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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以身试险

第五章 以身试险

在“雪宫家”这个城府颇深的宅院里修养了一周,伤势缓轻了许多,至今为止仍然很感谢雪宫夜时先生,毕竟被他帮助已有两次之多。

疗养的过程其实也并不乏味,由于受伤的不便,每次的上药都是夜时先生亲自帮我涂抹药膏换绑绷带,以至于我总是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现在回想起来,幸亏当时他没有误解我的行为举止并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当然,我也从他那里了解了一些关于“魂使”的知识。

“每个魂使的能力都是不同的,变化有好有坏,有强有弱;能力体现的方面也会不同,既可以是性格也可以是体质;但同时,能力的诞生意味着某一方面的削弱。例如我,我的能力体现在第六感非常灵敏,可我的行动力比常人要慢;夜子则是反应比一般人快上很多倍,以此为代价的是情感的感知能力特别弱。因此,她的脸部表情不会有明显的波动,换一种说法就是——面瘫。”

“这样吗.......”

我无法想象连表情都难以表达于外的人是怎么生活的。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夜时叹了口气,解下了被染红的绷带,“我从来没有见过夜子微笑,明明长得那么可爱。”

对于雪宫夜时的发言我顿时想到这个人莫非还有什么独特的属性,比如,是个妹控?

腰间传来冰冷的刺痛,我皱紧眉头攥住了床单。

“那我的能力是什么呢?”

“从一开始见到你,你独特的气息便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气息与所有人都不同,是来自你体内最纯净、澄澈、无垢的灵魂。”

“也就是说,我的特能就是我那异常干净的灵魂吗?”

“就我了解,便是如此;但是,越是干净的灵魂则越容易受到侵蚀和污染,并且你还是这种‘灵魂出窍’的体质,得小心被恶意的鬼盯上啊。”

“嗯......”

洁白的布带一圈圈包裹住我的肚子,我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

“伤口痊愈的差不多了,如果需要,你还可以在这里再待几天。”

“不了,这一周给您添了太多麻烦,学校也落了太多课程,一会儿我就离开。”

“天色也晚了,执意回去的话就让夜子送送你吧,你一个人也不方便。”

“不、不必了。”我想起少女的睡脸,脸颊微微发烫。

“兄长叫我有什么事吗?”突然出现在拉门外的雪宫夜子把我吓了一跳。

“你看。”夜时盯着我的脸,扬起了嘴角。

“那、那就最后拜托一次了......”

我纵然垂下头低语道。

————————

我一步一步慢慢走着,并不是我想和清纯可爱、身高大概只有一米六五、本是面瘫却更像呆萌的白发妙龄少女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一点,只是为了防止走太快而导致的伤口恶化的可能性出现,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顺带一提,我可是有一米八的16岁男高中生。

我悄悄地打量着她的侧颜,路灯的冷光下,那晢白的脸庞更显稚嫩。

“请问有什么事吗?”她转过头看向我。

“不、没有什么。”我猛地板正身体,眼睛直视前方。

差点忘记她的反应比常人快这一点了,果然有特殊能力的女性不好相处啊。

刚刚的动作让我感到疼痛,轻按着腰部,我鼓起勇气开启了话题。

“话说起来,雪宫小姐也是学生吗?”

“目前不是。”

“目前......诶?是辍学了吗?”

“只是在办转学而已。”

“噢噢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那雪宫小姐......”

“第一,我是和你同龄的,所以可以不用敬语;第二,请注意你的伤口,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第三......”

雪宫夜子停下了脚步,回过神来,此刻我和她正在钢桥上,而钢桥的道路中央传来刺骨的寒气。

前方黑暗中藏着一个人影,发出诡异的笑声。

“野骨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我心底一颤,声音如此耳熟。

“第三,无论等会发生什么都要按我说的做。”雪宫夜子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索。

与此同时,我看见她的右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编织着乳白麻绳的刀柄。

————————

月光乍泄,通行桥上的二人精神紧绷,道路中央正散发着一股颇为恐怖的气息。

“野骨,等一下我去吸引她的注意力,你趁机跑走。”

一向冷静的雪宫夜子此刻声音却在颤动。

“那、雪宫小......同学怎么办?”

“不用管我.....”话音未落,数百条如触手般的丝线便从昏暗的尽头一涌而出,雪宫夜子迅速地拔出腰间的刀刃在空中挥舞,每一刀都洒出优美的雪花,切断迎面而来的丝线。

这便是雪宫家的剑技,“风花雪月式”。

细线纷纷在雪迹中散落,桥上缓缓走来一个少女。

“喂喂,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在‘全’的身边啊?”

空灵又阴森的声音夹杂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野骨全在原地无法动弹。

能力是灵魂的绝对纯净,负面是受诅咒影响更深。

“这就是,诅咒吗......”

一旁的雪宫夜子俯下身,一个健步朝她冲去。

“风花雪月,斩!”

伴随着金属沉重的摩擦声,双手中紧握的太刀全身充盈着飘动的雪米,下一刻,雪米汇聚在锋利的刀刃上发出雪白的光芒向少女的肩部砍去。

砰!

贯彻巨大力量的一击被密密麻麻的细线所组成的盾面轻松挡下,强大的冲击力把雪宫夜子振到十步开外。

“快跑!”

野骨全拖动僵硬的双腿奋力往身后的桥头跑去,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只是依靠着内心无限扩大的恐惧所激发的生存本能而奔跑着。

从少女背部冲出的线条再次被刀刃光滑的斩断,雪宫夜子蔚蓝的瞳孔投出坚定的光芒。

“不会让你得逞的。”

“啧,”少女面部逐渐狰狞,眼睛顷刻间充满血丝,“那就先解决你,杂鱼。”

月色之下,响起清脆的碰撞声。

————————

冷风灌入我的体内,肺部此刻就像一台短路的电冰箱,我可以感到身体的麻木与燥热,下半身渐渐失力,我停了下来。

“咿呀!”

近处突然传来尖锐的叫声,我抬起疲惫的脑袋看去,眼前,是一位身着便服的女性和她惊恐的表情。

“对、对不起,吓到你了吗?”我挤压着喉咙发出一些声音,但效果反而更加恶劣。

“你、你、你你你你你......”

我想起此刻的处境,再这样下去,这位女士也会受到波及!

“快!快离开这里!很危险!”我扯起嗓子喊道。

身后,咄咄逼人的威压直刺我的脊柱。

来不及了!

“全,找到你啦~”

我吃力地转动僵直的身体,惨白的灯光下,熟悉的面孔直冲神经。

“原钟......乐相。”

“哦?全竟然还记得?好开心!但是你偷偷跟别的女孩子唧唧我我的可就不好咯,虽然这并不是我的名字,所以还是得跟你说声抱歉呢。”

“什么意思?雪宫同学她怎么了?”

“哎哎呀,我承认她的确很烦人,但是在我对你的爱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啊!”

眼前的敌人很棘手,雪宫同学现在生死未卜,一旁的女生看来已经被吓得无法行动了,以我现在的身体情况,能带着她逃走的几率微乎其微。

“可恶!”我无力地咒骂了一声,“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靠近我?”

“虽然有点浪费时间,但看在你死到临头的份上就当作是你的遗愿了吧,”她背后杂乱舞动的线条反应愈加激烈,“如同你所看见的,我是名副其实的鬼哦,只不过在吞食了那个叫‘原钟乐相’的灵魂之后拥有了躯体,成为了‘壳鬼’而已,哦这么一说她好像也是个魂使呢。”

“什么时候......”

“诶诶?看她的样子,应该那个时候刚上完体育课吧,只能怪她运气不好呢,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我呢,”女鬼露出骇人的微笑,“当时她啊可勇敢了,一个劲想用那该死的灵符玩意把我杀掉呢,可是在她被我杀死的前一刻却说着‘谁来救救我’,真是个爱逞强的孩子啊。”

我无法接受这个怪异的事实,身边曾经那个特别温柔的女孩在经历了无比痛苦的折磨后,就这么死在了没有任何人发现的角落,甚至被夺去了姓名和灵魂。

“哦对了,那个晚上还有个胖子嘴里也是这么嚷嚷的呢,我嫌他太吵就把他掐死了,名字叫,曾嘉吗......”

怒意占据了我的大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断刃已经握于双手之间了。我的身体里似乎有一团燃烧的白焰冲击着我的心脏,汩汩冒出的蒸汽汇聚在无形的刀刃上,银白的锋芒刺破了死寂的夜晚。

“混蛋!”我嘶吼着朝她冲去,挥出全力的一刀,她抬起双臂接下了这一击。

好似灵魂的一次突进,我感知到我的灵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宛如撞上了另一个灵魂一般,我的脑袋一阵眩晕,随后便被丝线缠绕甩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她摇摇晃晃的摆动,“就是这无垢的灵魂啊!果然我深爱着你啊野骨全!”

杂乱的触手猛地爆发,汇聚成一个锥点向我刺来。

“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少女双手向前一推,从中心形成一道附着奇异符文的法阵,法阵闪耀着无比绚烂的紫色荧光,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魔法?”

壳鬼明显被突如其来的现象所震惊到了,愣在原地。

这是个机会!

我看准线与线条之间的间隙奋力冲刺。

其余的触线源源不断的骚扰着我,正当我踌躇不前之时,天空中飙起了雪花。

“风花雪月,破!”

无数雪花在空中似烟花般绽放,迅速凝结成了冰晶,迸发开来。

线条支离破碎,与此同时,伴着伤口撕裂般的痛楚,我纵身一跃到壳鬼的身前。

“去死吧。”我盯着她瞪大的眼睛,狠狠地斩下。

“不————”凄凉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灵魂在这一刻涌出她的体内,在升起的云雾中散落在满目疮痍的世界尘埃里。

“居然只用了一击就打倒了吗......”我精疲力尽的跪下,手中的刀刃也化作气流消散于风中,只剩下残破的断刃与刀柄。

不远处,衣衫褴褛的雪宫夜子朝我小跑过来。

刹那间,难以言喻的感情涌上心头。

我望向躲在电线杆柱后的女子,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走上前问道。

“你很厉害啊,你叫什么名字?”

“施雪海。”少女腼腆的回应到。

“谢谢你的帮助。”我鞠躬表示感谢。

如果没有她那出乎意料的魔法阵,可能我也没这么快冲到壳鬼的身边吧,我满怀庆幸的想着。

“不,我什么也没做......”

看着她的面孔,记忆里浮现零碎的片段。

“我记得,你好像是那天晚上在学校门口的......”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她脸上的羞涩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因惊恐而扭曲的面部。

“你、是、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呜哇!”

施雪海失声尖叫,下一秒便狂奔而去,望着远去的背影,我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刚好赶上,那位是?”来到身旁的雪宫夜子淡淡的问道。

“哦,是位叫做‘施雪海’的女生,要不是她,估计我已经难逃一死了吧。”

“施雪海?”

“嗯,好像她也是魂使,刚刚还使用了某种魔法替我挡住了攻击,说实话我也大开眼界了啊,没想到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魔法什么的......”

“伤。”

“啊不,没关系的。”我下意识的捂住了伤口。

雪宫夜子直勾勾的盯着我,伸出娇小的双手握住我的手掌。

“下一次,不要再这么以身试险了。”

“嗯、嗯.......”

我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似乎看到了白发少女的眼眶泛着晶莹的光。

顺着这个角度向下俯视,我愣住了。

真、真、真空!

雪宫夜子因战斗而沾上污渍并且缺失了两颗纽扣的衬衫此刻正毫无顾忌的敞开着,优美的曲线勾勒出微微隆起的雪白的胸部,灰色的裙摆仿佛被某种动物的利齿撕扯过一般,隐隐约约地露出晢白的大腿根部,内侧印着蓝白条纹的神秘领域让心跳频率瞬间飙升到每分钟200次以上!

“雪、雪宫同学,太近啦......”

“什么?”雪宫夜子紧紧地凑了上来。

刹那间,柔软但难以言喻的触感似电流般透过单薄的布料直击我尚未成熟的心灵,鼻子感到有什么东西缓缓流出,身体不听使唤的向后倾去。

“野骨同学?”

眼睛一黑,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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