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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荒地与魔法、剑与利爪3

第十章:荒地与魔法、剑与利爪3

卡特里娜无声的身影与漆暗交织着,那竭尽全力的模样明明就在眼前却像是虚假景象。

不论他如何呼喊,就跟不存在般。

从未见过的忧伤神情挂在卡特里娜脸上,她不曾因所遭受的命运而这样忧伤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这样的忧伤,他却无法触及,仿佛被分隔在她的世界之外。

一瞬间的想法穿过他脑海中,接近绝望的想法——他是死了吗?

或者,是她死了。

无法触及,身在边界之外,他此时的境遇。

虚假景象的掌控者,那头黑长发在虚无世界中飘扬,赤着脚踝的双腿被长裙深藏,缓慢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朝他接近。

与卡特里娜相同,甚至更加娇小的少女一步一步接近他。

错了,少女是比卡特里娜更加巨大的存在,仅仅是听着脚步声,他就感到了无比的压力。压力一半是他受到之前与少女接触并且被完全制裁的记忆影响,一半是此时此刻真实感受到的。少女就像是踏入领土的国王,而他就像是一个渺小的居民,随时都畏惧着来自上位者的威胁。

“在卡特里娜眼里,你已经被我杀死了。”她以漠然的语气的说着。

“死……?”

恐惧与绝望,掺杂着疑惑布满他的脸庞。

“我对你们施展了永恒的枷锁,既是真实假象。你的生命虽说没有消散,但在她眼中已经看不到你了,你已经不存在于她所存活的世界里。”

“卡特里娜!”

无视少女,他高喊着。

卡特里娜对他的呼唤无动于衷,反倒是在跟谁交谈一样。

“她正在跟我商量下面的事情。”

“跟你?你不是在这里吗?”

“当然了,是那个已经不存在你的世界里。”

“不存在……?”

“仔细解释的话也许会很难理解,我就这么告诉你吧。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你被囚禁了。”

“把我困在这里,你有什么目的?有什么意图?”

“她必须去跟野人战斗,你肯定会阻止她的。”

“你是说让她去送死吗?”

“送死吗……”

少女挥了挥手,仿佛是拨开云雾,他眼前景象清晰起来,双脚踩在灰暗的高塔之内。

不过,卡特里娜的身影消失了。

“我的名字叫幸竹姬,是踏入星辰之门的旅人。”少女坐在凭空出现的椅子上,掌心中变化出一个青色苹果。

她咬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嚼着果肉。

“在旅途中不论遭遇了什么事情都是我的命运,而与野人战斗而死,便是卡特里娜的命运。她即便不情愿也接受了这份命运,你却不让她去做,意图阻止她。我不会跟你讲什么牺牲她一个人拯救大家的言论,我倒是想问问你是小看她,还是践踏她的觉悟?”

“我……”

他慌张地后退,然后眉头紧皱。

“我绝对没有这些想法,只是你们所说的命运,到底是什么?因为命运,所以卡特里娜就必须去死吗?”

“这个嘛,到底是什么呢?”

少女若有所思的咬着苹果,她曾经也许同样烦恼过命运,但她已经忘了。漆黑宇宙中的红色行星,弥漫着层层迷雾的村落,高空炽热的双日,还有那个居住在她内心世界里漫步在金色沙漠之中的银发少女,也曾被命运所束缚住。

“注定会发生的事情,便是命运。”

“什么注定的……”

“让它发生便是了,就算逃得了一时,终究是无法逃过去的。勇敢面对所有遭遇,不论迎来的结果是不幸还是幸福,都去欣然接受吧。”

“就算是死亡吗?”

“你刚才看到了吧,卡特里娜脸上忧伤的表情。经过我的解释,你应该明白她是因为你被杀死而感到伤心。到底什么才是不幸,你还不明白吗?”

“我不明白。”

他双眼垂下,微微低头。

“你已经明白了吧。”

“……不!”

尽管压低声音,也能感受到他在嘶喊。

再这么下去,他就必须要承认某种一直否定的事情,防止发展到这种地步他迅速拔出了银色长剑。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剑尖抵住她胸前。

他要是发力向前刺去,锋利刃面能够切开少女的心脏吗?

他希望这么做吗?他希望。

一切阻挡在他与卡特里娜之间的人与事,都消失吧,是他的真心想法。

“一个个都想要破坏我与卡特里娜,满嘴胡言乱语。”

银色长剑缓缓地向前推去,他眼神中没有半点犹豫,都消失吧,他想着。

剑从少女胸前穿过直到背部,畅通无阻,也毫无实感。仿佛是将剑指向幽灵,任凭身体被胡乱攻击,想必少女也会毫发无损。

怎么会这样,果然如此——两种思绪在他内心中交织着。

少女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战胜的对象,更别说是杀死了。

他摇晃着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松开的剑掉落在地上。无法触及,无法反抗,什么都做不到,彻底的无力。他与卡特里娜已经被分开,也无法战胜阻挡在眼前的敌人。

难道今后就要在没有卡特里娜的世界里度过一生吗?

“你应该明白了的,正如你死后所造成的结果。你是不会对自身死亡感到忧伤的,因为你已经死了,没办法忧伤。也就是说即便卡特里娜与野人战斗而死,对这样的命运如果根本就不能避免,那就该去承受它。最终对此感到忧伤的并不是她,而是失去了她的你。”

少女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朝高塔内空荡荡的落地窗前,站在边缘。

她一眼望去,映入瞳孔中是那清澈蔚蓝的天空之下所展现出来的腐败大地,布满沙尘的建筑物群。烈日照耀着,从远处,以及高处望去,这里就像是被残缺的沙漠堡垒群围着一条街道。沙尘不断地在空气漂浮着,落至屋顶,落在街道上。散落在各处的沙尘,即便将其扫除,很快又会铺满所有的屋子。

少女心想,实现客人奥蒂莉亚的愿望后,对这个世界会造成什么影响。是会朝好方向发展,还是会变得更加恶劣。

她望向高空的太阳抬起了手放在眼前,指头间传进了一缕又一缕的日光线。

“诞生于残缺世界中的骑士啊,你相信我的力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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