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啊。”蹲在地上抬起头，佐伊注意到莫丽娅似乎没有什么攻击意图，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管是照亮神像的光亮，还是让这里看起来有光的光亮，都来自于天顶上那些发着奇特白光的不规则石头。不过莫丽娅没思考这个，而是继续问了一些非常现实的话，比如：
“我住在这里要交钱吗？”
“平时你怎么出去啊？”
“厕所在哪里？粪便怎么处理的？”
“吃的喝的在哪里？需要买吗？买的话一般去哪里买？”
“垃圾怎么办？”
“游荡者到底干点啥啊？”
……
诸如此类。
一般而言呢，成年人的大腿都会和小腿有这么明显的界限，不是说有膝盖这个结构，而是说呢，成年人的大腿和小腿比起来会更富有特点，男性的会比较粗壮，女性的会比较圆润。但随着年龄的减小，少年少女们的大腿会比成人更稚嫩一点，但还是会保留各自的性别特点，好歹到了身形开始改变的年纪，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但是！倒退到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你会发现他们的腿上下几乎是差不开多少的！
因为年龄比较小，整个身体都非常的纤细，他们的大腿和小腿尽管生理上必定有区别，但并没有大龄人士那种变粗的小腿肚，大腿也只是顶着个大腿的名号而已，无论是粗细还是纤细程度都和下面没有太大区别。
也只有在这种年龄段，一个人才能在不被人觉得怪异和畸形的前提下拥有这样小巧的身体，并且男孩子和女孩子这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那么的软，那么的小，那么的无助。
这也是为什么教会的修道院那些终身不娶的神父们会些变态化身炼铜术士对那些可怜男孩下毒手的重要原因。
而现在，一个这样的小女孩就这么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没心思去扶从肩上滑落的衣带，苍白的肌肤在有些发黄的床单上十分晃眼。
她身体微微抽搐着，粉白的机场微微起伏，送出断断续续的喘息。一向调皮捣蛋活灵活现的天蓝眼睛现在似乎黑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神采。它只是机械地向上看，这么说也不准确，它的眼睛现在只是面朝上摆着而已。只有眼角不时顺鬓溜下的泪滴，才让这家伙有一丝活气。
佐伊现在状态很不好，这些要拜今天新人游荡者，啊不对，这家伙到现在也没答应真的入伙，这些要感谢那位灰发的来客，就是今天通过入门测验和面试的家伙——自称伊薇的莫丽娅·维洛切。
这就不行了，你们城里人果然还是太懒。
动动嘴皮子的事情，有这么累吗？
这孩子一定没当过童工，才回答几个问题就累得哭着去睡觉，真是太逊了。
而且自己是无知的、提问题的、有求于人的一方，这孩子才是占尽优势的上位者啊，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嘛。缺德一点的话，甚至可以以此为要挟打发她干这干那，每做好一件事回答一个问题之类的都有可能。就算这孩子什么都不说，莫丽娅也拿她没办法，头疼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莫丽娅想不明白，以这家伙一直以来恶作剧胡闹的性子，不想回答随便找个理由都行吧，甚至以她孩子的样子和跳脱的性格，不用想什么理由也是可以直接拒绝回答的。
但是，这家伙展现出一种意外的固执和坚持，一副只要莫丽娅问，她就一定回答的架势。而且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头顶这些发光的石头其实自己并没有什么发光的能力，只是通过某种方式传输了地表的亮光而已。当地表天黑的时候，这个地殿也会暗下来。不过还是不会伸手不见五指，只是这时候光源是什么就很费心思了，莫丽娅也不想去琢磨。
这个小家伙坚持赶在天黑之前，把莫丽娅住在这里需要了解的所有事情都和她讲了。问答的过程中，莫丽娅看见这家伙的神采越来越弱，演示和讲述的活跃程度也越来越弱，甚至后面，眼睛已经渐渐开始失去高光，甚至累得哭了起来。
看她这副样子，靠后的时候莫丽娅就已经不想问了，决定有些事情先凑合着，明天再说，怪可怜的。但是佐伊抹抹眼泪，拍拍自己的脸蛋说“我没哭”，强硬地要求莫丽娅继续补充想问的东西，拒绝停下来。直到莫丽娅知道一切在这里生活的事情，再没有什么可以问的。
干嘛这么拼啊？没有明天了吗？
莫丽娅并不明白，也没办法明白。按照了解到的知识提着佐伊拿来的发光石灯，照亮前往放水的道路，接着回来，准备睡觉。
天黑了。地表的黑天里，伸手不见五指这种事就不多，地下大概也被头顶的怪石传导了这种性质，因此即使没有石灯，还是能看见一点点东西。这个其实并不好，因为在这里完全暗下来的时候，那个游荡者之神的雕像，看起来……
确实怪瘆人的。
虽然面对未知的危险，莫丽娅会选择继续盯着看或用各种手段侦察，把它看破。但是，面对这种白天已经知道是什么玩意的雕像，莫丽娅是不打算继续看这个东西，任由受限的昏花视觉去恶心自己不是个好主意。
地殿除了靠墙坐着的雕像之外，还有一些桌椅和书架，不过都是石头做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地殿中央那一个特别大的石床，而且只有这一个。不过以大小而言可以排着摆至少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这样一来，现在独自缩在上面的小孩子显得特别小。
莫丽娅做了睡觉的准备，铺了布，在石床的边缘，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莫丽娅醒了，但这孩子没醒。
这是儒略历的1816年7月13日。
莫丽娅在地殿度过了平静的一天，什么都没发生。
食物这里是有的，不算莫丽娅大概够这小孩子自己吃一个多月，即使算上她，也离断粮还早。哪怕有着头顶上的导光石，地殿仍然有不少没发光石灯就没法通行的破地方，莫丽娅在这些地方逛悠了很长时间。
吃了午饭，佐伊还是没有醒，莫丽娅去叫她，怎么叫都没动静。莫丽娅用力掐了半天她腰间的软肉，但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办法，莫丽娅只好干自己的事去了。
现在，她正探索到一个奇怪的地方，自己的脚边是一个小小棺材的盖子。
遍地是紫色的石渣，石渣中央是好几个被拔出的木头橛子，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腐烂，还有被砸碎的一大块透明宝石。
仅靠俯视没法看得更好，沉重的发光石灯能看这么远已经是极限了。要想再看到更多细节，必须要走下去。
找了半天能上来的路之后，莫丽娅顺着那条路下去了，并没有直接跳。
碎裂的紫色宝石中央，有着一口侧躺着的棺材，背对着莫丽娅的方向，棺盖大概是上面那个。
远远地绕到棺材的正面，现在能看见里面的内容了，莫丽娅慢慢绕了起来，从她的角度看来，棺材似乎在旋转。
莫丽娅想过里面会是什么，可能是狰狞的死尸，可能是骨头架子，也可能是财宝，离谱一点，是没见过的神话生物也说不定呢。
但她猜错了。
棺材，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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