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个普通的小学老师,虽然作为一个老师来说他实在是没什么水平,但至少人还算不赖,不然不可能把当时落魄到横尸街边的我捡回去,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作为回报,我把愿望给了他,从恶魔那里得来的愿望,从绝症中把他救了回来。”
“可我怎么都无法想到,你们居然封印了那个恶魔,他是靠那个恶魔的魔力在供给生命,你们封印了那家伙,他们之间的魔力供给就同时断掉了。”
“所以你想用‘母亲’的力量救回他?”
她毫无隐瞒地点了点头。
“但你可以在这之前就把这件事告诉我,我会帮你的,你完全没有必要在魔女大战上这样做,如果你不这样做的话,就不可能导致方夏彤的死亡!”裴乐欣怒吼道,他几乎喊破了声带,他的样子让苏洛都不禁颤抖了一下,她抓着裴乐欣的胳膊,怕他做出出格的事。
然而面对裴乐欣的模样,刚刚还显得骄傲自满的夜半,此刻却显得有些怯懦,她的手掌在手臂上来回滑动:
“和我没有关系,是她自己非要冲上来,我只是在保护自己。”
她的话并没有多少底气。
“但事实已经发生了,方夏彤已经死了,你和她没有深仇大恨,你没有杀死她的理由,把心脏还给我,我需要心脏救她。”
“这家伙也一样需要。”她敲了敲玻璃罐子,发出两声带着水汽的声音,几颗泡泡咕嘟嘟的从底部升起,“‘母亲’的力量确实可以救回他们的生命,但很不幸,就算是‘母亲’,能救回的也只有一个。”
夜半的话无疑是给了裴乐欣希望,接着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按照她的说话,‘母亲’的力量确实可以复活方夏彤,但方夏彤的复活就代表着高老师一定会死,尽管他和高老师没什么交集,裴乐欣还是无法在瞬间就放弃这条生命。
“但……心脏我一定得夺回来,无论如何。”
“那就只能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夜半拍了一下墙壁,墙壁如同旋转门一般自动翻了过来,在上面被高高挂着的,是黄研,她挂在墙上,被四条棕黑色的皮带绑住手脚。
“黄研?”裴乐欣愣了一下,看着浑身伤痕累累没有半点反应的黄研,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前移了一下,“你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她只是晕过去了,我把她放出来就是为了警告你,和我为敌对你半点好处都没有,没有。”她笑了一下。
突然周围的东西漂浮在了空中,夜半带着笑的脸很快麻木下去。
苏洛踩着其中的一把椅子跃了起来,匕首攥在手心,刀身上映着她的浅蓝色瞳孔,她对着夜半刺过去。
“你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我的能力?”
她伸出手,夺取了苏洛的感知,失去了对外界一切感知的苏洛还是将匕首刺了下去,不过刀尖从夜半身旁划过,她一脚踢飞了苏洛,但没有痛觉的苏洛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她整个人飞了出去,始终没有站起,直到八秒过后,她才察觉到自己躺在了地上,匕首也飞向远处。
她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一把匕首。
“没有用的,这一点在魔女大战的时候你们不是已经明白了吗?”夜半对着裴乐欣挑了一下眉毛,“连苏洛都没办法打赢我,你更不可能。”
她的嘲讽并没有激怒裴乐欣,反而让裴乐欣开始思考。
“苏洛,攻击她!”
“什么?”夜半发出疑惑的声音。
苏洛带着匕首刺了过去,匕首的刀尖并不完全是尖的,上面其实是一个很不明显的凹槽,里面藏着各种出奇制胜的道具——这是海伦制作并教给她的。
但无论匕首里藏着什么,在失去了一切的感知后,这些道具都毫无作用。
“没用的。”
夜半再次抬起手,但这次,裴乐欣抢在她抬手之前对苏洛喊道。
“划伤自己的上眼眶!”
苏洛没有反应的很快照做,就连夜半都对裴乐欣的话稍加反应了一下,当她明白过来的时候,苏洛的已经按照裴乐欣说得做了。
她的血铺满了眼睛。
视觉恢复了,她的血消除了夜半附着在她眼睛上面的魔力,虽然恢复的只有视觉,但已经足够了。
她的匕首毫无偏差地刺进夜半的脖子,**她的脖子里匕首忽然渗出她的血液,顺着夜半的动脉流进她的身体。
夜半的表情忽然变得毫无神色,她的眼睛也似乎蒙上了一层白沙,苏洛将匕首拔了出来,摇摇晃晃的夜半最终倒在了椅子上。
“我们赢了吗?”
夜半擦了一下眼睛上的血。
“先把黄研救下来,她也许知道心脏在哪里。”
于是苏洛跳了起来,把捆绑住黄研的皮带斩断,裴乐欣用念力操纵起一把椅子,接住黄研,送到了自己身边。
“还有呼吸。”裴乐欣摇晃着黄研的身体,但此时她的呼吸已经显得有些微弱,他将黄研平放在地上,然后回忆着学校教过的心脏复苏的流程,他的双手摞起,在黄研的身体上进行了十几次的胸外按压。
“咳咳……”
黄研轻微的咳嗦一声。
“能听见我说话吗?”裴乐欣问道,然而黄研微弱的睁开眼睛,看见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夜半,她抓住裴乐欣的肩膀。
“快……跑……”她有气无力地说道,说完整个人再度失去意识。
“黄研!黄研?”
裴乐欣放下黄研,看向坐在椅子上因为苏洛的魔力而呆滞在那里的夜半。
“跑?”
很快,裴乐欣就明白了黄研的意思,坐在椅子上的夜半,忽然膨胀起来,她睁开眼,本该是黑色的角膜换成了白色,本该是白色的虹膜则变成了黑色,和普通人完全相反,除此之外,她的的身体也在膨胀,但实际上大小并没有变,膨胀的是她身体里的魔力,她身体里的魔力在成倍扩张,溢出的魔力飘荡在她身体周围,组成一个个黑色的、带着残缺的圆环。
“魔女的身体不过是容器罢了,魔力才是驱使魔女的全部力量,这一点,那些魔女应该都体会不到吧,姜小蕊也是、韩岚也是,包括茶糜也是,她们应该都未曾感受到魔力溢出身体之后的感觉,依赖‘母亲’的力量永远都只能屈居‘母亲’之下,只有靠自己的力量获得的魔力,才是永恒!”
她露出那排尖锐的牙齿,她的模样已经完全不是夜半了,黑色的魔女,比起茶糜或是‘母亲’,此时的夜半则更像是一个恶魔,一个被力量所蛊惑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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