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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对峙

第十五章 对峙

麻烦了,牧牧怎也没想到,帝国的火之圣女竟直接到场,而且还盯上了装着他本体的木箱子。

虽然牧牧很感谢火之圣女替他转移了注意力,但这绝不会成为他交出木箱子的理由!

与此同时,火之圣女继续威胁道:“怎样~~愿意把那个木箱交给我了吗~~~”

对此,冒险者和镇民们陷入了犹豫和恐慌。

之所以犹豫,因为火之圣女的确很美丽,似花也似火焰,总之比他们一生中见过的少女都要美,总之对男人来说,美人计的确很管用。

之所以恐慌,因为他们都认识这人。

梅菲斯帝国的火之圣女是实力达八阶的至强者,也是“圣火”的支配者,拥有无与伦比的火焰法术,因此哪怕是四名同为八阶实力的大魔法师,也不一定能敌得过火之圣女。

就战略意义而言,火之圣女一人便能胜过百万人的步兵军团。

显而易见,只有百人左右的有等级冒险者和镇民民兵,他们不可能是火之圣女的对手。

但即便如此,即便他们犹豫而又恐慌,即便这些人明知敌不过火之圣女,他们也还是毅然而然地守在了木箱前。

因为对他们来说,那位不顾一切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中拯救的灰发少年,有着在一切之上的价值,他们愿意为此人赌上性命。

于是他们中的领袖就此高声:“这是牧牧先生的东西,他是我们的英雄!”

“我们不会,也绝不可能把英雄的东西让给你这强盗!”

在领袖发声后,陷入了动摇中的众人纷纷醒悟。

他们回想起他们自己是为了支援牧牧才前来此地的,并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觉悟如此崇高的他们,怎会因敌人的恐吓就退让呢。

于是众人群情激愤。

“没错~没错!”

“知道了的话就赶紧离开!”

对于人们过于英勇的反应,火之圣女有些意外。

但她并不在意,毕竟世间有很多事需要的不是勇气,而是力量。

于是她微笑道:“嗯呵呵~~既然不肯听话,那就只好请你们死在这里了~~~”

宣言罢,火之圣女以权杖杵地,这是火之圣女独特的施法方式,她能以权杖响起的声音取代咏唱,进而实现瞬间施法。

于是,在权杖敲击红毯地面,一道清脆响声过后,火焰化成的红毯其上方顿时浮现出了三颗火焰球。

这三颗火焰球别看小,实际上每一颗都威力惊人。

随后火之圣女就像击打冰球般,她将权杖轻轻朝前一挥,三颗火焰球当场飞向众人。

可以断言,如果没有人来救他们的话,这群镇上的热血汉,他们定将因这三颗饱含庞大玛娜能量的火焰球,而当场化成一滩焦炭。

于是,为了避免这样的下场,某位英雄少年在关键时刻登场了。

牧牧以足以划破大气的惊人速度,风急电掣般地,从侧面华丽地切入了现场!

随后,一瞬挺身到众人面前,直面三颗火焰球。

然而这三颗因过于接近,早已处在即将被引爆的临界状态,无论牧牧对它们做什么,这火焰球都将在下一刻当场引爆!

但这正中牧牧下怀,于是他当机立断,立即施展专属梦境能力《慈故能勇》!

《慈故能勇》是5米范围的短距离梦境能力,持续时间5秒。

虽然范围和持续时间都很短,效果却很强大,能依靠准确的想像来影响现实。

也就是说,一旦施展,牧牧便能在5秒内对5米内,发挥心想事成的特殊能力!

而现在,牧牧所想的是“我能完美弹开这三颗火球弹”!

所以条件成立,梦境能力《慈故能勇》就此发动!!

牧牧一边将缠风的双刀挥向火焰球,一边大喊:“弹开吧!”

因此牧牧双刀挥出,就像完美全垒打的棒球手般,在一记双刀三连斩后,三颗火焰球悉数遭双刀上的风压所弹,被远远地打落到了远处的密林中,并于落地后引爆,当场卷起灿烂却又悚人的大型火焰旋风。

见此情景,众人纷纷心有余悸。

但心中的后怕很快被劫后余生,以及英雄登场的喜悦所冲刷。

又见是一名苍白气息的少年将他们拯救,众人昂然高呼:“噢噢!是牧牧先生!!”

“我们的英雄来救我们了!!”

“没错,我~二刀流剑士牧牧~~老子来救你们了。”

牧牧尽可能让自己显得霸气些,好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英雄特摄剧中的英雄。

如此一来,就能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从箱子上转移走了。

虽然过于刻意的表演会显得有些做作,现情况危急,谁又在意这么多呢?

而且事实上,牧牧成功了。

不仅小镇的人们注意力被他吸走,就连敌人的注意力也一样。

火之圣女投来了饶有趣味的目光:“嚯嚯~~你就是他们的‘英雄’吗~~?”

“但仔细一看,还真是位可爱而又帅气的少年呢~~”对方说罢,就此伸出樱舌,在樱色的唇边轻轻地添了一下,白皙的脸颊因此生出一丝红樱。

牧牧对此有自知之明,他知道朵洛莉丝把他在外貌上“想象”得太完美了,这点不时令前世只是一般帅气的秦牧感到为难,但现在的牧牧,他不介意利用这份完美。

因此牧牧随即尝试像韩剧里的帅哥那样。

少年当着火之圣女的面,摆了个帅气的姿势,帅气地撩了下额前的刘海。

摄人心魄地说道:“既然我这么可爱而又帅气,那能不能看在我是个美少年的份上,放过这些无辜的镇民以及我的财产?”

当然,牧牧说这些话只是开玩笑的,只是在试探对方的态度而已。

所以才没想到:“可以哦~~”

“什么?”牧牧有些诧异。

“我会放过那边的加雷亚人,还有你的木箱子~~只要你愿意当我的小情人的话~~♪”

显然,火之圣女已经被牧牧的帅气模样所迷惑了。

虽然牧牧为此感到得意,但他要当的可是冒险者,所以哪怕被人包养,也等到成名以后。

于是牧牧举起刀:“恕我拒绝。”

“啊啦~~还真是遗憾呢,我好不容易心动一次,你就这么玩弄我~~”火之圣女漂亮的脸蛋顿时黑化,同时她身旁的火焰烧得更旺了。

“既然你拒绝了我的爱~~”虽然火焰更旺,但话语冰冷无情,“既然如此,就只好请你变成焦炭了。”

语落,又是一记权杖杵地。

不过这时如涟漪般被激起的,不再是之前的三颗火焰球,而是汹涌澎湃的火浪。

尽管牧牧依旧可以凭《慈故能勇》击退这道火浪,但牧牧很清楚,这火浪是七阶法术《烈火骇浪》,绝不可能被五阶剑士的战技所击退。

不是说牧牧做不到,而是他施展《慈故能勇》是有原则的,所谓“ 原则”,为的就是不能在被其他人“察觉”到的情况下施展能力。

可怎样才能施展《慈故能勇》而又避免被他人察觉呢?

为此牧牧给自己定下两个原则——

其一,只要确保掩人耳目,就能随意施展能力。

也就是不被其他人看到就行了,只要不被其他人看到,牧牧想怎么做都行,所以在不久前和烈焰军团首脑扎哈德对战时,牧牧才会施展瞬间移动的能力,毕竟在场没有其他人。

其二,如果受人瞩目,就必须“合理”地施展能力。

所谓“合理”,也就是适当掩饰,不被人看出问题就行了,就比如先前的三颗火球。

虽然这三颗火球很厉害,是超越了五阶的法术,牧牧要不管怎么做都会显得“不合理”。

但因为火球看起来只是颗“火球”,所以“火球”被剑士的剑所打落,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看起来,是再“正常”而又“合理”不过的事情。

所以牧牧才敢在镇民们面前施展能力,毕竟根本就不会被察觉,当然,火之圣女会怎么想就不知道了,但牧牧也不在意就是了。

毕竟牧牧要在大多数人中提高名声,所以只要在多数人面前瞒天过海就行了。

只要等自己有了足够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这些少数派无论怎么说,都会被自己的意见所压制。

所以牧牧才敢坦然地在火之圣女面前施展《慈故能勇》。

但“火浪”就不一样了,毕竟剑士劈开“火浪”是完全脱离常识的事。

如果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到了这种偏离常识的事,那么牧牧的力量就会受到众人怀疑。

虽然这些人依旧会信赖牧牧,但如此一来,牧牧就会被认为持有特殊力量。

在这个世界,力量越是特殊的人就越容易惹上麻烦。

尤其是牧牧这种能颠覆玛娜体系的梦境能力,一旦遭受怀疑,便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这令牧牧在一瞬间陷入了犹豫。

我该如何是好?

是为救下这群镇民而继续施展《慈故能勇》,还是见死不救明哲保身?

如果选择救下镇民,虽然可以更有效率地打出名气,但“劈开火浪”一事肯定会受到怀疑。

如果选择见死不救,虽然可以守住秘密,但这件事肯定会成为冒险者履历中的污点,必定会影响之后的晋升,履历的污点也有碍于提升社会影响力,对牧牧来说同样也很不妙。

我该如何是好……少年就此陷入犹豫。

就在少年陷入犹豫而火浪又不断迫近之时,不远处传来某位少女的呼喊:“冒险者牧牧!!”

牧牧记得这声音,是葛兰德琳,而且看过去,的确是葛兰德琳。

这名圣少女正步履蹒跚地,朝着这边小跑而来。

这令牧牧一时感到困惑,毕竟她不是还昏迷不醒着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葛兰德琳的呼声也同样吸引到了火之圣女的注意。

见到本该死去的光之圣女还活着,她语气中的优雅和怡然消失了。

并于下一刻转变为如五月梅雨般的阴沉:“你是,加雷亚的圣女……”

随即,涛涛火浪顿时转变方向,在一个剧烈的120度转弯后,火浪顿时从本该吞噬的镇民等人转向了忽然现身的葛兰德琳,火浪汹涌地朝光之圣女席卷而去。

火浪席卷的速度异常惊人,才过去不到一秒钟,光之圣女就成了艘于火海中沉没的游轮,一刹那便被烧得连骨头都不剩。

对于这一幕,在场的镇民们哭喊道:“光之圣女大人不要啊!!”

而牧牧却不为所动,但不仅仅是这位身缠苍白气息的少年,就连火之圣女也一样。

火之圣女以饶有趣味而又不悦的口吻:“我记得加雷亚的圣女应该是被魔女夺去了双目才对~~”

“所以说,双目失明是怎么施展《光芒幻象》的?”

火之圣女所言的《光芒幻象》是五阶光系法术,是种能同时制造光和声的幻象法术。

因为是幻象而不是幻觉又是光系法术,所以须依靠精确的位置情报,需要进行极为精准的施法……换而言之,《光芒幻象》无法在失明状态下施展。

显然,刚才火之圣女火浪所击破的,不是本体而是幻象,击破的正是葛兰德琳所施展的《光芒幻象》。

就像火之圣女所虞虑的那样,《光芒幻象》是必须要靠良好视力才能施展的法术。

既然如此,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因为魔女已经把双眼还给我了。”此时的葛兰德琳,出现在了与火浪位置所相对的另一端,她如此凛然地宣言道。

此时的光之圣女身被火焰所缠,但却没有被火焰所伤,她只是在闪避时被火浪烧到了些衣服而已,因此她被烧到的地方,只有缠着双眼的布带而已。

束缚着光之圣女的黑暗,从此在余火中脱落了。

“因为魔女已经把双眼还给我了。”葛兰德琳如浴火重生般,她再次宣言道,气势也比刚才更足了一分。

这一幕令在场镇民相当振奋:“噢噢!圣女大人还活着!!”

于红毯上玉立的火之圣女,不悦地望着被众人所簇拥着的葛兰德林,她柳眉微微发皱,这让她那令夏日灼阳也为之耀眼的美貌不经意地黯淡了几分。

虽然复明是事实,但火之圣女还是就刚才话发表质疑:“这不可能,魔女都是贪婪的存在,怎么可能把夺走了的东西物归原主?”

“因为某位英雄替我向魔女讨要回来了。”葛兰德林一边笑着说,一边不经意地将目光往牧牧的方向挪了挪。

牧牧没有回避这不经意地审视,只是看了眼那双蕴含着黯淡金光的璀璨双眼,然后回过头望回前方不远处的火之圣女。

对此,火之圣女亦饶有趣味地看向牧牧,并重新审视道:“原来如此,英雄吗~~”

然后望向葛兰德琳,望向此人那双蕴含着黯淡金光的璀璨双眼。

显然,这双明亮的双眼,对于火之圣女来说,只会令她的胜算变得黯淡。

毕竟本已失明的光之圣女恢复了光明,那么梅菲斯对加雷亚的威胁便毫无意义。

虽然现在光之圣女体内的玛娜经过一轮消耗已不充沛,自己使尽全力的话,的确可以将光之圣女就此击败。

但在场的不止有光之圣女,还有位实力不明的白发少年。

就像牧牧所觉悟的那样,从之前三颗火球被击飞的那一幕开始,火之圣女早就看出了问题。

首先,那三颗火球不是普通的《火焰球》,而是比火浪《烈火骇浪》阶级还高的七阶法术《炽热温床》,之所以对一群普通人用这种法术,是因为火之圣女想把他们连同那个木箱子一起消灭掉。

因为那个木箱子很让火之圣女感到不安,她说不出这种不安究竟是什么。

就好像里面藏着一个远在她之上的高次元掠食者,也就是所谓的“魔女”,但魔女都是些自视甚高的孤高存在,会委身藏匿于这种地方吗?

无论如何,火之圣女有《圣火法印》,只要一发高阶火焰法术过去,就没有她烧不掉的东西。

然而少年的忽然登场,却将火之圣女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而且在少年登场后,火之圣女还感知到了少年和木箱之间隐约存在着某种连接。

她不清楚这种连接是什么,莫非木箱里的存在增幅了少年的力量吗?

总之,怪异的事情太多了。

火之圣女思罢,又看了眼不远处已做好迎击准备的光之圣女和灰发剑士。

她望了眼这两人,又望了眼方才还晴空万里,此时却乌云密布一副要下雨样子的天空。

火之圣女优雅而又遗憾地叹了一声:“看来今天并不是个适合相遇的日子呢~~”

葛兰德琳向前踏出一步,凛然喝道:“你这懦夫,打算逃走吗?!”

“嗯呵呵,葛兰德琳,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死板呢~~你这样是得不到‘幸福’的~~”

葛兰德琳不悦道:“给我闭嘴,芙萝伦!”

说罢,她便举起右手,上方瞬间出现一枚巨大的光枪。

这是七阶光系法术《太阳巨枪》,拥有威力惊人的光属性破坏力,所以这一发只要命中,哪怕是火之圣女也会受到不小的伤害,而现在葛兰德琳视力恢复,她有把握能百发百中!

然而,就在葛兰德琳将要掷出这枚光枪之时,牧牧抓住了她的右手,并阻止了她。

牧牧请求道:“圣女,别这样,放她走。”

少年力气出奇地大,葛兰德琳有些惊愕地侧过头,问道:“冒险者牧牧,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我放帝国的圣女走?!”

牧牧轻轻地摇了下头,解释道:“我知道你们立场敌对,但你有想过吗,如果帝国的圣女死在这里,王国会面临什么后果?”

葛兰德琳诧异道:“你说……后果?”

尽管葛兰德琳不是粗神经的人,但她很多时候就只是个工具人,不会去想国家高层所想的事,而且她也不是很感兴趣,即使她真心喜爱这个她所有能力保护的国度。

牧牧分析道:“火之圣女应该是在烈焰军团全灭后出动的……”

但又摇了下头:“不对,应该是所有侦察兵团都失去联络后。”

双眼目光此时无比冷峻:“所以帝国的皇帝才派她来此地的。”

恢复视力后,葛兰德琳不是很敢直视此时少年的脸,双眼也是。

所以她低下头试问:“所以,如果我们在这里把她杀了……事情会怎样?”

牧牧说道其中一个可能性,尽管如此语气却十分无情:“恐怕梅菲斯帝国的皇帝就会向帝国军下令,命令他们向加雷亚全面进军。”

葛兰德琳难以置信:“怎会这样……”

听完少年的发言,火之圣女芙萝伦笑盈盈地向后退了一步:“没错~~不愧是被加雷亚圣女视为英雄的少年,头脑就是灵光呢~~”

牧牧这时松开葛兰德琳的手,向前走了两步,举起长刀指着芙萝伦。

少年冷冷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的称赞,给我赶紧滚。”

“嗯呵呵~~你真有趣,不过是仗着葛兰德琳的威风,就敢对我说这种话,你真大胆呢~~”

“别误会了。”

“哦呀~~?我误会了什么。”

“我仰仗的不是他人的威风。”

“那你仰仗的是什么~~?”

少年此时眼神冷彻而黯淡:“我心中的‘正义’。”

随着少年凛然宣言的落下,天空顿时一声惊雷,早已乌云密布的天空随后下起绵绵细雨。

芙萝伦不知是不屑还是不信地,冷声道:“呵……正义吗。”

她就这样审视了少年好一会,然后芙萝伦转过身。

她先是向众人道别:“再会吧诸位~~”

然后侧过头望了眼少年:“狂妄的少年,但愿下次见面时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狂妄,不然……你就没有被我调教的价值了呢~~”

向牧牧留下意味深长的话语后,火之圣女就此于火焰中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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