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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去往至高至远之人

第十五章 去往至高至远之人

魔力呼啸着肆虐,站在世界实力第一阶层水准的一人一龙互相试探着对方的能力,不断进行判断和思考。

指间捣动,复杂的术式构建叠加,伊卡兰娜注入一定魔力,口中吟唱不停。

不可能放任她轻易释放高阶魔法,银龙呼啸着一扇羽翼,巨大的身躯无视物理法则,以可怕的速度一口气冲到伊卡兰娜身前。

眼看坚硬的鳞片在此刻从铠甲化作炮弹,伊卡兰娜却丝毫未动,指间速度不减反增,面容凌然。

下一秒,银龙转瞬将那娇小身影撞的稀碎,在那庞然大物的超强压迫力下不可能有任何东西幸免。

然而,它好似早已预料到这情形,对此没有任何愕然或是放松,将头一仰,看向重新出现在上空遮蔽了部分阳光的女孩。

在她抬起的手中,一颗大小几乎有十几个她高度的炎球逐渐凝聚。

『狱炎星陨』

顶尖的元素魔法,变成女孩用来试探的最低手段随便扔出。

见状,银龙自然优先打算避让。却发觉身体移动变得僵硬,稍用余光探查,便得知无数粘稠肮脏的血色已悄无声息缠上它的肢体。

【哼,无聊的伎俩。】

发表感言后银龙面色不变,魔力近乎疯狂地涌入嘴中,零星的火光从不规则而壮美的牙齿间跃出,将这片地域最后无比稀薄的魔力点燃,将四周化作火海。

吐息化作一条铜红色的红线,直直与炎球对撞!

超乎常人想象的爆炸席卷开来,把方圆数公里夷为平地。

无数没能及时逃离的魔物丧命,但因身处核心地带,没有人族因此受伤。

除去某个被爆炸震荡的余波吓到,因自己手捏的火种而烫伤的憨憨少年。

自然不可能知晓这点,也依托『绝界』得以全力以赴。伊卡兰娜凭借魔法躲藏在烟雾中,分神感应。

『虚』还剩四成……没想到竟然消耗得如此之快。

不知多少年月不曾主动慢慢积累的“业障”,竟然仅因一场战斗……

“……”

也许要再动用一点力量――

【汝要无意义地躲藏多久?】

脑内刚回响起这道声音的同时,银白的残影似是龙尾扫过,把女孩击飞砸入远处的山头。

勉强反应过来用气和魔力护住躯体,仍免不了全身上下传来的剧痛,好似发出阵阵悲吟。

狼狈地从废墟中爬起,伊卡兰娜顾不上此刻因衣物破损而春光外泄,将剩余的所有『虚』释放企图争取时间,但还没能重新构建魔法,新的攻势就已恰准她防备不当的时机袭来。

霹雳雷霆宛若众神降下的神罚,电光火石间把整座山打塌裂,大块大块碎石崩落,掩盖焦土。

翅膀还隐隐缠绕雷光,银龙的金瞳魔力汇聚,仔细勘察着废墟的每一寸土地。直到一切恢复寂静,它也依旧散发着神识,将探索范围内的无数变化掌握手中。

【……】

【汝应当已知晓,仅凭那种姿态,是不可能击败……不,连与吾对等的资格都没有。】

话语间,它缓缓落于地面,仍旧保持那副高傲的神态,灿金的眼瞳居高临下地藐视着某个方位。

【汝究竟要小瞧吾到什么地步?永夜宫的宫主啊。】

【那铭刻在血脉中的那份“孽障”,远不止这点水平才对。】

生机勃勃的山岭早已充斥着毁灭,进入临战态势的银龙仅是呼吸,就足以改变附近的气温。

而于此对等,埋没在尘土中的女孩,鲜血浸染,那么娇小的身躯早已变得血肉模糊。

眉头紧皱,伊卡兰娜强忍痛苦用颤抖的小手将刺入体内的石锥拔出,伤势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完全抛弃了防御的这副躯体,换来的是恐怖至极的自愈能力。

但是,痛觉不会消失。也就是精神必须撑住错位的骨骼撕扯肌肉自行归位那份痛意。

“哈――哈――”

大喘出气,伊卡兰娜居然在这种时候露出笑意。

还真是久违了啊,这种级别的疼痛。

跟他们呆在一起仅是那么短的时间,这副身体却接受了太多温柔,搞得受次“小伤”都有点不太习惯。

“这回可不是一两份便当就能完事的啊,冥天行。”

笑意愈深中喃喃自语,伊卡兰娜自然不可能真的告诉他自己受了这种程度的损伤,分散注意力后数秒内,女孩小小的身体愈合如初,一丝不挂。

魔力连结血液,在转眼间为伊卡兰娜织好一身猩红的连衣裙。

“什么嘛,既然什么都不知道,还真好意思说啊。”

冲出废墟,脚尖站立于顶点,小小的脸蛋上似笑非笑。

“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不到迫不得已,这份力量我绝不动用……”

“嘛嘛,引用那家伙说过的话――”

“你,不配。”

空气随着声音传播而剧烈升温,气氛却反其道而行降到冰点。

【……】

沉默。

被女孩的狂妄和没来由的自信惹得心中不悦,但更多是对胆敢站立在自己眼前的敬佩。

多少年了?多久没有遇见过这种存在?

既拥有力量,又如此有趣。

不会动用那份力量?不配?

【很好,很好。】

话语中隐隐携带些许赞赏。

两遍强调,魔力犹如风暴席卷到银龙身旁,化作各种精炼纯粹的元素。

【这份觉悟,吾深切希望,汝能贯彻到最后。】

“如你所愿。”

心中感应除了涅达外的『虚』全已泯灭,伊卡兰娜全力运转回路,形成的魔力风暴隐隐在气势上压过银龙。

八阶下位,八阶中位,八阶上位。

构建的魔法逐渐开始脱出掌控,魔力暴动,一点点失去控制。

不行,到极限了,仅凭这样的身体还不足以释放超阶魔法原先的威力。

不知是银龙有意无意地避让,还是魔力撕扯的洪流恰巧妨碍了银龙的骚扰,这次构建魔法没有受到来自外界的干涉。

果然还是稳妥起见,解构术式,重新寻找应对之策。

思考的缝隙中,少年清爽的笑颜一闪而过。

如玫瑰般妖艳血色的眼眸,思绪纷飞。

稳妥……还真是与他毫不相关的词汇啊。

算了,反正不管再怎么胡闹,他都会笑着接受,为我做好下一餐的料理。

回去要不试着撒个娇得了……

温和的笑容在可爱的脸蛋上绽放。

分神中,停下的指间竟然继续开始构建术式。

偶尔疯癫一回,也来学他赌一把!

暴躁的魔力渐渐平息,准确无误地注入相应的位置。

从头到尾都看在眼中,略带思考是什么原因导致伊卡兰娜改变想法。银龙操作着元素变化,时而狂风大作,时而雷电交错,时而火焰环绕,时而大水磅礴。

声音在世间响彻,却唯独不会落入那人的耳内。

【来吧,不要再借由那份罪孽,更多接受来自世界的祝福。】

【去往至高至远,到达新的巅峰吧!】

九阶超阶魔法!

好像有点能理解这种赌徒心理了啊……

静静感受着魔力的变化,全部的一切都穿梭进指尖小小的一点光辉。

术式散去,伊卡兰娜感慨着,摆出打响指的手势。

喜悦,痛楚,都在慢慢淡去,最后剩下短短两字。

“『极星』”

指间一弹,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光点飘呀飘,朝着银龙的方向。

不敢大意,银龙凝聚身上的所有元素化作长矛,随着一声龙吟令下,破空而去。

却在接触到光点的霎时间,被扭曲着吸入,再无动静。

没有炫酷的爆炸,没有华丽的变化。

光点默默地将周遭的一切吞噬,毫无存在感却又仿佛理所当然般,蛮不讲理的将其吸收。

【哦?空间魔法?】

【人族虽没有吾等魔物强劲的体魄,也没有精灵强大的元素亲和性。】

【但复杂而全面,倒是符合起汝这副外貌了。】

注视着『极星』逐渐靠近,龙眼看清扭曲空间的异常,银龙像是细细感受了番后感叹道:

【今日,吾十分满足,谢意难以述说。】

【便先到此为止罢。】

言毕,轻轻吐出一缕龙息。

与光点相触后,伊卡兰娜眼睁睁看着光点碎裂化作飞灰般的点点星光散去。

“……”

一时无言以对,大脑思索完全想不到合适的词汇表达此刻的心情,直到回想起冥天行曾经呆愣着面对类似处境的反应。

“啊这……”

【不必惊讶,永夜――汝唤何名?】

“伊卡兰娜,姓就不多提了。”

【吾名奥斯娅,准许汝直呼吾名。】

认真道出自己的真名,伊卡兰娜心知肚明这是它认可自己的表现,便一同收起战意。

【方才只不过是一点小聪明,龙息中混杂着吾的一丝本源,汝的魔法初次成型仍不稳定,暂时承载不住,便自行破灭。】

“哈~倒不如说正常情况会简单动用自己的本源吗?”

无奈地笑笑,伊卡兰娜一耸肩直言道:

“那么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奥斯娅,我需要你的‘无精蛋’和血来帮助某个憨憨提升一下实力,不然总是让他接受我的帮助,估计他自己都觉得不好受。”

“我个人倒是觉得没什么啦,可要是有一天他需要帮助却因为不好开口导致什么更恶劣的后果,那就得不偿失了。”

“况且,我不会永远呆在他身边。”

说出这句话时,奥斯娅不经意间注意到,她的眼底划过难以掩藏的悲伤。

这是伊卡兰娜哪怕在身受重伤的时候都未曾有过的感情。

“当然,如果连你都有某种需求的话,我会尽力帮忙的。”

“所以请――”

【无需多言,汝所渴求之物,在吾身上并非多珍贵。】

【撇开吾之血不谈,剩下不过尽是些存之无用弃之可惜的废蛋罢了。】

明明同样是因体型导致的垂眸俯视,可排开刻进骨子里的高傲,奥斯娅眼中不再有多余的蔑视。

“是吗,谢谢。”

牵起裙摆恭敬地表达谢意,在得到认可后同样放下失礼的傲慢,伊卡兰娜展颜一笑。

“那就事不宜迟,麻烦您先――”

嗡――

极为特殊的魔力波动扩散,轻易穿过摇摇欲坠的『绝界』,传达到一人一龙的位置。

两回啊两回。

如果学着冥天行吐槽,她一定会嘲笑自己两次开口都没能把话讲全。

但此时此刻,就连她都没能预料这极为戏剧性的展开。

这个波动,莫非是……

【吾儿,是吾儿诞生了!】

全身洋溢着喜悦之情,奥斯娅展开双翼腾空而起,也顾不上伊卡兰娜,直奔魔力波动根源飞去!

眉头狂跳,伊卡兰娜心中隐约有着不好的预感。

别的不说,一旦跟冥天行那货扯上关系准没好事!

千万不要来新的变故!

千万不要来新的变故!

嘴里念叨着跟上银龙飞去的身影,伊卡兰娜越说反而越发不安。

别再让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说得就是你!冥,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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