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咏调。
如果光听名字的话,肯定无法将这三个字将料理连接在一起。
甚至叹咏调原本的意思便是舞台之上的独唱之曲,是以音乐的形式抒发奏者感情的曲调之一,与料理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哪怕半毫的联系。
本该是如此。
但谁叫创造了这道料理的人是安图恩呢?
虽然说当时赋予这道料理名字时的想法与思量安图恩也差不多是完全想不起来了,但是还有一点他是绝对记得很清楚的。
那就是这道料理的真正名字————‘充满了荒谬与悲哀的叹咏调’。
每当安图恩回忆起这个足有十二个字的料理名时,他的心中总是会没来由地涌出一股莫名的悲哀之意。
但同时,他本身也十分地喜欢这道料理。
这也是安图恩为什么会对‘叹咏调’如此执着的原因了,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对这道料理又爱又恨。
当然,这算是题外话了。
安图恩想要弄清楚的是,在过去,自己究竟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创造了这道料理呢?
自己当时究竟是在为了什么而感到悲哀,现在又为什么一想起这个料理的名字心里的悲伤依然存在。
既然这悲哀如此强烈,那自己又为什么会完全想不起有关于这悲哀的任何细节之处呢?
那么如果,自己把‘叹咏调’给制作了出来,或者说是直接品尝了叹咏调的味道之后,自己会不会有机会想起来些什么呢?
安图恩现在所期待的便是这个了。
将手里的月菇轻轻地放在料理台上,安图恩看着月菇上的菱形斑点,陷入了对制作叹咏调的具体过程的回忆之中。
叹咏调的正体是一份浓汤。
所需要的主要食材是月菇、豆腐、以及肉。
其中豆腐的需求可能并不是特别的严格,肉的话安图恩则是比较习惯用飞鸟的胸膛肉。
先将豆腐与胸膛肉一齐切成小块。
再起锅,燃火,将火焰控制在能够恰好燃烧到锅把手的下方三寸的位置之上。
随后铺油,先用锅底的燃焰将油烧至滚烫,再在热油上适量的撒下一些蔬菜的碎叶。
等到这些碎叶开始因温度而微微蜷缩的时候,把先前准备好的豆腐与肉块放进锅里。
再放入各种调料与水,静静等候火煮至水沸腾。
这个时候再把月菇切碎,尽可能地切成方形的碎块,将一半的碎块投入锅中。
随后便是适量的牛奶,胡椒粉,以及辣椒。
因为豆腐与肉在菜叶的中和之下味道会相对的清甜醇厚一些,如果是以牛奶中和沸水的话,那么汤的味道也会朝着浓郁的方向发展。
而在安图恩的记忆中,月菇的味道是苦的。
并且还是很刺激性的,就像是某种不干净的污垢一般让正常人食用后便会立马吐出来的苦味。
所以对于‘叹咏调’来说,月菇与其他食材的比例是十分重要的。
若是月菇的分量在整个叹咏调中所占的比重过大的话,那么整个叹咏调的味道便会变得极苦无比。
若是其他食材的分量压过太多月菇的分量的话,那么月菇的分量就会被覆盖下去,使得以月菇为主的‘叹咏调’变成一份普通的蘑菇浓汤。
叹咏调真正所需要追求的,是在其他食材的香醇与美味之中依旧能够尝到来自于月菇与胡椒的苦与辣味。
这其中的程度哪怕是安图恩在把握的时候都需要聚精会神,小心谨慎地在心中算出这样一锅‘叹咏调’所需要投入的月菇与其他食材的分量究竟多少才行。
从料理台上拿出一根小小的勺子,安图恩一手平稳着锅,一手握着勺子,将勺子投入锅中搅拌。
直到整个锅中叹咏调的各种颜色彻底混合,安图恩这才把勺子从锅里取了出来,然后缓缓地将勺子送入了嘴中。
入嘴先是来自于牛奶与胡椒的醇厚风味,之后再是豆腐与鸟类的胸膛肉混合的鲜香。
可等这鲜香触底,在口腔中弥漫而出的便是月菇淡淡的苦味与胡椒的辣味相互交杂的味道。
这味道并不让人讨厌,反而在口腔中会有种回味无穷的奇妙感触。
但,这就是‘叹咏调’了吗?
不,还没有。
真正的叹咏调理应是,让生灵在享受来自于各类事物美好的同时,仍不忘记藏匿在阴暗月色下的痛苦的料理。
安图恩想起来了。
自己当时在创造‘充满了荒谬与悲哀的叹咏调’时的心中所想,以及自己希望能够通过‘叹咏调’这道料理所表达出来的意愿。
承载了安图恩当时几乎所有的悲哀的意愿。
‘这个世间有人甘亦有人苦,也自然有人从甘至苦,有人从苦至甘,而不论是通过怎么样的方式如何得到的甘,都务必不要忘记曾经所经历苦或是亦有人也在苦。’
在享受美好之际也不要将世间苦楚彻底忘去,这才是安图恩当时的心中所想。
也就是安图恩当时所有悲哀的真正缘由。
轻吐出一口浊气,安图恩将手中的勺子放到了一旁,神色有些复杂。
为什么,自己能将这么重要的想法给忘记得如此心安理得呢?
眨眼,感受着自手中锅传来的炽热温度,安图恩合上了嘴,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现在是在制作料理中,哪怕有再重要的事情也不能影响到料理的诞生。
于是安图恩从料理台上拿起了一枚鸡蛋。
只是从很普通的鸡身上生下来的很普通的鸡蛋,并不是什么高贵华丽的特殊食材。
这枚鸡蛋,即是‘叹咏调’的最后一环了。
普通的鸡蛋谁都吃得起。
并且不论是贵族也好,还是平民也好,大抵也谁都吃过这样的鸡蛋。
所以在安图恩的眼里,这小小的鸡蛋便代表着‘平凡的生活’。
握住鸡蛋,将相对宽大的头对准了手中锅的边缘,安图恩挥动手臂,将手中的鸡蛋轻轻地敲击在上。
咚,咚,咚————
并不是很大的声音,鸡蛋的外壳也随着这三下敲击开出了一道如同树干般的裂纹。
安图恩的手掌发力,整个鸡蛋的蛋壳便以这些裂纹为中心开始朝外扩张。
于是蛋壳上的裂纹愈来愈大,直至其中的淡黄蛋液如同流水一般涓涓流入了盛着叹咏调的锅中。
也许是因为火焰的影响,这些金黄的蛋液很快地便与叹咏调的汤水开始融合。
接下来便只搅拌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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