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里娜跳跃在空中上半身前倾斜,像野兽扑向猎物般抬着锋利手爪划过,如若眼前有着一切,她将会斩开一切。
可是她未能想到,迎向她的是数量如雨水般众多,连她那超常视力都无法完全看清的攻击。
那是能够快速连续发射子弹,地球还未面临灭亡时人类所使用的机关枪武器。
由十把机关枪射击出来的弹雨集中于一点,击破空气而飞驰。为了保卫生存之地,他们带着防毒面具般的头盔遮盖脸庞,身穿黑色制服,手持杀伤力武器抵御敌人。
仅仅只是从头盔内露出的双眼,他们也明白,自己正在射杀一个少女。即便像动物一样四肢趴在地上,也会凶狠地跳跃至空中对他们进行也许被击中就会一命呜呼的锋利手爪。
红黑相间鲜艳紧身服牢牢包裹住少女的肌肤,狂气环绕与她周围,明明就是一头在黑暗夜晚中疯狂肆虐残忍的野兽。
但是啊,对于抛弃家人独自登上逃亡飞船的他们来说,任何能够让自我救赎的机会都该把握住。
没有办法,无法把握这次的机会,如果拯救少女能作为逃亡者的救赎,他们也无法这么做。
因为以此的牺牲则是死亡,而且牺牲的并不是自己一个人。
所以必须颤抖着紧握武器驱逐她。
厌恶自己,高喊着使用机关枪射击的战斗人员们,他们没有选择。
马蜂窝般的子弹孔布满卡特里娜全身上下,强烈冲击中体内骨头也被击碎,到处响彻着碎裂声。
人体任何支撑点消失,她缓缓地坠落,最后将会毫无生气地贴在地上吧。唯独套在她脖子处的铁圆环丝毫未损,甚至抵抗着攻击,少许子弹在接近它之前就便被融化,被反射回去。
铁圆环,初代魔法生物奥蒂列特创造出来限制自己的工具,它也许永远都不会被摧毁吧。
卡特里娜承受了数量众多的子弹冲击,身体如崩塌的建筑般支离破碎散落于充满火药味的土地。她就像被归为残次品的绞肉机切割过般,完好脑袋下却是那血肉模糊,不成形状的身体,却又没有碎成肉末。
与遇上车祸面目全非又与从高楼坠下身体歪斜着扭曲同样,甚至更加残破不堪。
场所遍地皆是子弹,火药味充斥着他们从宇宙降落至此后唯一的家园,扑鼻血腥味则是由少女血肉所散发出来。
赢了吗?
持续支撑着机关枪的手此时垂下来,结束了吗,他们能够在新生地球上活下去了吗?
十名战斗人员同时在内心中发出感慨,而如同战斗陷入沉寂,周围忽然昏暗起来,那是夜晚中仅有的月光被乌云遮盖,世界失去光亮的瞬间。
隔着厚重黑色制服都无法抵御的寒气突然袭来,下意识地缩起身子。
躲在战火背后,身穿深色军装的雷航平从后方走出来。
他身后跟着奥蒂莉亚和梅苍太。
“冬天来临了。”苍太望着天空,嘴里吐出一团白雾。
白雾渐渐升腾弥漫,消散于空气中,随后更加洁白的物体将会袭来。
寒风四起,呼啸地刮过,雪花从天空上飘落。洁白雪花摇摆地缓缓落下,沉浸于土地,沉浸于少女的血液里。
奥蒂莉亚感受着寒冷侵蚀,大风胡乱刮起她那柔顺的金色发丝,身穿单薄的黑色卫衣让她不停地颤抖。曾经袭击过她的少女,此时面目全非趴在地上。
不该是这样的啊,她皱着眉头拍开苍太试图放在她肩膀当做安慰的手。
“不该是这样的啊,我们难道回到地球就是为了杀人吗?”她抱怨般说着,因寒冷而颤抖的身体仿佛是在悲愤一样。
“奥蒂莉亚,不杀死她的话……”苍太不管阻拦将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试图安慰她。
“我知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杀死她我们就会被她杀死,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下去。”站在两人前方,摆着胜利姿态的航平突然开口。
这时奥蒂莉亚和苍太都沉默了下去,没错,他们是为了生存下去。
只要胜了这一仗难道就能够在这新生地球上生存下去吗?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更何况,他们还并没有胜利。
魔法是没有限制的产物,只要想象力足够,幕后力量庞大,一切将皆有可能。
被他们认为毫无生气,残破不堪,可怜的少女尸体此时正开始产生异变,虽缓慢但的确无法用常理来判断。
满地的鲜血,遍布是血腥肉块都无所谓,她们不允许她就这样消亡。少女的血液从土壤从离开,回归原位,支离破碎的肉团也开始颤动起来。
不成形状,却又没有碎成肉末,散落在地上的身体,逐渐地形成一体,缓缓地愈合起来。
卡特里娜并不知道自己身体此时发生的是【时间回溯】现象,被动触发的魔法能力之一。
作为世界上唯一能使用魔法的少女,她不懂得如何运用这样的能力,历代魔法生物也都没能彻底了解自身所拥有的的能力。
她们也没有那个机会去了解,只是一味地承受族人的期望去战斗。
战斗,必须要战斗啊。
只有消灭敌人,才能给族人带来和平。
卡特里娜,你是为了战斗而生的,这是你仅有的生存意义啊。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她快速治愈中的伤口已经有足够力气让双手支撑身体从地上爬起来。
“我一直都明白啊,自己是除了战斗就一无是处的人!”撕扯开嘴巴般的喊叫,垂着披散粉色长发的脑袋而从眼中溢出的泪水滴落至地面,她无法死去。
她除了像历代魔法生物那般被切割,被吞食之外,无法被任何手段杀死。
“非要我以那种形式死去吗!”她以趴着的姿势握起双拳敲击地面,愤怒同时悲伤的泪水不断地从瞳孔内溢出,野兽般狰狞凶狠的脸由于满是泪水,此时却让人同情起来。
“杀光你们……我要杀光你们啊!”
卡特里娜失去理智般高抬起脸,无法咬合起来的利齿发出产生刺耳又破音的怒吼。
宛如魔法发动指令,在她头顶上凭空出现数支闪着光芒且急速旋转的箭矢整齐排开一条线。
照亮黑暗那般闪耀又刺眼的紫色光芒啊,能够柔和下去吗?一定要如寒冬般刺骨,锐利尖端般开始运作吗?
每一支箭矢都在急速旋转,仿佛空气都将被吸收进,掺杂着雪花的寒风环绕在周围。
它们都将在下一刻划破空气飞驰,以冲撞力非凡的攻击撕裂她眼前所有人。
以牙还牙般,箭雨朝重新举起机关枪的战斗人员袭去。
犹如高举着弓箭的军队齐齐发射般的景象,卡特里娜幻化出来的数支箭矢从上至下,千斤石般坠落的力量。
箭矢还未抵达,冲击力便已经呈现。
与飘落着雪花的环境衬托,奥蒂莉亚觉得自己就像在狂风大作的雪山上,她面露恐惧高抬着手,站在身旁的苍太紧紧地抓住光子剑启动器,而航平视死如归般早就手握光子剑放在眼前。
只有拼了吗?这么想的苍太拔出光子剑冲了过去。
他当然怀着之前被箭矢甩飞的经历,但现在也不得不迎战了。
光子剑朝上方横向斩击,他使出了所有力量,希望能够挡住。可惜那沉重而灵巧的箭矢擦过剑刃,直直地从他身旁逃离,击中后方。
随着他的攻击打空,更多的箭矢从他身旁划过,一支,两支,三支,难以数计确实足够能让他们全军覆没的箭雨完全袭来。
此时又犹如敌方从高处投下炸弹,引起大爆炸,尘土飞扬。
本该平整的土地此时坑坑洼洼,他们唯一的武器,机关枪破破烂烂地散落在各处,仅有的战斗人员都受到重伤横躺在地上。
他们都被认为已经死去的卡特里娜以超越常理的复活之术而打败,溃不成军。
仅有的战斗人员无法战斗,身为中心人物的三位也都受到重伤,灰头土脸倒在地上。
“原来是这样的吗?”
奥蒂莉亚从腰间拿出光子剑启动器,艰难地从站起来。她全身上下都是划伤,破破烂烂的衣服露出她那溢出鲜血,白哲的肌肤。
有力量重新站起来的只有她,航平和苍太都因为遭受到超常攻击而倒地不起。
“奥蒂莉亚……”苍太紧握光子剑想要拦住她,可是他无法站立起来,他那同样遭受到无数划伤的身体无比沉重。身为船长的航平他看着那些倒在飞船附近仅有的战斗人员,本来觉得自己会陷入绝望,不过并非如此。虽然他们失去武器,目前也无法继续战斗,但他们在爆炸中全都生存下来。
那张永远会被错认为是黑人的脸,此时露出欣慰笑容,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他用无线电联系了在舰桥里的麦基,让他把医生从飞船里送下来。
“原来是这样的吗?”
奥蒂莉亚左手握起拳头,右手拿着光子剑,她朝那如野兽般四肢支撑着身体的卡特里娜走去。
她的伤口奇迹般持续愈合,跟前两次遭受到攻击一样,她的伤口自动愈合了。与卡特里娜【时间回溯】的魔法现象相同,她很快便恢复成未曾受伤时的状态。
“我们困在冰冷的铁壳里逃离时间考验而生存下去,只是为了杀死你或者被你杀死吗?”
她停下脚步举起光子剑直指卡特里娜。
“不,不需要这个东西。”她马上又把光子剑丢弃,掉落在地上。
紧握拳头,那久远又温暖的气息,能让她浮现思乡情,母亲奥迪列特的气息充斥在她全身上下,使她不惧怕任何事情,在狂风中前进只为了抵达残忍的猛兽眼前也无所谓。
到底为什么呢,她内心如此想到。
“我想做的事情有一大堆,每次想要去做的事情总是有什么突**况挡住我,到底为什么呢?”
她抓住卡特里娜脖子处的铁圆环将她提起来,强行让其站立着。
卡特里娜凶恶的脸庞龇牙咧嘴,无视来者视线并没有看向奥蒂莉亚,而是痴痴地望着天空。
“你变成这个模样是你所希望的吗?你是真的想要杀死我们吗?”
“我……”卡特里娜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嘴唇颤抖着。
很快,她脸上又露出挑衅:“没错,我就是要杀光你们,我这个模样是最有效率,最能够威慑敌人的姿态。”
“你在说谎。”
奥蒂莉亚松开抓着铁圆环的手,抬起实际没多少力气的拳头朝卡特里娜脸上打去。
除了残酷的机关枪攻击,自从被改造成魔法生物后她不曾被任何攻击打倒,看着眼前那比一般人小巧的拳头袭来时脸上保持不屑,想必是蚊子叮般,可是下一刻却犹如大炮撞击让她身体重心离地。
脸部被挤压扭曲,过于惊讶而瞳孔扩大同时双脚浮起,在空中翻滚半圈后摔落在地上。她瞬间翻过身重新趴在地上,四肢支撑着身体,左脸颊微微泛红。
卡特里娜抬起脸疑惑的望着奥蒂莉亚,沾满尘土与雪花的粉色发丝贴在她那强行变得凶狠的稚嫩脸颊。
“说谎?”她双眼中充满迷茫。
“你在说谎,如果你真的想要杀死我们,为什么一开始就不使用魔法攻击,就算是使用了魔法,为什么他们还能接受医生的治疗呢?”
奥蒂莉亚指着自己背后那些正在被闻讯赶来的医生急救中的战斗人员,他们接受治疗时都脱下了头盔,脸上虽然大多露着勉强的表情,但谁都能看出那副模样还不至于是受到致命伤的表现。
“哈哈哈,那是什么……”卡特里娜嘲笑的咧开嘴巴,随后双脚抬起踩踏地面,身体轻盈地跃起朝奥蒂莉亚扑去。
“你们只是幸运罢了。”
爪子般的双手死死扣住奥蒂莉亚纤细的手臂,将她扑倒在地上。
“我现在就把你杀死。”卡特里娜身后浮现一支箭矢,急速旋转的姿态要是射中奥蒂莉亚,想必避免不了死亡吧。
“我们为什么非要战斗不可能,就不能成为朋友吗?”
奥蒂莉亚身体遭受寒冷侵蚀,手臂被死死抓住,她依旧以毫不示弱的眼神朝卡特里娜看去,语气却非常柔和:“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
“你在对想要杀死你的敌人说什么呢,天空人。”卡特里娜用力将手爪陷入她的双臂,伴随着惨叫声鲜血从其中溢出来。
奥蒂莉亚缓缓地止住惨叫,她那清澈的蓝眼睛依旧毫不示弱,甚至更加坚定起来。
“我从来没有争斗过,也不想争斗,但是每件事都不顺心我也是会很生气的,你也是一样吧,肯定是不情愿自己化身成这般丑陋模样的野兽而去战斗。”
“我叫奥蒂莉亚,你的名字呢?”她没有任何战斗力却毫不畏惧,面对击败所有人的敌人还试图了解对方。
“奥蒂莉亚吗……你就好好的记住吧,我的名字是卡特里娜,也就是杀死你的人。”
卡特里娜说话时,身后的箭矢越来越近。只要她愿意,下一秒就能够杀死奥蒂莉亚。
“死吧!天空人!”她大喊起来,凶恶脸上掺杂着得意。
“卡特里娜!”
同时,就在箭矢将要朝奥蒂莉亚袭去时伴随着森林中也传出大喊声,头戴王冠的少年冲了出来。
他小心谨慎地走着,持续奔跑带来的疲劳让他喘着粗气,肉眼可见的白雾从嘴里吐出漂浮在他眼前。
“卡特里娜……”
他在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与血腥味的环境中寻找她的身影。
察觉到熟悉的声音,趴在奥蒂莉亚身上的卡特里娜侧过脸,他发现了那个身影,与声音同样熟悉的身影。
“阿托曼……”她看见少年的模样时非常惊讶,她微微地瞪大眼睛,瞳孔颤抖着。本该刺死奥蒂莉亚的箭矢,瞬间消散与空气里。
她难以相信自己看见的画面,本应该在族人围绕下登基为王的阿托曼为什么会在这里。
“卡特里娜,够了。”
少年阿托曼缓缓地朝她走来:“够了,卡特里娜,你不需要再战斗了。”
这也许是她从少年嘴中听到最温暖的话,她明白这样的话已经听过数遍了,阿托曼总是说着她不需要战斗的言论。
真是既温暖又残酷,为了战斗而被改造成魔法生物,如果不去战斗还剩下什么呢?她每次听见阿托曼劝告自己不需要战斗,内心总是浮现出这样的想法,套在脖子处冰冷的铁圆环也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早就不是能够拥有自由的人了。
没有能力阻止降临在她身上的命运,又不断否定只有战斗这项唯一的生存意义。
这次又是来阻止她的吗?
肯定是,除此还会有什么事情呢,那就来阻止吧,就像往常一样。
啊啊……就像往常一样。
卡特里娜放开奥蒂莉亚,她转身站直起来,充满**的眼神此时恢复正常,面部表情也渐渐柔和下来。
她抬起沾满鲜血的双手,眼睛垂下露出落寞的笑容。
“让光球击中我吧,阿托曼。”她觉得这样才能够阻止自己,也觉得……阿托曼想要这么做。
“我没办法那么做。”
阿托曼在下起大雪充满寒气的森林中奔跑之后脸颊已经被冻僵,寒冷也侵蚀了他。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神情充满疲倦。
他并没有携带手枪,腰间也没有别着银色长剑,空手朝卡特里娜走去。
“你没办法那么做,别开玩笑了,阿托曼,你……”
你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吗?现在却说着没办法那么做,别开玩笑了……
卡特里娜抗拒地身体朝后退去在内心谴责阿托曼,看着眼前逐渐接近她的身躯,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曾经瘦弱的少年现在已经足够强壮,肩膀比起之前更加宽大,身高也超过她半个头。
阿托曼紧紧抱住卡特里娜,她仰着头下颚抵在在他肩上,炽热的体温包裹着她。
与遭受电击不同,虽有痛楚但并不痛苦。心脏急促跳动着,全身发热。从未感受过以及太晚体验他的温暖,内心虽然阵阵刺痛,但并不让人讨厌。
“阿托曼……”她眼里溢出无法阻止的欣喜泪水。
“我不会再用光球击中你了。”
“你不阻止我的话,很多人就会被杀死了。”
“我会阻止你的。”
“真有自信呢,明明是那么弱小,那么的懦弱。”
“卡特里娜,相信我。”
阿托曼松开卡特里娜,双手放在她双肩上。
“你想要我相信一个把我关在牢笼里的人吗?”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笑起来挑衅说道。
“卡特里娜……”
他眼睛闪过一丝忧郁,深深感受到自己犯下的错误。
“我原谅你了。”如童年时代那般温和柔润的少女声音响起,卡特里娜不再勉强自己,神情放松下来,脸上露着淡淡微笑。
“你不能原谅我,今后就让我为了向你赎罪而活着吧。”
“阿托曼,我从来没有怪罪过你,毕竟你也不是那么强大的人,总是会有一些小错误……”
“让你痛苦并不是什么小错误,卡特里娜你要明白,我一个罪孽深重的人。”
阿托曼渴求原谅同时也无法原谅自己,或许将来有一天自己能够原谅自己,但不是现在。
“你也是来杀死我们的吗!”
再次看见不速之客的奥蒂莉亚,使用那伤口持续治愈却依旧疼痛不已的手支撑自己从地上艰难站起来后,她充满敌意的大喊道:“让我们在地球上活下去就那么难吗?人类的敌人不该是人类啊!”
她未曾见过阿托曼,认为他也同样有着魔法能力,警惕地盯着他。
“我不是来打仗的。”
阿托曼从卡特里娜身旁离开,他高举起双手朝奥蒂莉亚走去。
“我的名字是奥蒂莉亚,现在天空人只有我能行动,你真的不是来杀我们的,想跟我们和平共处吗?”奥蒂莉亚虚弱的,近似恳求姿态开口说话。
“天空人奥蒂莉亚。”
“我阿托曼,作为新王将会跟你们签订和平条约。”
“和平条约?”
“让我们为了和平而努力吧。”阿托曼脸上是非常和善的微笑,他伸出友好的手。
“和平?”
奥蒂莉亚挥着手,以斥责对方的语气说道:“你们的和平就是让我们都身受重伤倒地不起吗?”
“请相信我,身为新王的我有足够权力跟你们签订和平条约。”
奥蒂莉亚警惕地,但看见她背后受伤而倒在地上的一群人时,心情非常复杂。
和平当然是好的,但眼前的人值不值得信任完全是未知数。她犹豫不决,直到那张熟悉的脸对她点了点头后才下定决心。
苍太瘫坐在地上,他望着奥蒂莉亚点了点头,希望她相信阿托曼。
“只能相信你吗……”仿佛被推了一把般,奥蒂莉亚迟疑地伸了出手。
必须相信苍太的决断,为了打消疑虑她摇摇头使自己清醒,为了生存下去,只能相信对方。
“嗯,为了和平共处。”
她和阿托曼握手,起誓走向和平。
雪花缓缓地飘落在两人周围,如果他们的族人今后各自繁衍生息,此次的场景将成为历史见证。地球人与天空人之间接触相撞后并没有发生战争,而是和平解决。
“让我们为了迎接冬天而努力吧。”她准备说出飞船里可以安全度过冬天,借此获取安全保障。
“错了。”
阿托曼摇摇头,他的发言阻止了她想要坦白的事情:“我们的敌人不是冬天,而是野人。”
“野人?”她偏着头盯住眼前的阿托曼,下一刻便瞬间醒悟过来。
他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只是刚刚开始。
奥蒂莉亚伸出了另外一只手,她友好的望向前方站着的少女。
“卡特里娜,我们作为朋友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吧。”她仔细地看着那名为卡特里娜的少女,稚嫩脸庞上泪痕还未消散,之前凶狠模样仿佛不存在般。
“说什么呢……我刚才可是要杀死你……”卡特里娜微微低头别过视线,战斗之后变得杂乱分叉披散在身上的粉色长发进一步添加了她的挫败感。什么谈一谈,少装好人了,她如此想道……还有,打伤了那么多人,也屡次袭击你,真的能够得到原谅吗?
她愧疚,又期待,脸颊泛出细微红润。
“……不过也并不是不可以,你可别误会,我才不是想要跟你成为朋友,朋友什么的我才不需要。”
从天而降的雪花渐渐地变得更加缓慢,空气中吹着微风。卡特里娜朝他们走来,嘴里虽然逞强地说着话,在接近奥蒂莉亚时,还是伸出了手。
奥蒂莉亚持续暴露在寒冷中的手掌被柔软温暖包裹着,她的双手握住了未来的和平。
终于,尽力的完成了一件事情呢,并没有被阻止,没有被敲碎。
她满意的露出笑容朝眼前那两人看去,双手紧握着他们的温暖,仿佛就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故事一样。
“希望我们能够就这样友好的一起生活下去。”这一次她不再需要描绘起未来。
今后,奥蒂莉亚将会作为天空人的代表与地球人开创和平的未来,即便前路艰辛,即便前方有着凶残的野人,她也不会放弃。
可是,奥蒂莉亚不曾想过,和平之后的松懈,将迎来不可预料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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