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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废墟与都市十四年

第三十三章:废墟与都市十四年

“我,能成为英雄吗?”

充满了死寂与沙尘的地面,铺洒着稀薄阳光,少女低吟着。

她能够成为英雄吗?

卡特里娜有着不屈服于任何的眼神。

只见那娇小身躯,粉色长发延伸至腰间,手上紧握着一把脆弱易折的木剑。卷着沙尘的风在她眼前吹过,同时,从天上照射下来的温和日光也铺在了她的身上,浮起一阵暖意。

卡特里娜垂下双眼,从嘴里轻轻呼出一口气。

“今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怪物又是什么样子的?”

魔法生物,既是怪物。每一代魔法生物都没有从与野人的战斗中回来,野人被击退,怪物也死了。

死了也能当英雄吗?

既然怪物战胜了野人,为什么还会死?

为什么还会死——

“这是不是代表着与野人战斗的话,我也会死?”

只能将一切交给命运,卡特里娜在得知自己被选中成为魔法生物时,就已经很明白了,就已经妥协了。

【大家都会幸福的,只是你变成了怪物而已】她的脑海中,仿佛不断地响着这么一句话,什么都会变好的,只是她变成了怪物而已。

年幼的卡特里娜到底明白多少,她对自己将会变成怪物是怎么一回事的认知中有没有使她闪过舍弃所有人独自逃离这里的想法。离开这里吧,只要没人能够找到她,她就不用做出任何改变,能够自由活着。

可是,野人会找到她的,还是死路一条。

作为英雄,怪物,最终战死,还是作为懦弱的逃兵而死。

都是会死的,只是要怎么死罢了。

不论如何,还是死路一条。

卡特里娜站在残缺歪斜的天上神雕像前,她仰起头看着。雕像没有脑袋,没有右手,也没有左脚,而它左手则握着燃烧的长枪。

残缺不堪的神?还是连神都是残缺不堪的。

“神是什么?天上神也是怪物吗?如果天上神也是怪物,为什么不去击退野人的入侵?”

像质问一般的眼神,她视线停留在眼前那冰冷雕像上。雕像始终是雕像,如果雕像能够与人交谈,那它便不是雕像了。

她不会得到回复,至少雕像不会开口与她说话。

“去与野人战斗,难道连神也会死?”

她充满了无理的疑惑。

风卷着沙尘旋转起来不断地拍打雕像,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声音。

寂静与失去了生气的土地。

“天上神只是雕像吗?”失望,掺杂了埋怨的语气。

她明白的,她也明白的,雕像始终是雕像,就算是天上神的雕像,它也只是一个雕像。

天上神降临大地,拯救了万物苍生,也因天上神的存在,赐予了我们的生命——人们口口相传的话语,是天上神拯救了一切。

那为什么不再次从野人中拯救他们呢?难道天上神也庇护着,拯救着野人吗?

竖立在眼前的天上神雕像,虽然残缺,也没有脑袋,但同样充满了压迫感。不如说,无头的雕像,增添了一股诡异感,无理感。雕像左手上的那把长枪仿佛时时刻刻都在燃烧着,闪烁着光芒。卡特里娜的视线也被吸引住了,紧紧地盯住仿佛要冲上天际的长枪,她仿佛要看透了眼前的雕像。

雕像明明躯体残缺,手上武器却是完整的,与此对应的天上神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是自己残缺不堪也要拯救一切,还是拯救了一切之后,才变得残缺不堪。

质问,疑问,以及抱怨——

突然,雕像颤动着。地面依旧是死寂般平静,而那雕像猛烈地颤动起来。

不一会儿……雕像左手握住的那把长枪像从其中脱落摔在地上,其尖端处燃起了炽热的烈焰。这烈焰从瞬间便飞了出去,浮于空中。

在卡特里娜充满困惑与惊讶的脸庞前——猛烈火焰,渐渐地化作人形。

人形是一个少女模样,披散着鲜红色长发。只见她右眼混沌污秽的漆黑,左眼却是非常清澈的蓝色瞳孔。

“我是这个世界里的神。”脸上柔和的表情,带着一丝忧愁的语气。

与此相反的是,立即收回那份困惑与惊讶的卡特里娜,对眼前的红发少女展现出凌厉不屈的眼神。

事出突然,卡特里娜警惕的视线爬满了自称为神的红发少女身上。

“神?”她对此并不相信。

可那鲜红色身影,两只不相同的眼睛,以及那由火焰化成的形体。她就算再怎么不相信,也只能承认眼前所出现的并不是寻常人。

“天上神吗……?”她只能相信了。

“你被人称为天上神,神是无所不知的吗?”

与被人们称为天上神这个身份不符合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柔和,甚至让人感到十分脆弱的声音回答着卡特里娜:“西尔维亚是无处不在的,她是拯救万物苍生的天上神。但天上神是否无所不知,只能由倾听者来判断了。”

“西尔维亚是谁?也是神吗?”

“没错,西尔维亚是天上神,可天上神却不能是西尔维亚。”

“听不懂……那你不是天上神吗?”对红色少女的迷惑言论,卡特里娜皱起了眉头,重新又对其天上神的身份浮现质疑。

“我确实是这个世界里的神。”

鲜红色身影摇摆着,像极了全身燃烧着火焰。她对卡特里娜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如同长辈看着孩子般,仿佛在说,孩子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卡特里娜在想什么,她希望什么,自然是……

红发少女抬头遥望着远处,望向高空,凝视着天际之外的地方,仿佛看见了许久之后的景象。

“只有一个人能够改变命运,那是比任何存在都强大的存在。那个人将会在未来,手持黑色长剑出现在你面前,然后打破你的命运。”

“……打破命运?”

“你不想要改变命运吗?改变自己成为怪物的命运。”

“想啊,我肯定是想改变。”

此时伸手的话,能够触及什么?卡特里娜渴求着朝红发少女走去,然后又收回了伸出去的手,脚步后退着。

她摇了摇头,心想这是不行的。

“但我不成为怪物的话,大家都会变得不幸。”

【大家都会幸福的,只是你变成了怪物而已】她的脑海中,又响起了这一句话。

什么都会变好的,只是她变成了怪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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