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
世间存在着一种奇异的力量。
巴德·布朗曾经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那时候的他别说是教堂，就连看到路边上发放福音书的传教士都会嗤之以鼻。
直到他来到了这个实验室。
如今，看到自己手中的实验操作日渐熟稔于心，巴德·布朗不禁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
他当时是作为最优秀的学生被推荐到「帕罗迪斯实验室」的天之骄子。
但直到他来到这里之后，才开始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有句名言是这么说的：
“我们为避免无知而学习，但是越学习，我们却越会发现自己的无知。”
那时巴德·布朗所能做的，只有成天在指导老师若有若无的指示之下写着些神神叨叨的论文；每当他说自己要参与实验的时候，都会被狠狠的拒绝。
直到有一回，他终于得到了一次机会亲自参与「帕罗迪斯实验室」一直以来都对他讳莫如深的实验：
……
“小子，听好了，现在，请提前把你脑子里的蛋黄酱都给我倒出来，等会儿进入实验区域的时候无论看到什么，都不允许大喊大叫，就是想吐也得给我吞进去，明白了吗？”
面前的一位胡子拉碴，鬓发斑白的实验员如是说道。
“我知道了。”
年轻时候的巴德，相貌英俊，看起来神清气爽。
他的面前，老者的身后，就是那道承载了这个实验室的主要项目的神秘花园，为了进入这个大门，他花了一年的时间，就把其他实验员需要三年才能记住的所有要点，全部背得滚瓜烂熟。
现在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实验员：“好的小伙子，在进去之前，我还要确认一下：消毒了吗？”
巴德：“消了。”
“很好！隔离服呢。”
“检查了，没有破损。”
“不错！面具带了吗？”
“在我腰间挂着。”
“现在戴上。”
“好。”
两人面对着面，戴上了这个犹如防毒面具一般的玩意儿。
巴德：“先生，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研究员：“冷静点小伙子，不要着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巴德：“您请说。”
研究员：“你信教吗？”
巴德有些疑惑，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但是他还是老实的回答道：
“我是无神论者。”
研究院满意地点了点头：
“非常好，希望你可以坚定你的信念。”
“？？？”
“记住我刚才的要求，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大喊大叫，也不要做任何不允许你做的任何事，好了，现在，你可以跟我进去了。”
终于，巴德·布朗终于走进了这个他魂牵梦萦的地方，然而接下来看到的景象，却让他一瞬之间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实验员刚才会问他那种奇怪的问题。
你见过养殖场吗？
那些牛，羊，鸡，鸭被关在连转身都做不到的笼子里，面前放着一个食盆……梦想？目标？可笑，这便是它们一辈子的生存空间，按照人类的说法，那就是：
它们的一生毫无意义。
而这里，就是一家巨大的养殖场；但是它所养殖的可并非是牲畜，而是活生生的人！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拴住脖子，蒙住眼睛，像狗一样被困在一个一半透明一半不透的玻璃罩里。
都是孩子！
他们的下半身穿着一个类似于尿不湿一样的塑料东西，其上连着一个导管，这看来就是用来排泄的装置。
整个房间的大小看起来不过几平，就像是一个玻璃制的卵。
现在他彻底知晓为何实验员会问他是否信教了。
倘若上帝真的存在的话，看到这番景象，定然会在此降下天罚吧。
“这……你们这些恶魔！居然拿小孩子做实……！”
然而这句话还没说完，一股强大的力量就袭上了他的面庞，即使隔着面具也剧痛无比，甚至一下子就把他撂倒在地：
“小伙子，我警告过你不要大喊大叫了。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实验室里的实验员基本上都是像我这样黑白通吃的，我不管你之前是自己妈妈里的小宝贝；还是学校里的小天才，到了这里，不听规矩就是这个下场。”
说罢，壮硕的老研究员就拽着巴德·布朗的衣领让其站了起来。
巴德战战兢兢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
“不过嘛，你还年轻，看到这些有些反应可以理解，我当年也是这样。”
研究员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点笑意：
“不过等你看到‘那个’之后，应该就可以接受了吧，跟我来。”
说罢，他带着年轻的巴德·布朗登上了一个阶梯，本以为是要上楼，然而实际上却是往下。
“这里是反着来的，你以为那是一楼，实际上那是最高层。主要实验区域还是在楼下。”
乖乖跟随着实验员来到了他口中的主要实验区，巴德看到的，是一整条像是审讯室的地方。
单面透光的镜子里，外面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其构造——和外部给人的感觉不同，其内部就像是手术室。
离他最近的两间“手术室”里的铁床上。都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孩子，身边则是一名浑身上下都像他们一样过得严严实实的研究员。
“就这里了，你注意看。”
房间内部的实验员对着电脑上的录音设备开口，与此同时，安装在边上的播放器里也可以清楚地听见其内部的声音：
“「帕罗迪斯实验室」，「审判日」实验记录，第1764次；实验对象——实验体1764号；实验内容：不同部位的注射对「审判日」实验结果的影响，第67次皮下注射；实验员：莱德·阿尔斯，实验开始。”
说罢，那并没有医生装扮的家伙便拿出了一个注射器，在那里面，装着一个犹如水银一般的灰色液体，然后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开始对其进行皮下注射。
巴德：“那是什么药物？”
研究员：“药物？呵，那可不是药物。”
巴德惊讶地看着这个人：
“那你们注射是什么？！”
研究员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戈契希尔」。”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研究员的回答简直刷新了巴德的世界观，“这是听别人说的，那些书呆子们喜欢叫它「戈契希尔源液」，话说回来，你是学什么的？”
“分子生物学和……医学……”
老研究员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难怪看起来傻不愣登的，原来和那些家伙是同一路人。”
就好像一头孤独的野兽终于找到了同类，巴德之前还担心这实验室里都是像老研究员这样的混蛋，但如果有和自己一个专业的人在，那可令人安心多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实验室里也有和我一样同专业的人吗！”
青年兴奋的语气直让老研究员犯恶心：
“是啊，是有，分子生物学的白痴，他们和我们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那些书呆子们痴迷于研究「源液」本身，他们看不起我们这些莽夫，但我只是觉得我们更喜欢实践而已。看你这样子，估计以后也是缩在那儿的人了，真是败人兴致，啧。”
巴德在一旁不敢吱声。
而房间内部，此时研究员已经完成了注射，虽然看起来无事发生，但是老研究员却看起来莫名兴致高昂：
“你小子运气可真好啊，居然刚好碰到了实验成功的时候！”
“？这个实验很难成功吗？”
“迄今为止，就成功了两次，这是第二次。”
“成功了会发生什么？”
老研究员发出几段诡异的笑声：
“你等着看吧。”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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