实啊,这该死的家伙居然死的这么轻松。”
“他怎么敢做出这种事的?”
“据说是他和他那个娼妇妹妹李若娴有那种关系。”
“哪种?”
“就是那种,一男一女。”
“靠,太恶心了吧!狗男女!”
“确实恶心。”
“那个娼妇呢?”
“被梁先生休了之后吊死在梁先生家的院子里了,死了还要抹黑梁先生。”
“真该死这对狗男女!”
……
……
……
二人到了学堂,收了伞。
“你的袖子淋湿了!”
“没事儿,我又不像你。”
“你这,你这一定冻坏了吧?”
“不冷。”
“骗人,淋湿了这么一片还不冷。”
“抱着你挺暖和的。”
“……讨厌,不正经。”
他无奈的戳了戳她的脑门。
“好啦,我们的秦先生该去上课啦。”
“贫嘴,你都来了,要听听我的课吗?”
“不用了,我溜达一会等你下课就行了。”
“好吧,我走了昂。”
“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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