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竹姬和青山两人从德达泽离开,已经走了五千米远。他们来到了一片如同经历过干旱的土地,到处都是裂痕。天空风和日丽,太阳光线很温暖,地上却是千疮百孔,四分五裂,表面还有着一层被烧焦的痕迹。
绿意盈盈的德达泽之外,他们遇见的却是这般一大片寂静的焦土。
而在这满是裂痕的地面上站着一个有着高傲眼神的异常身影,披散在背后的鲜红长发被风吹得飘动。她手握着银色长枪上,枪头上燃烧着猛烈火焰。
火焰摇摆不定,其中掺入着嘈杂诡异,窃窃私语的人声。
虽说幸竹姬目前只是一心带领着青山前往魔法之都曼塔调查亚摩斯死亡的真相,她还是马上就察觉到了这样异常的存在。鲜红色身影距离他们不近也不远,只需要再多走一段距离便能抵达,可现在只能暂时停下继续前进的想法。
鲜红色身影突然纵身一跃,跳至半空中,地面便像海水一样翻腾,尘土如海浪席卷起来极速翻滚,发出类似呼啸的响声。
她手握着银枪,身体漂浮在空中,很快又瞬间滑落如重物从天而降般,重重地踏在本就四分五裂的土地上。鲜红长发随着灰尘扬起而摇摆,燃烧着火焰的银枪,宛如世间上的异物。
她旋转着银枪,最后枪头直指前方——
很快,她又将身体压低横向提起枪身,尖端处瞄准着他们。势在必得般沿着直线冲撞过来,本来细长的银枪突然膨胀着形成巨大圆锥体,尖端上燃烧着的火焰也成为了炽热火球。
火球熊熊燃烧,烧焦着大地,尖锐的银色枪头在空中刮起一阵狂风。
不顾一切的攻击,便是这样的架势吧。
如若承受住这一击,恐怕任谁都会粉身碎骨,化为灰烬。
望着眼前突如其来的敌意,幸竹姬伸手向前划去,一本纯黑色封面的书浮现在她面前。
浮在半空中的书崩坏瓦解,支离破碎,无数细长且微小的黑气从其中喷涌出来,凝固着在某个中心点旋转,最后化成了一把长剑。
长剑散发着黑暗气息,同时,她脸上的紫色眼瞳也如浸入了墨水般化为漆黑。
两位少女的战斗。
鲜红色身影进行突如其来的攻击,如野兽锁定了猎物势不可挡。而被动的一方,外表娇小柔弱的幸竹姬伸手握住长剑的瞬间便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她不能驱使手中的黑色长剑,便是没有反手之力。是过于沉重了吗……还是,她根本就无法驾驭。
黑色长剑极为沉重的落至地上,她握住剑柄的右手陷入土里。不论她怎么使劲,都无法把剑提起来,甚至越来越沉重,仿佛地底下有无数恶鬼伸手将其拽下。
由于右手被拽入土里,幸竹姬歪斜着身体纹丝不动。为了尽可能抵挡袭来的攻击,她张开左手掌,从指头处开始扩散以圆弧状展开屏障,形成层叠数排的护盾。于火焰中冲撞出来的银枪,如飞跃在空中的炮弹,临近爆炸边缘。枪与盾的碰撞,使她抬起的左手至身体都震颤起来。
挡住了物理上的攻击,可是火焰却从长枪上脱离,像一个活体生命蔓延着,爬过展开的护盾,滑了进去。炽热火焰环绕着幸竹姬的手腕,瞬间便咬住了她。灼烧着,猛烈地晃动着,高温与烫伤同时缠上她,从指尖开始融化直到整个手臂,皮肉与骨头皆被火焰吞噬。
少女的左手臂被烧毁,断裂,化成了灰尘。
【入侵者啊,你是无法胜过西尔维亚的】灼眼的火光翻腾着,其中传出的声音中弥漫着轻看对方的话语,但它并不是在嘲笑或是讥讽,它是认真的。
入侵者?
【放弃抵抗,与其拖着失去了手臂的残缺身体苟延残喘,不如就在此死去,背负着毁灭魔法之都曼塔的罪行而死吧】
轻声轻语,无情的忠告,使人诧异的消息。
毁灭魔法之都曼塔的罪行?
剧烈以至麻木的疼痛,焦黑的表面皮肤瞬间崩塌,白骨碎裂,驱使护盾的左手臂完全粉碎,化作尘土洒落在土地上,最后消散。
少女跪在地上,左肩处仅剩下随风摇摆的破烂袖口,以及残缺的肢体。
她本就明白袭来的敌人是多么强大,强大到必须要召唤那把黑色长剑,但她失败了。
掌控死亡的冥王被突破常理的力量所杀死之后,其灵魂化作了一把黑色长剑——幻魔剑。如若少女能够手握幻魔剑,那便可以斩开一切。要是没有被剑所选中,凶残的恶鬼将会把她拖入地狱。
少女见证了冥王被杀死的瞬间。
冥王是任谁都无法触及的存在,同时拥有世界上最坚硬的身躯,却被一个男人徒手夺取了生命,化作了一把剑。她跟随男人身旁经历了无数艰难险恶的事情,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归功于男人已经超越生死,不论是谁不能伤害他,击败他。
就跟他杀死掌控死亡的冥王同样,证明了任何事情都不是永恒的。最终,他也在某一天消失了,如死了般消失了。
而此时的敌人,手持火焰银枪的鲜红色身影,同样是超越了生死的存在,她看一眼便察觉到了。
左手臂被摧毁了,不过先前展开的护盾并未消散,算是,值得庆幸的地方。
护盾持续抵挡着猛烈旋转中的银色枪头。
即便现在没有消散,不断地抵挡着攻击,护盾迟早会破裂。到时候不仅她无法生还,被卷入这场战斗的青年也会客死异乡。
明明身为引路人,承诺着会保护客人却连自己的生命也会在此终结吗?多么讽刺的境遇啊,你都无法保护自己,就想要保护别人了吗?仿佛是从那个男人嘴里说出口的话,你还远远不够啊,你的能力还不够啊。
少女每次伸手妄图去触及,也只能抓住那个男人的幻影。
从土里冒出无数扭曲的长条状黑色爪子,徘徊在幻魔剑之间,也在诉说着,她还不配拥有这把剑。
她松开了陷入土里的幻魔剑,缓缓地站起来,浑身缠绕着赤色光线。残缺的肢体,从左肩伤口处冲进脑神经的剧烈疼痛并未使她愤怒。
奇怪的是,随着她回忆那个男人的事情,发现了自己应该早已经可以随意操控幻魔剑。为何,如今却连举起这把剑都没办法。
她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妙的想法,觉得肯定哪里出了问题但无法想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
明明一推就可能会跌倒的少女,却挡住了足以崩开大地,撕裂着空气,如同炮弹袭来的强大攻击。而他目睹这在徒步旅途中突如其来的一幕战斗,除了惊恐,只有惊恐,脸庞近似乎扭曲的惊恐,使全身发麻的恐惧。
能够做什么?可以做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青山对自己的存在无地自容,但他却又是有存在的意义,少女是因为他才会来到这里,他是为了得到魔法力量才来到这里。认为自己的魔法被封印,从而在少女帮助下踏上寻求解开封印的旅途,为什么会突然被如此强大的敌人袭击?
他什么都做不到,他唯一需要的就是自保,不让自己死去。
他贪图生命的保障后退着,视线所及之处只见少女在地面上划动着白皙的脚踝,晃着身体拼命地试图操纵某种东西。
她非常艰难地拽着目标,张开的手掌缓慢且有力朝上推动。
幻魔剑从土里飞出掠过银色枪头,鲜红色身影被击中发出砰的一声。快速又突然,幻魔剑所造成的冲击力导致周围引起轰炸而使其朝后倒去。
鲜红色身影在地上被拖行数米远后,又翻滚了几圈,沾满了尘土。
幸竹姬看准了时机,急忙退后拽起青山化作幻影。袭来的枪头穿过碎裂的护盾,引起一阵爆炸,大地激烈晃动着。由下至上的响声,喷涌出来的尘土,翻腾的地面。
尘土扬起所铺开的烟雾渐渐消散,巨大窟窿里插着一把细长银枪,熊熊燃烧的火焰并没有熄灭。
银枪的主人,在四分五裂的焦土上的鲜红色身影,她是守护着魔法之都曼塔的大魔法师西尔维亚,而她脚下的这片土地便是曼塔。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守护者,不久之前,她在与某个超乎常理的怪物战斗时亲手毁掉了曼塔,以及存活在此地的所有居民。
所有的生命,在一瞬间内消失殆尽。
那是就连活了千年的西尔维亚都不曾见过的怪物,浑身充满着强烈,宛如太阳所照射出来的金色光芒,一会儿是人的手腕,一会儿是龙的爪子。怪物形态是手腕时,仿佛是在与某个无上尊严的存在对峙着。怪物形态是龙爪时,就跟与远古巨龙战斗着。
无法单纯用压迫力来诉说那份强大,比起强大更像整个世界都尽在那头怪物的掌控之中一样。
西尔维亚在与其战斗时,曼塔的一切也渐渐地被怪物的攻击与她庞大的魔法力量一点一点的摧毁。就在所有的一切全然化为灰烬时,怪物消失了,但在她眼前又出现了不曾见过的人物。
赤着脚踝的少女与奇装异服的青年闯入了她的视线。她能感觉到少女身怀着奇异的力量,断定他们与怪物的出现肯定有着某种联系,她便全力发起了攻击
西尔维亚高抬着手,插在土里的银枪瞬间消失,出现在她手中。
她挺立着身躯,横向挥动着长枪,覆盖整片大地冲击波扩散在半空中滑行。
幸竹姬单手拽着青山化作幻影躲开之前的攻击,此时刚刚稳住身形眼前就袭来了几乎无法躲闪,大面积的波动斩。
到此为止了吗?
她将一头雾水且保持着惊恐表情的青山击倒在地上,为了抵挡攻击,她再次张开了手掌。从指头处开始扩散,以圆弧状展开屏障,形成了层叠数排的护盾。
她缓慢地旋转着手掌,护盾逐渐扩大直到身旁的青山也在保护圈内为止,也许能够挡住这一波攻击。
西尔维亚在远处冷眼看待即将会被自己所施展的攻击所劈开的少女,她并没有闪过一丝胜利者的愉悦,不如说是满溢着挫败感。不论如何,自己所守护的曼塔被摧毁,变成一片焦土已经是事实,她就算再击败任何人也无法挽回。
而少女只希望能够挡住眼前的攻击,可是她忽略了一件事情。
足够使她绝望的盯着从前方徐徐飘来,掺入着嘈杂声的猛烈火焰。挡住攻击远远不够,之前被火焰烧毁的左手臂传来一阵痛楚,使她瞬间颤抖了一下。非要将少女切劈成两半般,由银枪横劈滑出的巨大冲击波,以及像是能够吞噬一切的火焰跟在其后即将无情的扑向她。
先前失去了手臂,这次难保不会被这异常的火焰环绕着咬住全身,导致灰飞烟灭。
单纯是躲开袭来的攻击,对于少女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她如若躲开了袭来的所有攻击,或许能击败对方,但是,她无法保证那时候青山还活着。
她作为守护者——
作为旅途的引路人,自然是要拼死保护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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