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的房间里，沫柒一个狐静静的蹲在桌子底下。
她端着碗，陷入了沉思，为什么她这么倒霉，在狐生的尽头还要遭此一难。
要是阿晴在这里的话...
沫柒扯了扯脖子上皮质的项圈，泪珠又开始积聚在眼眶里。
“小家伙。”
突然，沫柒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头顶上方传来了一声叫唤。
沫柒害怕的往桌子里面缩了缩。
“是谁在那里？”
“小家伙，别怕，老夫和你一样，也是被他们送到这里来的。”
沫柒的狐耳抖了抖，她抬头隔着桌子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淡红色的眼睛里有着疑惑。
“老夫，已经在这里被困了一年多了。”
“你是谁？”
“哦，抱歉，小家伙，老夫忘了自我介绍一下了，咳咳，老夫是古河里最长寿的鲶鱼王，你可以叫我鱼老。”
“鱼老？”
沫柒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扶着桌沿探了探头。
“小家伙，你是哪一族的后人？”
鱼老在桌子上的鱼缸里静静的漂浮着，一双混浊的鱼目细细的打量着沫柒漂亮的脸蛋。
“我吗？”纤细笔直的手指指了指自己，沫柒歪了歪头说：“灵狐谷媚狐一族。”
“媚狐？”鱼老的尾巴摇了摇，在水里沉思了一会。
“那可是一个久远的种族了。”
沫柒点了点头。
“老夫在昏睡前，曾有幸见到过，媚狐一族来古河里捕过鱼，她们可是天生的捕鱼好手...”
“嗯嗯。”
沫柒点了点头，并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你见过我的族人吗？”
“嗯，很久以前了。”
鱼老的语气充满了沧桑感。
动了动尾巴，沫柒爬到了桌上，跪坐到桌上，从鱼缸上方对着鱼老问：“你知道她们都去哪了吗？”
鱼老看着在鱼缸玻璃上放大了的沫柒，眨了眨眼睛：
“大概都回了起始之地吧。”
“起始之地？”
“是的，一切生灵诞生和陨落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的这些？”
“活的久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沫柒晃了晃脑袋，“为什么我不知道？”
“......”
鱼老沉默了，扭了扭身子在鱼缸里游了几圈。
“欸？为什么不说话了？”沫柒敲了敲鱼缸。
鱼老抖了抖鱼鳍。
“我回来了。”
屋外传来扭转门锁的声音。
萧雅芝推开门，提着一捆药材进了屋，视线看到沫柒正背对着跪坐在她的鱼缸前面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
。
她想招呼一声，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喊什么，憋了好一会，她想到了一个好称呼。
悄悄的走到正在敲鱼缸的佳人身后，萧雅芝小声喊了一句：
“小狐狸？”
正在黑暗中逗鱼的沫柒狐耳一抖，转头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但却只有一瞬间，绽放的笑颜很快就黯淡下去。
但哪怕只有一瞬间，也足以震撼萧雅芝一整年了。
“好...好美，小狐狸，你能再给我笑一笑吗？”
“不要叫我小狐狸！”沫柒挥手想挠萧雅芝，但因为看不见，所以挠了个空。
“那我喊你什么？”
“别喊我！”
“那可不行，我要喊，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一直喊你小狐狸。”
“小狐狸，小狐狸，小狐狸...”
萧雅芝无所谓，她就耍无赖。
沫柒听的恼火却又那她没办法。
“东方柒！你喊我这个名字好啦！”
“东方柒？嗯嗯，很有南方人的感觉，你是不是从南边来的？”
“你管我！”
萧雅芝被沫柒堵住话题，但她也不生气，自顾自的拿起草药，起身去了火炉边。
升起火焰，她坐在炉子边，扇着扇子，开始准备熬制草药。
余光却一直盯着跪坐在鱼缸边的沫柒。
“那条鲶鱼，你很喜欢吗？”
“...”
沫柒不搭理她。
“那是一条鲶鱼怪，村民们挖河渠时把它从已经干涸的河床里给挖了出来，听说是因为被挖出来的时候它开口说了话，骂了别人娘，所以就被村民们当做妖怪给送到了我这里来。”
“...”沫柒依旧不说话，一副兴致怏怏的样子，但她头上不停抖动的狐耳和背后轻轻摇晃的尾巴。
让萧雅芝看出了她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但其实自从它被送来我这到现在它一句话也没说，我都在想是不是他们听错了，其实它就只是一条普通的鲶鱼也说不定。”
“...”
“我看你对它很感兴趣的样子，是不是想吃了，我记得狐狸好像都挺喜欢吃鱼的吧？”
萧雅芝笑了笑，看着烧到沸腾的锅子提议到：“反正火我都架好了不如今天就把这鲶鱼给突突了，给你加个餐。”
“卧槽！”
她话音刚落，屋里就突兀的出现了一个老男人的声音。
“小柒？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萧雅芝坐在炉子边疑惑的向沫柒这边探头，她好像听到了什么。
沫柒咳嗽了两声，用很深沉的语音答到：“是我。”
“是不是炉子的烟大了，有点呛喉咙？”
沫柒背对萧雅芝点了点头。
“没事，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萧雅芝拿起一株草药用手指碾碎，加进不断沸腾的药汤里。
沉默了一会儿，萧雅芝用余光看了看还呆坐在鱼缸旁的沫柒，她想了想再次找了个话题：
“小柒，你是什么种族妖怪呀？”
“我不是妖怪...”沫柒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委屈。
萧雅芝用滤网过滤掉药渣转头看着狐耳狐尾的沫柒，奇怪的问：
“你不是妖怪？”
“我是仙人...”沫柒把手指伸进鱼缸里戳了戳黏滑滑的鲶鱼。
“仙人？哪种？”
萧雅芝更迷惑了。
她可不知道有哪种仙人会用牙齿和爪子伤人。
“狐仙...我是很厉害的狐仙，在以前...”
“哦。”萧雅芝笑着点了点头，她全当这是沫柒在给她开玩笑。
“你也不相信我吗？”沫柒的情绪有点低迷。
“我信，我当然信，狐仙大人，还请喝下小人亲手熬制的这碗汤药吧。”
见药汤清了，萧雅芝端起碗小心翼翼的送到了沫柒嘴边。
沫柒微微扭头面朝向了碗这边，她以为沫柒是要喝了。却没想到沫柒只是小鼻头轻轻的抽动了两下，便皱着柳眉撇开了脸。
“我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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