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骗？”裴乐欣依然没有吐露半点，即使黄研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因为她清楚如果这件事是从她嘴里说出来，黄研一定会迁怒到她身上。
但他的沉默明显也不是黄研想听到的答案。
“要是放在早上，你现在应该和门口的那辆车一样躺在外面了。”
黄研只是冷笑着，她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但那副冷笑的表情，就足以让裴乐欣觉得毛骨悚然。
“不管是谁骗了你，和我无关，就算把我叫过来也根本解决不了什么。”
“确实，骗了我的人不是你，所以就算我找你，也于事无补，但找你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你还真是强盗逻辑……”
熟悉的飞刀划过裴乐欣脖子。
“闭嘴，希望你不要在我生气的时候不识好歹，我现在正在气头上，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我已经是在耐着性子和你说话了，希望你能感受到我的用心良苦。”
裴乐欣举起双手，意味着他闭上了嘴巴。
“这样最好，闭上你的嘴安心听，这是做人之道，除非你想要当个特立独行的另类，那样活着是很累的，短短的几十年，对你们人类而言是不划算的。”
她继续讲着她的歪理，但裴乐欣并无回答。
“我只给你三句话的机会，抓好你说话的时机，当然我这次允许你打断我，如果在我叙述完之后，你没有听懂我的话，或是你说了第四句话，你的下场就和门口的那辆车一样。”
“你到底想做什么？！”裴乐欣抗议道。
“一句。”
黄研淡薄的说道，裴乐欣明明一肚子的愤怒，但他只能遵循黄研这个强者定下的规则。
“我讨厌对我撒谎的人，谁都好，但现在有人对我撒谎了，而且是我最讨厌的家伙，我恨不得扒了那家伙的皮。”
‘黄研对方夏彤如此的恨之入骨？’裴乐欣只得在心里默念。
黄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个恶魔，他不仅把我们变成魔女，而且对我们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等等！”裴乐欣打断了黄研，他不得不使用了他第二次说话的机会，“你嘴里那个骗了你的，不是方夏彤？”
“方夏彤？”黄研皱了下眉，“如果你指的是厄休拉那件事情的话，那件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不然你以为是谁把她送到那个世界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很有趣，而且我也想见识一下那个世界，那个魔女被禁止踏足的世界。如果这就是你要说的第二句话，那你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句了。”黄妍冷笑着，她似乎已经在准备动手了，裴乐欣忍住想要抗议的情绪。
“在我们分别之后，我在那个世界探索了一番，因为单宁看不见，所以她错过了不少东西，但我不会。”
黄妍故意停下了话头，似乎在等着裴乐欣插话，但他一句话都没说，用眼睛看着黄妍。
黄妍继续说道:“恶魔骗了我们，单宁所在的这个世界，要远比她的寿命要久远，大概和我们的地球一样久远，毫无疑问，那个地方就是地球。”
裴乐欣忍住到嘴边的话。
“我不知道地球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也许是平行时空的不同分支，小子，我之前许过一个愿，内容是消除两个人的记忆，但之后我发现不光是被消除的那一段，之前的记忆也有对不上的地方。”
“你难道是想说，恶魔并不是万能的，他只是拥有改变一个人所在的时空的力量？”裴乐欣顿了一下，“不，这种能力，难道说，恶魔也是和魔女类似的体质？”
“小子，感谢自己把最后的机会用到了点子上，我曾以为我们对立的是个无法战胜的恶魔，但现在我改变了这个想法，他不一定是无法战胜的，姜小蕊多半已经发现了这点，那副已经快要报废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明，那个笨蛋多半是一个人去挑战了恶魔。”
黄妍发出冷笑，她狠狠锤了一下实验台，实验台上摆放着的烧杯被震了起来。
“我的愤怒，一半来自那个装腔作势的恶魔，一半来自姜小蕊那个傻瓜。”
“但这件事，你为什么要和我讲，去找方夏彤，或者韩岚不是更好吗？”
“你觉得，我可能现在去找那些家伙，像条摇着尾巴的狗一样和那些家伙说这些东西？”
“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条摇着尾巴的狗？”
“如果你这样理解倒也没差，”面对裴乐欣难堪的表情，黄研无所谓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觉得我是在骂你的话，你可以这样理解，你喜欢狗吗？”
裴乐欣想了想，他最终还是点点头。
“我不觉得当狗有什么不好，活得越久的人就越喜欢狗，因为它专一、活泼、有耐性，被你们所诟病的地方大概就是它的忠诚，或者说是愚忠，但那又如何，跟随时代是每个聪明人都会做的，潮流也好、知识也好、价值观也好，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推翻一个时代的本事，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自己的时代被推翻，依附于这个时代，时代需要什么就做什么，不正是大多数人去做的吗，只不过对于狗来说，世界的中心是你罢了。”
黄研焚了一颗烟。
“别指望我会问你介不介意。”
“平时没见过你抽烟。”
“因为在外面我可是个公众人物，”黄妍吸了一口，“我们也有过为了迎合人类当狗的时候，但太难了，所以狗大概是我唯一的接受的生物。”
“那为什么不自己养一条？”
“那个死小鬼对狗过敏。”
黄研和裴乐欣没有太多的话题可聊，很快他就从黄研的家里出来，每次出来，他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在路过那辆报废的车的时候，他摸了摸车的骨架，明明早上这辆新车还载了他一程，现在却俨然成了一块废铁。
裴乐欣不知道为什么连自己也开始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恶魔吗？”
他看了看天空，恶魔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家伙呢？他会是什么样子的呢？难道和魔女一样都是任性的家伙吗？
裴乐欣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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